第115章 求欢
黄昏,胡青黛回到东宫,见过李总管直接回了邀月阁。
“殿下,胡掌令回来了!”
李总管兴冲冲的进来禀报。
太子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
若是太子殿下不想,完全可以不放胡掌令出东宫,舍不得又放出去,不知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最近李总管总是猜不透主子心中所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平心敛气,立在一旁侍奉。
“明日通知礼部和宗亲,下个月选个日子,把平西侯家嫡女楚静怡按侧妃的礼抬进来吧。把宜春院收拾出来给她住。”
“诺!”李总管出去传教令。
太子萎顿在座椅上,心里一片暗沉。
礼部择定三月二十六日侧妃入门。
东宫上下忙碌起来,因很久没办喜事了,大家热情高涨,喜事的封赏一般比较丰厚。
满宫里就只有月公主和胡青黛这两个闲人,赏花种菜,观湖戏鸟,与热闹忙碌的世界格格不入。
太子自那日花树下表白后就再也没有过来找过胡青黛,最近又忙着娶侧妃。
胡青黛暗暗松了口气,但愿他从此放过自己。
三月二十六日,胡青黛陪月公主到主殿受礼。
满京城的王公贵族都来观礼,月公主嘴角带着讥诮轻蔑的笑,坐在太子的右手边,像在看一个笑话。
太子穿着朝服,新娘一身红,跪在丈夫和主母的面前行大礼。
胡青黛肚里叹道:“侧妃位分再高,妾不是妻,连拜天地的环节的没有,真是凄凉。”
但现场的气氛并不凄凉,楚家荣华富贵,多少人羡慕嫉妒,新娘三拜后大伙起哄掀盖头。
胡青黛又一次大开眼界,居然不去洞房掀盖头。
太子起身用一根红色绸带系着的秤杆挑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新娘子生得美,盖头一挑,便迎得了满堂彩。
太子很是满意,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把秤杆放回喜婆的托盘里,转身坐回座位,眼睛恰好与胡青黛四目相对。
太子瞬间垮下了脸。
胡青黛心头掠过一句话:“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正在想辙开溜,恰好月公主站起,淡淡道:“这礼也行完了,本宫也乏了,就先告退了。”
不等太子发话,月公主径直出了殿门。
胡青黛低头扶着月公主,人群中轩辕子仪一再向她递眼色,她不敢多看。
和公主回邀月阁,两名羽林郎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么多年公主依然被监视着,想起轩辕子仪不久前对自己的误会,如果自己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恐怕她的待遇也跟月公主一样不得自由。
胡青黛看向月公主的目光充满怜惜。
一进院门,胡青黛就把院门从里面紧紧关好。
月公主诧异道:“你这人挺奇怪的,刚来的时候勤快得不行,恨不得日日在湖边,种树除草。这些日子却懒得出奇,院门都不出。今天这又是怎么了?早早的关了大门,外面有狼撵着你?”
胡青黛道:“人有时候比狼还可怕。”
月公主表示认同,“人面兽心的大有人在。”
半夜院门被砸得山响,月公主安卧床榻不动如山,天塌下来也别想让她挪动一步。相反她很期待天塌下来,灭了轩辕氏,她很乐意陪葬。
胡青黛披衣下床,端起烛台,来到院子里,隔着院门问:“谁呀?”
门外琵琶的声音传来:“胡掌令出大事了,快开门。”
胡青黛担心轩辕子仪,打开院门问:“出什么事了?”
琵琶闪过一边,烛光中太子立在阶下,门口羽林郎不见了踪影。
琵琶满是歉意:“胡掌令不要怨我,是殿下让我这么做的。”
琵琶低着头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漆黑的夜色中只剩下胡清黛手中烛光如豆。
太子醉眼迷离,踉跄着向胡青黛走来。
太子的心思胡青黛很清楚,如今他大醉必不按常理出牌。
胡青黛大急,怕他跌倒,将烛台放在台阶上替他照明。自己跑下台阶,追到湖边,“琵琶,你别走,快把殿下送去新房。”
琵琶闻言跑得更快了,黑暗中灯笼的光如流星一般在湖边移动,须臾就消失在花木之间。
午夜寂静,偶有幽幽虫鸣,天上繁星闪烁,弦月如丝,院子台阶上摇曳的烛火,是天地间唯一的光明,胡青黛却不敢往那里去。
太子就坐在台阶上。
又怕他进去骚扰月公主,不敢走远。
“青黛,小心掉进湖里,快过来,你还要在那边站多久?”
太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晰,完全不像喝醉的样子。
胡青黛试着沟通:“太子殿下,您来看太子妃固然是好。但是你跟太子妃还未圆房,而且天色已晚,按规矩这里很不宜再待了。您还记得吗?今天是您和楚侧妃大喜的日子,洞房花烛夜,楚侧妃早已等候您多时了,我这就送您过去可好?”
太子背着光坐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你别怕,我就是出来散散酒气,坐坐就走,过来陪我聊聊。”
胡青黛慢慢走入烛光的光晕中,烛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
太子问:“我有那么可怕么?”
胡青黛低头道:“殿下宅心仁厚,待人以宽,并不可怕。”
太子自嘲的笑了笑:“知道我在令狐做的那件事后,你还这样认为吗?”
“殿下待臣女一直宽厚仁慈。”
太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怕我?”
胡青黛垂着眼恭敬道:“殿下的威仪让臣女敬畏。”
太子冷笑,“撒谎!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我想要你!所以你躲着我,这个狠心的小骗子。”
胡青黛不敢接话:“殿下醉了,宜春院在湖那头,我送殿下过去。”
“我不要去宜春院!”
胡青黛试探道:“那去宜秋院?”
太子站起,摇摇欲倒,胡青黛只好伸手去扶,太子就像是缠树的藤,双臂勒紧了她,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胡青黛拼命挣扎,哪里挣得过一个会武功的壮年男子?
太子意乱情迷,胡青黛一口死死咬住太子的唇角,太子闷哼一声松开了唇,神识恢复一丝清明,舔了舔唇角的咸腥,那又如何?
从今天在殿上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绝不会放手。
胡青黛将两条手臂软软的挂在太子的脖子上,羞怯的说:“殿下,这里不好,我们去书房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诱惑,烛光下媚眼如丝,像是某种邀约。太子心跳加速,竟有些急不可待。
松开一只手,踉跄着端起地上的烛台,搂着胡青黛往书房走去。
温香软玉贴在身畔,对太子而言真是妙不可言,多年以后太子回想起那个夜晚,在湖边行走的那段路是他这一辈子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
胡青黛一路思考着脱身计划。
书房的卧室里,太子抱住胡青黛求欢。
胡青黛媚眼如丝:“殿下,咱们喝一盏交杯酒怎么样,上次的清酒好不好?”
太子亲了胡青黛一口,踉跄着要去拿酒。
胡青黛拉住他,“殿下醉了,我去拿!”
“不,你又想跑,一起去!”太子抱住不放。
“我不会的!”为了脱身,胡青黛十分下本,闭眼亲向太子的唇,就当他是轩辕子仪了。
生涩的动作激得太子眼睛都红了,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我去拿酒,去去就回。”
太子这才松开她,“你快一点!”
“好!”
胡青黛从柜里找出最后一瓶清酒,倒在杯子里,趁太子不备从荷包里抓了一把助眠草的粉末,撒进杯子中,药粉入酒及化。
太子趁此机会脱掉了外袍,中衣半敞,独寝好几个月,他确实等不及了。
胡青黛一手端着一个杯子进来,温柔含笑看着太子。
太子抱过胡青黛坐在腿上,胡青黛温顺得像只羔羊。
太子喜滋滋的接过酒杯,含情脉脉的看着胡青黛,胡青黛也娇羞的看着他,两人贴一块喝了交杯酒。
太子收走酒杯放在床头桌上,转身把胡青黛压到床上亲吻,边吻边脱自己剩下的衣服,胡青黛慌张的默数:“一、二、三、”
助眠草加酒,起效很快的。
数到十的时候,太子脱得赤条条的,亲吻的动作慢了下来。
“黛,我有些醉了!”
胡青黛等太子不动了才推开他,爬起来整理好凌乱的衣裳,开门就跑。在书房门口撞倒一个探头探脑的宫女,胡青黛赶紧伸手扶起宫女,“抱歉,因有急事,没注意到姐姐。”
宫女不以为意,只问:“太子殿下是不是还在里面?”
胡青黛想大半夜找太子,一定是新娘那边的人。
“太子大醉,去不了洞房,就在书房歇息了。身边没人伺候,我正着急要去请示李公公,看派哪位主子来伺候。”
那宫女见机道:“姐姐不必劳动,我们主子还未歇息,我这就请她过来。”
胡青黛开心道:“那就多谢了。”
宫女朝宜春院方向跑去。
胡青黛松了一口气,跑回邀月阁。
羽林郎不知何时,又立在了院门口,看到胡青黛,惊问:“胡掌令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胡青黛瞪了他一眼,打开院门,依旧从里面插上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