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论成败，人生豪迈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 果敢忠义，无愧上帝！耿正直言，宁死不诳！ 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马克说的是骑士宣言里，骑士在册封典礼上受封者说的誓词。而亨利说的是骑士宣言的前半段，通常是由领主、主教或者将被册封者的父亲来说的。
总是会有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惺惺相惜，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留在了彼此的生命里。
“哈哈哈。”两个人手握在了一起。
“哦？看来你们两个小子都是憧憬自己成为骑士吗？”
罗巴德的眼神中散发着炙热的光亮，看到这两个年轻的小子，就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这般吧？
只可惜，年纪越大，责任就越多，烦恼也越来越多，土埋半截子的他早已没了当初的年少轻狂，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但没关系啊，自己不行，自己的干儿子、徒弟行啊？
“当然，谁不想成为威风凛凛，受人尊崇的骑士？”马克兴奋的回答道。
亨利笑了笑，没说话。
二人的表情罗巴德尽收眼底。
“那我想问问你们，你们都想成为什么样的骑士？或者说什么样的人？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李恒和亨利都沉默了。
思考了一会儿，马克先说道，“我想成为一名武艺高强，弓马娴熟的强大骑士，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杀尽天下恶匪贼人，帮助弱小的正义骑士！”
亨利怔怔的看着马克，没想到这小子是侠肝义胆型啊？不过好像杀心有点大唉？
但也能理解，就是路上的劫匪杀光了他的家人，让他成为了孤儿，为家人报仇这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
罗巴德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李恒，“那么，亨利，你呢？”
马克也看向了他，心中满满的期待。
亨利笑了笑，道“一天前，我的父亲，同样问了我差不多类似的问题。”
“那是因为，在那几天我偷偷跟了个外乡人偷偷学习剑术，并且拉德季大人来试剑时，表现了番，就让他很担心，他怕我喜欢上舞刀弄剑，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觉得父亲的剑术应该略强于拉德季大人，他应该有过一段不愿意提起的过往吧？”
说着，亨利的目光瞄了眼罗巴德，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只可惜他只是笑，什么也看不出。
‘真是只老狐狸。’
“当时我就跟父亲说，如果可以，我就想继续现在这样跟父母生活在斯卡里茨这座宁静祥和的小镇里一辈子。或是继承父亲锻造的手艺，或是做些其他的营生，安稳的挣钱过日子，孝敬父母，再找个差不多的女人结婚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日子。”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罗巴德笑着没说话，马克却是挠了挠头，这跟他想的咋不一样呢？神情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失望。
“但梦想总是与现实背道而驰，西格斯蒙德的大军毁灭了宁静祥和的斯卡里茨，毁掉了我那个温馨的小家，让我们成为了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
“这也彻底的打醒了我，在这个满是战争的混乱、残酷、血腥、黑暗、人命如草芥的时代里，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更没人为你负重前行，能保护自己的就只有你自己！”
“要想过得好，就只有你自己强大了才能去想那些。不然，别说帮别人了，连你自己能不能继续活着都是个问题。”
“所以，我要凭自己，凭自己手中的刀剑与弓弩在这个乱世里搏出一片天地，播出一片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安身之所！”
“我要成为一名士兵，成为一名骑士，成为一名贵族，成为一名领主，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军队，我要进入棋盘，哪怕只是上面的一颗小棋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如同一只蝼蚁！”
“只有变得强大，我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我的亲人朋友，保护所有我在意的也在意我的人。也只有强大，我才能救下更多更多无辜，可怜的人！”
“好，说的好，亨利大哥！我愿意与你共同一起并肩作战！”
这番话并没有多么慷慨激昂，多么振奋人心，只是亨利心中一部分的所念所想，平华而又朴实。
但却听的马克激动不已，那小脸兴奋的通红。
罗巴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紧锁着眉头，目光紧盯着李恒，似是在忧虑，思考着什么，半晌，他又看向了马丁许久。
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就看向了马克，沉声道，“马克，那么你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正义的游侠骑士，但你可知道，这条路不好走，除了要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外，还要有一颗侠肝义胆、明辨是非的心和敏锐的思维。在这条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道路上，可能很多的真相，都是相反的，甚至，最终你自己也会走向邪恶，走向黑暗的深渊。”
“啊？”马克懵了，这，这跟他想的师傅会对他说的话，也不一样啊？
还有，师傅说的是啥意思？我咋有点不明白呢？
亨利点了点他，两世为人的他，也可以算是见多识广了。
历史中、书本中，有多少怀着颗行侠仗义的心的侠客，因为头脑简单，或是耳根子软，好心办成了坏事？本以为是帮好人杀了坏人，可结果却是恰恰相反？走向深渊。
这样的例子在哪朝哪代都不少。
人心难测啊！
在很多时候，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当然，可能现在的你们，我说的还听不太懂，这没关系，你们还年轻，你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去看，去学，而身为师傅的我是会督促并引导你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的。”
罗巴德揉了揉马克的脑袋，笑着说道。
马克点了点头，有些似懂非懂。
“而你，亨利。”
罗巴德目光又看向了李恒，神色变得更加的严肃郑重。
“你选择的这条路比马克选的路还要更加的艰难，他将要面对的，可能也就是几个十几个山贼盗匪，而你，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尸山血海。”
亨利笑了笑，道“我知道，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很多时候，不要先去想自己能不能做成功，要先去做，不做光想那你永远不能成功，只有去做了才有可能成功！”
“人生，本就充满了各种艰难险阻。就说农民，这是最普通也是全世界人数最多的职业了吧？他们就没有艰难险阻吗？各种高额的苛捐杂税，看天吃饭，每天风里雨里的，这些是艰难险阻吧？”
“又如商人，他们的货物在路上会不会被劫？会不会进的是好货却被以次充好？他们的货能不能卖的出去？贵了卖不出去，贱了自己亏本。”
“军人士兵，平日里严苛艰苦的训练，同僚的嘲笑排挤，长官的鞭打责骂，若是遇见贼人，敌方来攻，他们很大的可能会战死！”
“没有人一生都会顺风顺水。”
“人，只要活着，就会面临各种各样困难，迈过去了，你就成功了，成为一名成功人士，成为人上人，成为一方翘楚。”
“失败了，也不怕，只要勇敢的面对，相信自己，从头做起，只要努力，我相信你终会成功！”
“在遥远的东方，有句老话儿，我觉得说的非常好，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听到这话，罗巴德和马克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