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熙少爷
来不及多想，苏青瓷脑海中过一遍，知道别人靠不住，而且大药房的药材有了金玉枝的批准才可以取。
苏青瓷赶紧看一眼金玉枝，“姨母，慧儿服毒了！需要赶紧用药解毒。”
在场的人吓得齐刷刷站起来。
秦熙兄妹两个脸色惨白。
“你这个奴婢，好好的跑到这里做什么？”秦昭皱着眉头开口。
慧儿没想到毒发的这么快，她已经软到站不住，苏青瓷扶她到一边坐下。慧儿死死盯着秦熙，指着他。
苏青瓷心里已有了猜想，她知道此刻慧儿的命最重要，她攥紧了慧儿的手，“别说话，慧儿！有我呢，先不要说别的。”
慧儿睁着眼睛，一言不发，脸色已经开始涨紫。
秦熙说着就要溜，秦北川叫住，“干什么去，刚才的事情还没算完呢。”
眼下偏厅乱成一团，金玉枝挥挥帕子叫来琼花，“今天是怎么回事？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陈清荷接上，“还不是府里来了表小姐。”
苏青瓷顾不上搭话，赶紧嘱咐，“琼花，记住了，扁豆子十钱、蒲公英五钱、白术六钱、白苏子二钱、桔梗十五钱。”
苏青瓷又说，“冰花，你去准备青盐、深井水，等药材齐全了，赶紧熬药。”
琼花面露难色，“表小姐，你说得可太快了，我记不住！”
这是大夫人的人，她确实使唤不动。
苏青瓷急的跺脚，眼下慧儿已经人事不省，她需要赶紧施针护住心脉，药房离正明苑还很远。
就在这时秦铮二话不说踏出门，军帽还在桌子上端端正正摆放着。
“我去吧。”
说着就出门了，苏青瓷需要一根针，丫鬟走完了，屋里的一众人多半不会随身带针。
苏青瓷一转身看见秦北川军装上别着的勋章，她顾不得太多，“姨父，你的勋章借我一用，我需要给慧儿扎针。”
金玉枝都愣住了，秦北川身上的勋章是他当时日夜奋战夺下江北三省的时候上一届司令亲手戴在他身上的，宝贝的不得了。
秦北川似乎也被苏青瓷惊到了，但很快他摘下来递给苏青瓷，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说：“拿去吧，再宝贝也是个死物，没有人命重要。”
“谢谢姨父！”
苏青瓷赶紧把别针掰开了，看见角落里有一瓶桃花酒，拿过来浇一点在针上，等针上酒彻底挥发完，然后把慧儿扶到沙发上躺下，解开慧儿扣子，避开了众人眼光，毫不犹豫扎下去。
或许是太疼的缘故，慧儿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铮进门就看见苏青瓷守在慧儿身边，眉头紧锁，手指用力的按压慧儿胸口处的几个穴位。
秦铮轻轻咳一声，所有人转过身子。
“药呢？”苏青瓷着急问。
秦铮站在距离苏青瓷几步远的地方，一身军装挺拔俊美。
“琼花去熬了，快好了。”秦铮往前走几步，又说，“你的丫鬟怎么了？为什么服毒？”
苏青瓷摇头，“不知道。”然后又说，“谢谢。”
气氛总算缓和了不少。
秦熙趁机拽拽秦昭的袖子，秦昭开口，“爹，大娘，我和大哥先回去了。”
眼见着苏青瓷已顾不上秦熙调戏她的事情，秦北川也就默默觉得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秦北川看一眼秦铮，“今天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等下一起吃个饭，秦铮也留下。”
秦铮没有反对，拉了个凳子，随意坐下，盯着苏青瓷手里的动作，秦熙兄妹俩只好闭嘴站在一边，脸色极其不好看 。
苏青瓷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扎针，她先从慧儿胸口处取下针，又细细扎到了腹部一处，重复动作，很快又扎到手腕处，全程目不斜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她。
一众人人盯着她看，苏青瓷拔了针，仔细擦了擦，站起身子递给秦北川，“谢谢姨父。”
秦北川拿过勋章，“怎么样了？”
苏青瓷一张小脸总算露出了笑脸，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发髻上的一朵白色山茶花也跟着她的动作微微晃了晃，“等下吃了药就会好了，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苏青瓷朝门口张望，“我去看一下。”说着出门去了，藕色裙衫和白色山茶花也随她消失在门口，像一阵风，又像一阵雾，又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秦铮忽然心里一动，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秦北川复又戴在身上的勋章。
不多时苏青瓷端着药碗进门了，她利落扶起慧儿，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捏住慧儿的鼻子，等慧儿张嘴，苏青瓷一勺一勺把药全部喂进慧儿的嘴里。
慧儿没有醒，金玉枝已经吩咐琼花和冰花，等慧儿醒了将她躺过的地方的羊毛毯子送给慧儿，另外换新的，又让两个丫鬟下去吩咐厨房准备饭菜。
几个人闲下来。
秦北川疑惑地看着苏青瓷，“青瓷，你学过医？以前没听说过啊。”
金玉枝也坐正了身子，“是啊，没听浅书提起过。”
许浅书笑笑，“青瓷不过学了些皮毛，上不得台面。”
秦北川哈哈一笑，“我看青瓷医术不错，跟谁学的啊？”
苏青瓷没说话，许浅书说，：“金陵女子学校有一个老师，留过洋，见青瓷感兴趣，经常教她。”
“那也很厉害了，苏老爷不是不让女儿入学堂吗，青瓷能学这么多也厉害。”
外界传闻苏成林不让女儿上学，意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虽是这么说，但知道的人都知道，苏家的女儿没去过大学堂，但是家里开了私塾，苏家几个女儿都识字。
“那倒没有，家里开了学堂的。”许浅书说。
除了苏青瓷和许浅书守着慧儿，其他几个人都准备去前厅打牌，秦熙和秦昭时刻都想着怎么逃离这顿饭。
“咳咳！”慧儿咳嗽起来。
苏青瓷赶紧扶起她，一碗扁豆水赶紧喂给她，不多时慧儿的脸色恢复正常，气息有些微弱，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苏青瓷立马握住慧儿的手，“慧儿，好点了吗？”
慧儿看着一屋子的人，很快扫到一边贼眉鼠眼，猫着腰的秦熙，她一指秦熙，“表小姐，是他！是熙少爷！”
苏青瓷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原来慧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秦熙的，不知道慧儿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但是此刻苏青瓷愤怒中夹着难以置信，她呼吸都有点不畅。
众人齐刷刷看向秦熙。
“怎么回事？”秦北川和金玉枝齐齐开口。
秦昭低着头不说话，秦熙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陈清荷不知道秦熙又惹了什么事情，焦急的看着秦熙，着急了，低喝一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