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始之梦（入梦）
“喂喂，小宫，你看早上的新闻了么？！”
五辉高中，政府开的公立学校，这里虽然也跟普通高中一样有着文科和理科的划分，但也新加了专业科目，因为是公立高中，来这上学的学生家里都没有什么钱，所以基本上学校除了衣食外都是免学费提供的。
其实说是高中，面积却跟初中差不了多少，老师们都一再反映设施方面的缺陷，但政府都没有回应。
其实也不难理解，谁会去管一座不挣钱的学校呀，每次都会说，什么再等等，再等等吧，总之就是在拖时间。
这所学校建在cbd的旁边，说到cbd，那里的学校基本上都和外国学校有着合作的，校园内部装饰的金碧辉煌，学生的校服那才叫一个精致，吃的那都是上等的食材，反观他们学校就感觉有点寒酸了。
现在正是课间休息时间，宫启明刚准备趴桌子上休息会，就被林飞叫了起来。
“急着投胎？。”宫启明有些生气，也有些不情愿的趴起来，被林飞这么一喊，搞得他睡意全无。
林飞可不管那些，他欠欠的把手机递给宫启明，然后神色激动的说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有一座大楼昨天夜里发生了爆炸，警方对外声明可能是某家餐厅后厨煤气泄露引起的爆炸。”他把手机向下划了一下，媒体拍摄的照片显露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这样子哪像是煤气爆炸搞得，这分明是被反坦克导弹来回轰了几遍……”
照片中的那座大楼上半部分已经支离破碎了，整栋大楼的玻璃都碎了，有的地方还在燃烧着，总之就是惨不忍睹。
“你给我看这个干嘛？”宫启明有些疑惑，甭管大楼再怎么被反坦克炮轰炸，也跟宫启明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小咪一会。
“喂！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那栋大楼可就在你住的那个公寓附近。”林飞显得有些无奈，看宫启明确实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看着他。
听到林飞这么说，他又看了眼那张照片，觉得有点眼熟。
这栋大楼？……！
宫启明突然脑中恍然大悟用手捶打掌心，像似想到了什么。
“害，我就说这座大楼怎么这么眼熟呢，我小时候我妈带我去过。”他说“我记得原来那是一座百货大楼……”
“现在那也是一座百货大楼。”林飞打断了他说的话“只不过它现在在和多家公司合作，将楼的上层部分租给了他们。”
“那这样子看，这些公司估计是凉凉了。”宫启明拿出一个水杯，喝了一口水。
“这倒是没事，毕竟该哭的应该是保险公司。”
“哦对了，宫启明，你一会放学后要和晓晨一起回家么？”林飞突然问。
宫启明一口水喷了出来，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这莫名的神转折让他暂时有点难以接受，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跟上了林飞的脑回路。
“她都多大了都，还要我陪着回家？”宫启明擦了擦嘴。
说实话，自从晓晨上高中以来，她还真没有和她老哥一起回家过，按她的说法来说，那样感觉很羞耻。她一般都是跟她的一些朋友一起走。只有宫启明一个人是自己回家的，至于他为啥不跟林飞一起走……人家林飞别看他一天吊儿郎当的，他可是学生会的，在放学后还有检查报告要做。
要问宫启明有时也认为自己比不过林飞，怎么老宫家的人就不能这么优秀。得，再后来晓晨也进了学生会，这让人宫启明更加尴尬了，合计只有他一个人不行。
“唉，看你激动的，”林飞递给了他一张手纸。
“说吧，啥事！”宫启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愧是你，痛快。”林飞从书包里拿出一叠a4纸递给他“其实我想拜托你家晓晨帮我设计一下海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设计概念，正好你家晓晨又是设计系的，行行好啦。”
他那谄媚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想让人在他脑袋上来上一拳。
“那你自己去求她呀。”宫启明有些使坏的看着他。
“得了吧，就你妹那脾气，你觉得她能帮我。”
宫启明心想你看看，你这不露出原型了么，说到底你不就是害怕我老妹么。
“好处呢？”宫启明双手掐腰，有些熟练的说。
“额……这个……大不了我破费请你吃顿饭。”林飞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处给他。
“好吧，事成之后你请我吃饭。”宫启明有些得意的看着一脸窘迫的林飞。
这也算给他园场了，他知道能在这上学的都没几个零花钱，其实林飞不给他好处，他也会帮忙的。
他和林飞是在高一军训的时候认识的，一见面就一见如故，他俩的性格又像，都是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再之后他俩就整天混着，虽说现在林飞他进了学生会，但他还总是只跟宫启明他能唠的这么欢。说白了就是一对死党。
他拿起手机给晓晨打了一个电话——他昨天刚给宫晓晨买了个手机，而他自己却莫得。只是不舍得花那个钱。
他让宫晓晨随身带着电话，这样她和朋友们能更好沟通，不至于那么落后。
电话通了……
“喂……是晓晨么，一会放学能跟我一起走么？我有点事要跟你说……”宫启明战战兢兢的说，别看人宫晓晨是他妹妹，可他连自己都害怕她老妹。
“林飞你是脑子突然抽抽了么？”电话那头传来晓晨的声音。
宫启明显得有些尴尬，他忘了自己是在拿着林飞的手机给她打的电话。
话说他和林飞的声音有那么像么。
“我是你哥，我这是拿着老林的手机给你打的。”宫启明解释。
“咋，启明大人怎么突然有雅兴跟你那亲爱的妹妹一起回家了呢。”对方用嘲讽的语气说。
“就是突然想了么，行么？”宫启明被怼的没有别的话可说。
他也很无奈呀，然后突然发现林飞在旁边一脸坏笑的表情看着他，他用脚狠狠地踢了下他。
“嗯，让我想想……我一会也没有别的课了，行吧，今天破例跟你走，不过你得放学后在门口等我，我会慢一点。”对方想了想说。
“嗯，行，就这么定了。”宫启明心中暗喜。
“你以前怎么没想和我一起走……”对方用特别小的声音说。
“刚才说了什么？”宫启明没有听清那句话。
“没什么，告辞！”
电话挂断……
“她怎么说？”林飞凑到他旁边。
“同意了。”宫启明推开他的脑袋，同时把电话递还给他。
“这么痛快？！”林飞露出有点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得寸进尺啊，给你整就不错了，快上课了，你回去吧。”宫启明摆了摆手。
上课铃声响起……
宫启明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在想这些什么……
临近黄昏，在放学铃声响完，校园里的的人走的都差不多。现在是冬天，天黑的比较早，所以学校的最后一节课基本上都不会压堂，让那些家远的学生不会走夜道。
宫启明正靠在校门口的一颗树上，这树看起来比他还大；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一人一树真是应了那句——孤滕老树昏鸦，小桥流水……
呸呸，突然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哪有什么断肠人，哪有什么小乔流水人家……人宫启明可没有凄凉到那种地步。
他在等宫晓晨，背上背着书包无所事事的在那一站，跟票贩子似的……
离远看他也有着1米76的中等身高，相貌也算中规中矩，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校服穿在他的身上的确有那么一丝人样。可他那站姿就跟他不搭了——他靠着那棵树，双腿劈开的放在地面，保持着一种要滑下去似的动作。
他在想一会见到晓晨说什么话。
“老妹，你可算出来了，你老哥我等到花都卸了。”
“如果世界上有拖延症比赛，你肯定是冠军。”
不行不行，说这些话好像似他在责怪晓晨。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天逐渐暗了下来，直到余阳的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繁星才一个一个往外蹦。
在他目送这最后一批人结伴离开学校之后宫晓晨才出来。
她里面穿着一身洁白的舞蹈服，外面简单的套着校服，裙子下面穿着白色的长筒丝袜，左手拎着背包。这身行头再加上她这张娃娃脸，浑身都散发着清纯的气息……
“呦，挺漂亮的。”他说。
“我们最后一节课是舞蹈课，老师说周末有演出的话就让我们把服装带回家自己练习。”她把手上的包递给宫启明。
宫启明只能帮她拿着包。
“在那站着干什么呀，走呀。”
于是晓晨在前面走着，他就低着头像个跟屁虫似的在后面跟着，按现在的时间他们还能赶上最后一辆公交车。
一路上她俩没说一句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或许也是宫启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拜托晓晨。
现在的时间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甚至车辆都极少看到，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世界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宫晓晨突然停下了脚步，这让宫启明差点没撞上她。
他低头看向晓晨，同时宫晓晨也转过头，他的眼睛对上了晓晨那被长长的睫毛遮住的犹如星星的眼睛。这么近距离看的话，她还是挺楚楚动人的。可人宫启明可不会心动，他甚至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晓晨把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她的身高其实在女生堆里也不算矮，但这么看还是比宫启明矮了一个头的距离。
“说吧，林飞要我帮他干什么事。”她说。
宫启明有些迷茫，明明电话里讲的是他要告晓晨一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是林飞要他帮忙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要你帮忙。”他有些试探的问。
“你真当我脑袋有问题呀？你要是要我帮忙，平常直接就跑到二年级去找我了。”晓晨扶额。
天空忽然昏暗下来，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这个季节能下一场雨其实也挺好，至少能让空气不那么干燥。
“其实……”就在他将要说的时候，他的余光瞄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
好像突然有什么人影出现又一下子消失了，也就在那一瞬间，宫启明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朝着那个巷子走去。那种感觉很奇怪，他就是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一定要去那个地方，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自己的腿，手甚至到骨骼，和神经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就像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提线木偶，被人操控。
命运的转折点也就在这一刻开始……
那个巷子在路灯光线找不到的地方，显得额外黑暗。
“你要去哪？”宫晓晨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他头也不回的说。
“你在开玩笑？这么晚，你要怎么……”她有些不理解，或许是有血缘的关系她感觉到宫启明有些不对劲。
“走！”宫启明突然回头冲着她大喊，眼神中带着一点凶狠。
宫晓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
“你……”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宫启明从未对她这么凶过，这还是突如起来的，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喊什么喊……谁爱管你呀！”她忽然哭了起来，声音略有些嘶哑。
然后她突然走向前几步一把抢过宫启明手里的背包，小跑着离开……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那种被操控的感觉忽然消失了虽说身体不受他的控制，但意识还是有的。
他在冲着宫晓晨吼的时候，心里一直在说“不不不，晓晨，这不是我……”
“这到底……”他动了动身体有些，难以置信。
他该怎么向晓晨解释，说自己被操控了？鬼才信，还是说自己突然犯浑了？
“抱歉……”轻柔的男性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声音中带着略有些虚弱。
宫启明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了巷口处。
他回头，一个少年坐在他身后的拐角处，因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少年的样子。
少年咳嗽了几下，宫启明看到有什么红色的液体在他身旁留出来。
“以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实在是抱歉……咳咳。”少年每说一句话就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你是谁……？”宫启明盯着那个少年“刚才那种感觉是你搞的鬼么？”
少年面对宫启明的疑问没有回答，他突然用旁边什么东西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宫启明眼神中带着惊恐，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个东西，那是一柄细长的武士刀，那柄刀刀刃和刀柄加在一起足足有两米长。
少年缓慢的移动到有些光亮的地方，宫启明看清了他的样子，少年光洁白晢的脸庞，偷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的头发在垂到肩上，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暗淡。
宫启明突然意识到那红色的液体是从少年腹部流出来的——那是少年的鲜血！
“你在流血？”宫启明问。尽管少年已经这般虚弱，他还是不敢轻易靠近少年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靠着墙壁歪着头看他，他的呼吸声越来越虚弱。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那种在医院中很常见的用来装血液的瓶子，然后他突然打碎了瓶子，里面的液体溅了他一手，他用刀划破那只手然后将鲜血滴在刀刃上。
他看向宫启明，眼神中充满歉意，同时向宫启明靠近，每一步都迈的十分吃力。
“你要干什么？”宫启明愣住了，他不懂少年要干什么，只是直觉告诉他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同时他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
突然他的身体又一次不受他的控制，又是那种该死的感觉，少年一步一步的接近他，巨大的恐惧向他袭来。
他忽然又觉得这种场面以前在哪里见过，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初次见面……我叫泽。”少年忽然艰难的笑了一下“さようなら（永别了）。”
那把刀从他面前直接贯穿了宫启明的心脏，他的视野瞬间被一片红色笼罩，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对不起……”少年贴贴撞撞的拔出刀摔倒在地。
宫启明后退着倒在地上浑身轻微的抽动着，血在他的胸口处喷射出来，天空仿佛变得灰暗，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那位少年在他倒下的瞬间，也跟着倒下，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毫无生气。
雨水透过乌云落到地面上，一开始只是几滴，再到后来变成了倾盆大雨，仿佛在为这悲伤的场景演奏落幕曲，鲜血被雨水冲刷着染红了街面。雨水不断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仿佛一位君王在哭泣。
该死的，我这条命就这么完了么，好不甘心……
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