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鹅黄色长裙
樵苏的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不在家，无法照顾到他，其实，禾加这个举动所具有的意义比禾加想象的要大的多。
樵苏从禾加父母身上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在这个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年龄里，这种关怀至关重要。
“樵苏，你总算来了！怎么迟到了？”
一旁的粟源说道，他和樵苏差不多身材，又高又瘦，长相算是帅气，就是黑了点。
樵苏挑了挑眉：“唉！家里出了点事，路上又被人跟踪，我到金泉公园去绕了一圈才进校门！”
粟源立马呈现一张八卦脸：“跟踪？谁呀？高一的美眉？”
“不是！跟你们说个秘密！”樵苏做了个手势，他们三人的脑袋凑在了一起。
“我……现在是……特工。”
“特工！”粟源惊叫。
两个女生听见叫声，朝他们三个人看了过来。
禾加赶紧提高音量补充道：“特工整，是吧？粟源，樵俏人好看，写的字也特工整！”
粟源附和道：“是是是，樵苏，你说人的脸和写的字有没有关系呢？为什么有的女生长得不好看，字也不好看，就好像她们的字是脸写出来的！”
“呸！土包子！”两个女生以为粟源指桑骂槐，但看着他们三个大高个又不敢上前责备只能轻声咒骂，然后撅撅嘴跑开了。
粟源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把两个女生赶走，这样他们三个才好说话。
樵苏继续说：“所以今早路上有人跟踪我，妈的，这活不好干！”
禾加一脸凝重：“老大，你的身份已经被敌人发现了吗？”
樵苏皱眉：“我哪知道？我才第一天上班，啧，我在明，他们在暗，他们都是老手！”
粟源的心比较大：“小苏，会不会是职业病？其实没人跟踪你，但你以为人家在跟踪你。”
樵苏拽了拽衣领：“额……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粟源，你说的对，也有可能。这事以后再和你们说吧，现在不方便！奇怪，你们今天怎么都……不上课吗？”
“上啊，在上体育课，数学老师请假，路老师让体育老师代课。”
粟源笑的合不拢嘴，他是一个坐不住的人，据他说，坐着超过25分钟就会脚麻。
禾加说：“路老师这一年人品好像拔高了不少，以前数学老师请假，他都是让英语老师来代课，哪肯让我们在教室外面撒欢？”
粟源拍拍樵苏的胸脯：“那还不是靠我们老大？要不是他拿了射击冠军，路老师会这样意气风发吗？他不意气风发，会让我们好过吗？”
“给！”粟源走到樵苏身边，把一袋猎物塞到他手里，“我和我爸5点多上山打的野兔，嘿嘿，樵苏，你带回去，让瓜汪烹调给你吃！”
樵苏和粟源结为好友，与樵苏结交禾加的过程类似。
粟源是边区孩子，住在远离区中心的山里，刚到金泉中学的时候，他常常被其他同学嘲笑土气。
金泉区很大，约5万平方公里，而区中心繁荣地带只占有1/5的面积，约1万平方公里。在中心地带之外的地区都被叫做边区。
边区就意味着落后和土气。
其实在这个交通工具高度发达的社会，边区到区中心的路程只有十几分钟，因为停靠站点少，所以与区中心的交通所耗费的时间其实差不多。
可这没什么用，就算一眨眼就能到，也没有用。
某些刻板印象根植在人类内心，永远都无法删除。
阶层的划分，并不因为科技进步就不复存在。
樵苏没有看不起粟源，主动和他走近，粟源似乎也因近朱者赤了，其他同学不再排斥他，把他当成区中心的同学对待。
粟源和他的家人都对樵苏感激涕零，常常从山里打了猎物送给他。
这类新鲜待宰的猎物很是得到机器狗瓜汪的青睐，他对那些基因食品早已腻味，它们发挥不出他的烹饪才能。
每次收到粟源送来的猎物，他都会呆在厨房一整天，细心放血、拔毛、清理内脏、剁成大小适中的肉块、烹煮……
最终，瓜汪把完美的杰作呈现在樵苏和爸爸面前的时候往往会泪流满面，感恩自己可以有机会烹饪如此美味。
“谢谢，粟源，这一段时间先别拿了，我爸没回来……”
“叔叔不是都不在家吗？”
“额……”
樵苏不想告诉死党们家里出的事，免得又引来一阵嘘寒问暖，这些关怀反而会让他陷入悲伤。
禾加盯着那袋猎物：“粟源，你还听不出来吗？老大在婉拒你！天天都是这几种肉，人家会吃腻的，要不给我吧！”
粟源往左边移动一步挡住了肉，转移了话题：“明天早上一起上‘人生伊始’啊！约几点？”
禾加说：“十点吧，不要太早了，好不容易等到放假，我想睡个懒觉！”
他一边说话一边低头踢飞了地面上的一颗鹅卵石。
鹅卵石越过校园栏杆，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正正落在隔壁荷塘中的一片荷叶中央。
几颗晶莹剔透的露珠赶紧聚集过来，簇拥在鹅卵石四周，甘心变成石头上的水渍。
禾加踢出石子的准头完全不像是一只残废的腿可以做到的，但他就是有这种神奇的技能，好像他的腿被安上了自发瞄准器，指哪打哪。
“可以，十点上‘人生伊始’！”樵苏说道。
“小苏！”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樵苏回头一看，一身刺眼的鹅黄色长裙映入眼帘，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长裙下是一双驼色小羊皮高跟鞋，长裙旁是一个白色鳄鱼皮公文包。
那是一个容貌较好的中年女人，岁月的沧桑在她脸上毫不留情刻上了痕迹，不过它们也是财富，更显出了她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
樵苏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你是……”
“小苏，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我叫白念芝。”
女人成熟稳重，优雅温和，肤色如白莲，眼里是浓浓的笑意，可以看出她在尽力让樵苏感觉不尴尬。
白念芝？
樵苏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爸爸的上司，挥日制造金泉分部的负责人。
他小时候见过几次这个女人，都是妈妈不在的时候。
有一次爸爸翻阅公司的资料，他偶然看见了白念芝的照片和旁边标注的职位，才知道这个女人是爸爸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