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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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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下葬

    凤喜和同车出事的人的,他们下葬的日子是定在小农历年。

    小年就是腊月二十三,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却让人无比压抑。

    八家户同时多人因车祸去逝,在村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凤喜本来是城里人,应送到城里。

    可是二姨说,八家户是老家,山青水秀的,埋在这儿也可以的,也省得折腾了,免得再受罪。

    亚宁的爸爸给凤喜准备了一个棺材,因为是小孩子,棺材不大,但是很精致,涂上了红色的油漆。

    亚宁爸爸说,这是请村里最好的木匠做的,也算给孩子一个安慰。

    腊月二十三,小年。

    早上,整个村子被茫茫的大地覆盖着,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很低,好像伸手就能够得着。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个晚上的雪,今年的雪比任何一年都要大。

    白雪皑皑,阴云低沉,整个村落显得肃穆和压抑。

    凤喜的墓地,选择在离亚宁姥姥坟墓不远的一个地方。

    前一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二,亚宁爸爸先找几个劳动力,到山上挖个坑。

    冬天挖坑可是太难了,冰冻三尺,一镐下去就有一个眼儿,费时费力。

    多亏亚宁爸爸是村里的民兵连长,找几个壮劳力还是容易的。

    刨坑时,亚宁没有去,听说,因为冻土太硬,爸爸甚至动用了村里的炸药。

    总之,坟坑总算是挖好了。

    出殡的这一天,亚宁一家陪伴着二姨,几个村民抬着小棺材,行进在去行墓地的路上,

    一路上,二姨不停的哭,哭的声音细细的,像是在唱京剧一样。亚宁妈妈也是流着眼泪。亚宁则负责撒纸钱。

    走一路,撒一路,漫天的纸线在风中飘舞,白色的雪,绿色的青松,黄色的纸线,一声声啼血的哭声,让这个山间的小路充满了无限的悲惊。

    山路弯弯布绵长,道旁的树枝伸出枝头,像人的手臂。

    不知是欢迎大家的到来,还是阻止大家上山。

    这次上山,亚宁心里却是平静的,比上次给姥姥烧纸时平静的多了。

    因为,有爸爸在后面。

    爸爸不爱吱声,一路上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跟着走。

    亚宁边走边撒纸钱,但是眼睛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上次的那个恶狠狠瞅着自己的狐狸还会来吗?”,亚宁心中暗想,不过这次,他并不太害怕,因为有爸爸在后面。

    爸爸在亚宁的心里就是一座山。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凤喜的墓坑前。一夜的雪早已将墓穴差不多要填平了。倒不是因为雪大,因为山上的风大,会将其它地方的雪了吹到这里,致使墓穴里积满了雪。

    雪是松软的,好清理,特别是新下的雪更好清理。

    几个工人不一会儿,就将墓穴里的雪清净了,一个长方型的墓穴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林区乡下的下葬是简单的,一个抬棺的工人,嘴里念叨了一会儿,就开始下葬了。

    二根棕绳托着棺材,四个人用粗粗的木棍抬起,轻轻的往墓穴里放。

    亚宁的二姨这时哭的更厉害了,亚宁妈妈搀扶着二姨,在一边不停的劝慰。

    亚宁抓起了一大把纸钱,奋力的扔向空中,伴着着纸钱飘然而下,棺材也正慢慢的下降。

    “咔嚓”,众人一惊。

    亚宁的二姨也停止了哭声。

    众人定睛一看,粗大的棕绳居然从中间断裂了。

    众人定睛一看,粗大的棕绳居然从中间断裂了。

    棺材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侧重重地摔在了墓穴里,另一侧也吊在木棍上面,发生了严重的倾斜。

    这么粗的棕绳还能断?大家疑惑不解。

    “这孩子,你这是想着急回家呀”,不知是谁嘟囔一句。

    这时大家发现,可能是因为摔得太重了吧,致使棺材盖也发生了侧移。

    “不好,尸体弄不好得翻个了”,亚宁爸爸大声喊了一声。

    尸体如果翻转,可是一个大忌讳,所以当务之急,是重新摆正尸体。

    “大家快把外衣脱下来,把阳光挡住”,亚宁爸爸对大家说道。

    在东北下葬时,尸体是不能见光的,这是大忌。

    几个人、包括亚宁都反外衣脱了下来,大家围在一起,把衣服互相相连,成为了一巨大的伞。

    负责处理棺处的尸体是宋师付。

    宋师付把棺材盖上的钉子拔了出来,钉子不大。

    “偷工减料”,宋师付脸色很难看,嘴上嘟囔了一句。

    他在大家的注视下,慢慢打棺材盖移开一道缝隙。

    里面的人用黄布包得住,很明显身体发生了严重的移动。

    因为棺材现在是倾斜的,所以头部朝上,人好像炸尸了一样的坐立着。

    宋师付让另一个抬馆的人把绳子放下,使棺才平放。

    这时,棺材盖打开接近三分之一了。

    亚宁二姨这时看到女儿,嘶心裂肺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别让眼泪流进棺材里”,亚宁爸爸敢紧制止。

    在东北一些地方,在下葬时,确实有这样的风俗。

    亚宁二姨听了后,也只有躲在人群后小声地抽泣了。

    可能是因为天太冷了,凤喜的尸体冻硬了,宋师傅没办法,只要强行将尸体按平。

    “咯吱吱”,宋师付每按压一下,凤喜的身体都会发出声音,好像是骨头断裂了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亚宁心里是害怕的,但是眼睛也不时的瞅几天棺材里的凤喜,这必竟是他的表妹呀。

    不一会儿,宋师付把尸体平整完了,要盖棺了。

    在棺材要合上的一刹那,亚宁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凤喜的脸。

    脸皮苍白发青,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好像是在笑一样,嘴唇之间,含着一枚铜线,铜钱露出来三分之一。

    亚宁思绪又回到了凤喜返程的那个早上,二姨给凤姨化妆时向凤喜口中放一枚铜钱。

    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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