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知青与村花二
白青青今日又去上工帮别人浆洗。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院子里，看见街坊邻里用看一个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几个在屋外蹲着吃饭的妇人还伸着筷子对自己指指点点，油腻的唇瓣一张一合，眼神里鄙夷与可惜刺痛了白青青的神经。
她回到房内，归于她的那一半的厨房里，如往常一般冷锅冷灶。忽然间她崩溃了，仿佛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操起菜板上放着的菜刀，摈着一股劲冲到了李图南的面前。
“我问你，咱们能不能好好过了！”她浑身都在颤抖，除了气愤，更多的是惧意。李图南才回过神来，顺着握着刀柄的手向上看去。
眼前的白青青，头发枯黄凌乱，脸上甚至早早的出现了皱纹。她拿着菜刀的手，可以明显看到许多老茧，整个人瘦弱干瘪。跟李图南接受到的记忆里灵动活泼的白青青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图南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剧情已经进展到了他当上仓库管理员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白青青，积攒了太多的失望，怒意和惧意。这是她第一次爆发，而后她就在一次次爆发后沉默，灭亡。
老天，咋整啊。
这都上刀子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决定不如就顺着她来。
“白青青，放下菜刀，我们还能好好过。”李图南冷淡地开口，看着面前锃亮的菜刀，虽然内心惶惶，但表面风轻云淡。
李图南简直要被自己这句渣男一般的话恶心到，但他也不能一下子改变得太多。
虽然李图南看着羸弱发抖的白青青，内心都是怜惜。
但是，冲上去抱着她更会吓到白青青吧。
他想着。
“怎么好好过？你若是实在看不起我，就放我回家吧。”白青青手抖得厉害，却还是紧紧握着菜刀，仿佛那是她最后一块浮木。
不行，李图南心中想着，白家并不是一个好去处。白家父母在为白青青择婿时，其实不过是看中了李图南的聘礼，和工农兵大学生以后能在城里工作。虽然李父已再娶，但面甜心苦的后母从来没有在钱上让人落下话柄。剧情里，白青青在家中就一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同时照看三个弟弟。之后白家父母来城里，除了表面上看看女儿怎么样，实际上打着搜刮一些钱甚至想着为白青青下面的弟弟们找工作的念头。可以说是想方设法地压榨自己的女儿。
“我跟你好好过，白家你就不要想着回去了。你要听我的话。”李图南继续老神在在，伸手拎着菜刀的这一头，看似轻松实则稳稳当当地从白青青手里抽出来，放在一边。
“坐。”李图南内心松了一大口气，可算是把菜刀给收起来了。
菜刀被李图南抽走后，白青青整个人像是没有了支柱。她爆发出来的勇气随着菜刀被李图南放好而抽离了她的身体。
“坐下吧。”李图南叹一口气，还是有些不忍，对着整个人如破布般颓丧的人又温和了点声音加了一句。
白青青坐在李图南的对面，她的泪水无声无息，流满了整张脸。
“白青青，既然要好好过，你得先听我的安排。”
白青青颓丧的点头。
首先，耗人的体力活不能再让白青青做下去了。
“我不喜欢我的妻子在外面每天给别人做下等的洗涮的活，明天开始你待在家里，给我做饭。”李图南一边唾弃自己说的话，一边极力冷下脸来。
“好。”
白青青点头。
其次，白青青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虽说她在白家也做家务，但她那个时候没有遭受渣男的心理刺激，整个人属于一种健康的状态。
“钱在我屋床头柜里的盒子里，每天你取十块钱出来，给我们两个人做饭。”
李图南是1978年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之后高考恢复，他们之前引以为傲的身份成为了一种尴尬的存在。分配后，他的工资自然没有正经本科毕业生的工资多。李图南的月工资是645元，还有月奖7元和年奖7元，加上李图南之前明目张胆给李父写信要来的钱，他大约有两千左右的存款。不过钱不担心，李图南想着，不管怎样，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他总能想着办法去赚钱。
“职工食堂我吃腻了，我明天要喝鸡汤。”他继续提着要求：“要散养的母鸡，炖三个小时以上，放红枣党参黄芪。其他菜你看着做。”他一句一句回想着之前脑海中兑换的医疗技能，想着先帮白青青补补身体。
“好。”白青青继续点头。
“我是工农兵大学生，我的妻子文化不能太低，明天开始，跟我识字。”李图南继续满口诹着。
识字？
白青青的头一下子便抬了起来。
识字之前只是家里几个弟弟的特殊待遇，白青青每天早上帮弟弟们背上书包，放上她起早做好的给他们中午吃的盒饭，然后目送他们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所艳羡的路上。
弟弟们的书本透着墨香，总是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她的神魂。但她只能在夜晚收拾过所有的家务后在弟弟们的书房门口，窥视着哪怕一点点的知识和她未能接触到的，村外的世界。
“好！放心，我一定学得会。”白青青忽然一下子有了希望。
李图南嗤笑一声：“可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
白青青当时看中李图南，大抵就是因为他一身白衬衣，茕茕孑立地站在田埂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知识的芬芳”，让她这颗少女心一下子便沦陷了。在原主有意的接触下，一头扎了进来。
“还有一个要求，你看看你这样子，以后我不求你打扮，但是起码要整洁。”李图南继续一边在内心吐槽自己的话一边上下打量着白青青挑剔道。
“我是公职人员，我的妻子代表了我的门面。明天去买雪花膏回来自己抹。”李图南看着她布满茧子的手，趁着白青青没有缓过劲儿，继续要求着。
“好的。”白青青继续点头。
“做好了这些，我们再看着过吧。”他最后甩下这样一句话，回了自己的卧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