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清冷校草和被校园暴力的校花三十
两人观众席的最左侧几排。这是提前为演员准备的位置。他们的节目是倒数第二个。下一个节目的演员们已经上去准备了。这一片昏暗的观众席只有他们两个人。
黑暗里，两人从后台起就牵起的手没有再分开，反而越牵越紧。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十指紧扣，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因为方才奔跑的细细喘息，能够触碰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能够听到两颗心脏喧嚣的紧张。
“小芷。”李图南念出他一直在心头的名字，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身旁的姑娘。
“嗯。”白芷有些羞涩，不敢扭头看他。
“晚上我们去爬山吧，我带你去看星星。”节目马上就要进行完，远处已经有人在组织演员准备上台进行大合照。现在着实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李图南想要将自己的心意再表明一点，但那需要一个更合适的环境。
“好。”仿佛下定了决心，白芷低低地应了一声。
两双手紧紧地握着。
——
学校南边有一座不高的山，据说景色优美，路也不长。傍晚时分，两人走了不到半个钟头，便走到了山顶的平台上。
“小芷，我想跟你谈谈。”
“让我先说，好吗？”白芷转过身来。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风衣，发丝不再像之前那样扎了高马尾，而是随意披在肩头，柔顺地像是一匹绸缎。李图南一天三顿饭帮她搭配营养，慢慢养出一头黑亮的青丝。
她的眼神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胆怯与忧郁，转而是一种坚定。
在李图南开口之后，她抓住李图南的袖子，像以往许多时候一样。
她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李图南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给予她温暖的力量。
“高一那天晚上，我躺在仓库的地上。周围很黑，灰尘很多，身上很痛。我想着，就让我一直躺在这里吧，作为我的归宿也好。”
风有些起来了，白芷伸手顺了一下被吹起来的发丝。李图南站到上风口，帮她挡住了一些，远远地看，他的影子仿佛拢住了那个纤细的身影。
“我没有想到有人会来找我。”
白芷抬头看向李图南，“我以为没有人会再找我了。”
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家人朋友，我在这世间所有的温暖都一个个离我而去了。不会有人会忽然问一句：白芷去哪里了？
不会。
李图南听着这句话音已经颤抖的话，心疼的无以复加。她当时已经没有了父母，在整个学校里又经常被人所针对，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含着多少绝望。
李图南没有阻止她继续讲述，她埋在心底的话太多太多，而他愿意做那个倾听者。
“后来你带我回家，帮我看病，喂我吃饭；你喊苏阿姨回来帮我，你请霍荣和霍强帮我，你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情…”白芷有些哽咽，但她还是一直望着李图南的眼睛，“我当时很不敢面对你。”她终于承受不住般低头，泪水滑过还在笑着的面容，“那么不堪一个我，怎么配得上你那么多的好。”
“我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看见我，就像那天晚上你把我藏在你的那件大衣里。”
“在我破碎着躺在灰尘里的时候，是你一片片把我捡起来，擦拭干净，拼接到一起。”
“你带我回到学校，教我怎么与同学们交流，你带我找到了我此生最爱的数学。”
“这是一句迟来了很久的感谢。”
“李图南，谢谢你。”
“从那天开始，我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你，一步一步带着我走出来。”
白芷低头眨落最后的泪水，抬头笑着看向李图南。
我所有惴惴不安的日子里，你用爱意将我包裹的密不透风，帮我缝起每一条裂缝。
李图南温柔的看着白芷。他已经成功地融入了自己的人设，在别人眼中清冷的学霸少年，对任何人都是有礼有节的疏离，唯独有白芷，是他的例外，那是他每次一看到就满目柔和放在心上的人。
李图南伸手，像之前做过的许多次那样，帮她拭去泪水，帮她藏起自己不愿让别人看到的脆弱。
“你记得高中那件红色的舞衣吗，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被你惊艳到；每次其他人来问你题目，你都能够迅速找到他们具体是哪一个知识点不明白，你知道有很多人只是自己会做题，但给别人讲不明白的；还有霍荣，她每次一蹦三尺高的时候只有你能够安抚住她；imo真的很难，但你是全国为数不多满分的选手。还有你最爱的数学。”
讲到这里，李图南略略有些嫉妒，他将浸湿了白芷泪水的纸巾装到自己的口袋里，宠溺地捏了捏她红彤彤的鼻尖。
“你推导出一个公式眼睛都会发着光，但凡开始学习，你眼里就没有我了。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要跟一个个无影无踪的数字吃醋。”
李图南这句话终于让白芷笑了出来。
他换了一张纸巾递给白芷，继续正色道：“这条路艰辛，但每一个挣扎的脚印，都是你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小芷，你很了不起。”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愿意走出来。”
“所以，现在可以接受我了吗？”
李图南转身扯下自己背着的包，打开给白芷看，那里面是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各种材质的方巾和围巾。最上面是当初在省城时，看到的那条鹅黄色的围巾。
“每一条，我看到它们每一条的时候都在幻想着你戴上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很好看。”
“白芷，要不要戴上？”
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的末端，最后一点橘红色的余晖渡给李图南万分的温柔，他的短发随意地落在额头，他面朝白芷，长身玉立，却端着那只深灰色的背包，小心翼翼的展示着他许多年来深深埋藏的心意：你看，我的爱意一直在追随着你。
白芷惊讶地看着那只背包，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抓住了那一条鹅黄色的围巾。
像是许多年前她抓住李图南的衣袖，她紧紧地握住那片温暖的幸福。
“叮，检测到女主幸福值已满一百分，是否要在本世界继续？”恰恰不合时宜的响起提示音。
“继续。”李图南不假思索。
他不再理会那个煞风景的系统，从白芷手中接过那条围巾，轻轻地搭在白芷修长的脖颈上。
“很好看。”
他张开自己的怀抱，白芷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向前一步，伸手环上他劲瘦的腰身，紧紧相拥着。
夜色最终吞噬了最后一点夕阳的光辉，天地归于静谧的黑。这片山顶的猎猎秋风中，只有两人相拥低语。晚风吹拂起轻柔的发丝，丝丝缕缕地缠绕进这份浸满了酸楚的爱意。群青色的天空中，一点星闪闪亮着。月色柔和，铺满这天地。
你看，月光皎皎，也有星光能与他相会。你从不只是凡人，所以从来不须仰望。
我以为我摘得了我的月亮，却不想他一直在等我的星光。
“月光很美，李图南，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