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错错错
镜像之地。
苍吾没想到这一次的事务谈得居然如此顺利,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谈完了。
“唉,如此风度少年,真是可惜了啊”苍吾为那个少年将军感叹道!
送走了少年将军和他手下的将士心情甚是不错,“阿部啊,松介那边怎么样了?”
“他已经用掉了一片叶子,用在了长白峰”
“哦,那倒也不算浪费,继续跟进吧”
“啊?你不是已经谈完事情了吗?不接着办这件了?”
“我要小睡一会儿,下午在说。”说完苍吾摇着扇子踱回他的二楼。
这一小睡,人间就是又是小半年……
时维九月,松介走了许许多多的地方,但是都不敢轻易的燃起叶子。
九月是南方的烟雨季节,按照汪芷的提醒,顾兰亭很有可能到文人墨客都慕名而来的烟波楼看雨,松介决定在这里试上一试。
烟波楼靠着大河,下雨天江面会升腾出烟雾,是这的独特美景,吸引着八方来客。
那天真是天公作美,小雨淅沥下的刚好,松介觉得自己已经来的够早的了,可是他刚到烟波楼就看到一群人已经将楼阁的每一层挤得满满当当,就连楼下的四周都是举着伞的人。
举目四顾全是后脑勺,这哪是赏雨啊,这分明就是排队加受罪啊。
松介不顾旁人的侧目,一路挤过人群,径直朝着烟波楼的顶层爬去。
在顶楼上,松介郑重地点燃了叶子,先是朝着楼下人多的地方环视…
全是伞…黄油纸的,带各种花的…
松介狠狠拍了一下栏杆,将叶子举过头顶,一边看着周围,一边挤着人群往下一层跑去…
一层又一层的寻找直到最后扒拉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
“神经病吧这人”
松介顾不上别人说什么,依旧寻找着身形类似顾兰亭的人,只是有着顾兰亭那样骨相的男子太少,多数人是因为挡了道才被松介拉扯的。
远远看见一个身着白衣,身形神似顾兰亭的人正打着伞背对着他往台阶下走去。松介心一急,推开了眼前的人,这一推有点猛,惹怒了这几个被退的众人,众人围着他就是一顿揍,他透过人群眼看着那人一点一点的下沉,直至伞消失在地平面。
松介其实真的是一个守法的好人,不打架不闹事的。
眼见那人消失,松介赶紧爬起来,追上去了…
顾兰亭的确是来看雨了,但是与其说来看,不去说他是来听雨的。
只不过他没有登高也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坐在离烟波楼不远的一个小摊子前听雨。
小摊子是卖早点的,坐在靠路边那桌,木质的民房改造的小铺子,一下雨散发出木头独有的清香,门前是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的干净明亮,小小的坑槽积满了雨水,厚厚的油帆布临时简易地支起用来挡雨,雨水打在上面发出一种厚重沉闷的声音,与之前听到嘈嘈切切的雨声截然不同,倒是平添了一分闲适,。
作为一个魂儿,顾兰亭双目已经能够视物,但是多年的习惯让他闭起眼来,仔细听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雨打屋檐儿,帆布,石阶,路板的声音。
顾兰亭坐的地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的人声,只是突然响起的咒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眼望向骚动的人群,见一群人围观着什么,于是抬脚前去。
只是他还未接近人群,骚动就停止了。顺着人群中让出的道路,一个人影正好消失在不远处的石阶下。
那时,松介已经脱离了围堵,去追远去的“顾兰亭”了。
顾兰亭那颗充满世界和平观念的心也就安心了。
这种围殴场面他也是见过的,那时他还在伏龙峰的时候,第一届的弟子迎来了长白峰的一场大雪,顾兰亭停了课,独自在卧室修炼,突然感受到弟子们居住的处所内开始变得吵闹起来,两波人马在厚厚的雪地里打了起来!
这哪了得!刚要出手阻止,这才发现,首当其冲的那个南方小弟子居然开心的不得了,即便整个人都已经快要被对面的雪球埋了…这场打架斗殴事件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顾兰亭当时的功力并不能让自己持续那么久的视物,他观望了一会儿便安心地继续修炼了…
但就是那一小会儿,他看见了那个画像画的一塌糊涂,游记也写的乱七八糟的弟子默默出手救了一个后脑差点撞到冰锥的弟子…
他确实见过他的好。
骚乱平了,顾兰亭也是意兴阑珊,南方的门派一无所获,他打算北上探访北方的门派,要是可以,他也想回长白峰瞧瞧,看一场完整的雪仗。
松介一把拉回那个将要上船的人。
“?这位公子可有何事?”
转过身的是一位面容姣好,身形如松的翩翩公子。
那公子将伞微微抬起,抬眼看向松介。
“对,对不起,我认错了人”松介松开紧紧抓住那人衣襟的手。
“哈哈,无妨”那公子也没有计较他的失礼便转身离去了。
手中的叶子刚好燃尽,落了松介一手的灰烬。
doublekill!
松介在河边安静地站了好久…最后打破这一寂静的是他的肚子。
无奈苦涩地笑笑,打算找个最近的地方填饱肚子。
随便走到一家早点铺,坐在靠近路边的那桌,点了两屉包子,一个接一个地放在嘴里嚼着,越吃越急,越吃嗓子越涩,鼻子越酸,终于是呛到了,泪水连同着咳嗽声一起,他再也忍不住了…
错过,便再难来过。
此时顾兰亭已经前往北上的路。
苍吾这一小睡,人间已是走过半年光景。
“阿部啊,什么时辰了?”苍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楼。
“您已经睡了整整六个时辰了!”
“哦,最近累的很,可算歇过来了”苍吾不以为意,虽嘴上说歇了过来,可身体好像没有。
阿部看着坐在边上一动不动只顾着愣神儿的苍吾先开了口,“你知道松介现在在干嘛吗?”
“他不会已经败光了那五片叶子吧”苍吾吓了一跳,因为他觉得松介有这个败祸的实力。
他那叶子可是金贵的很,那是银杏神树所结的叶子,神树郁郁葱葱叶子倒是不少,但是若要作为连同两个机缘之人的媒介,就只能等它凋落的枯叶才成。
神树有灵,会根据不同的事掉落不同数目的叶子,有的甚至不会掉落,很是讲求缘分。
就像刚刚他处理的少年将军一事,神树就并无叶片掉落,而顾兰亭这一事中,神树居然掉落了足足七片!
苍吾开始以为是神树偏爱神魂,后来他才知道,神树是无私的,只不过它正确的预判了松介的智商以及顾兰亭的坚定。
“那倒是没有,还有三片呢,而且松介并不敢轻易使用了”阿部回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他那一片用在哪里了?”苍吾心里怕极了,他怕的就是松介鲁莽白白浪费上天赐予的机会,要知道神树一般在一个事件中只会落一片。
这一问阿部来劲了,“我跟你讲,他呀这会可是有点可惜…”
……
“总之,就是一步没跟上,步步没跟上”阿部都有点惋惜。
“你呀,多看看众生石,就知道这个,一点都不惋惜啊!”苍吾感叹道。
“但是,你知道他最近在干嘛吗?”阿部有点无语。
“他又干什么傻得冒泡的事儿了?”
“倒不是傻,就是有点…悲壮”阿部思虑了一下措辞,最后决定把悲壮二字送给他。
“悲壮?”
“他现在每走到一处,就找人多的地方跪着……”
“我自己来看”苍吾挥手,幻化出终生石。
松介这么做已经一个月了,他在没有想到下一个目的地时只能用这种笨方法,盲目的大海捞针。
这大概是第八九个地方了。
松介跪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大喊,“玄英仙尊请您现身一见,是我错了!我……”
每次一喊便是一个时辰,足矣把想要看热闹的人吸引来。
……
……
只是,他这个事迹迅速便传开了,人们最后也就没有什么新鲜感,到了这第五六个地方时,多数人不是来看热闹,而是来印证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疯子…
普通百姓可能会以为是求仙问道魔怔了,多少抱着点同情,可是修真界的人却知道,这是一个傻子在用傻的方法寻一个死了的人,一个被他害死的人。
若是碰见顾兰亭之前的弟子更是免不了受几句挖苦讽刺,吃一些苦头。
当松介跪在那里喊了第一嗓子还没喊完,苍吾就已经被他蠢哭了,指着松介问向阿部,“他他他,是不是还得,还得磕一个?”
阿部还没来的及回答,众生石就传来一声闷闷的“咚”
苍吾掩面,生无可恋。
松介再起来,面对的就是背离他而去的人,这已经是第九个地方了,人们的围观只是印证,多数人是不感兴趣,不在乎你的目的的。
他们转头就会对别人说,真有这么个疯子,不用去看了,没啥新鲜的了。
松介也知道自己有多傻多疯,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他知道的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他才真的会疯掉。
“原来孤独又无助的看着人们背离是这样的,可与你那次比起来,我这什么都算不上”
ps:
听雨,我是有着十六年经验的老手了。-顾兰亭
没错,终生石就是我的追剧神器。-阿部
拜托,我演的很辛苦诶,能不能给个提示啊?-松介
不能!-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