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卡尔森一世
经纪人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是卡尔森一族的内部人员，换句话说就是直系成员，而玛格丽特·卡尔森所在的偶像事务所就是卡尔森家族旗下的公司。
对于关鸿的疑问，经纪人并没有全部说实话。
这座虚数遗迹是卡尔森家族的城池不错，只不过并非是用来祭祖的，那是人类才有的仪式，虚数生命不搞这些，并非是虚数生命对生命二字没有敬畏，仅仅是因为大多数虚数生命的老祖宗都还活得好好的。
虚数生命的寿命是和底层核心所组成的复杂程度呈正比的，复杂程度越高，生命等级就越高，寿命自然就越长。
灭世历时期的虚数生命很多都是由虚数智脑直接分裂培育而诞生的，可以活很久，除非活到不想活了，就会将自己的底层核心拆解开，陷入相对永恒的长眠中，然后等待不会再自我补全的底层核心慢慢化作数据流和虚数领域融为一体才算彻底死去，这种做法在虚数生命的文化中被称之为“自我解放”。
据说卡尔森家族的先祖就是选择了自我解放，但是也只是据说，因为当年灭世历时期卡尔森一世和自家城池一块儿被虚数智脑给捕获了。
苏图靠在改装车的车身上，看着面前的城市，眼前的一切逐渐和尘封的记忆对上号，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再次见到这座城池。
卡尔森一世在苏图的记忆中是类似冒险家的人物，也是灭世历后期，第一批找上人类阵营表明善意的虚数生命。
不过和其他零零散散前来的虚数生命不同，卡尔森一世是少数说服了其他虚数生命一起来投奔的虚数生命，至今苏图记忆中还存留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那时候苏图已经作为古老者服务器存在于人类阵营后方了，而卡尔森一世偶尔会通过信息传输来和自己对话。
“苏图！你看我带这么多人来啦！”
“嗯。”
“苏图~我又来找你了~”
“不要占用宝贵的信息频道。”
“苏图，你看看我给自己捏的脸，人类的审美里面我这副模样好看吗？”
“不知道。”
“苏图，你到底是人类还是机器？”
“我是人类。”
“苏图，你觉得人类未来能够接纳虚数生命吗？”
“不知道。”
这种被当时的苏图判定为没意义的对话的结束，是在灭世历末期虚数智脑最后反扑的时刻。
“苏图，我要做个大胆的决定。”
“好的，我会把你排除在下一次的战术计划之外。”
“你不问问我要做什么？”
“对前方战线无意义。”
之后不久，传来消息。
热衷于冒险的卡尔森一世和家族区域一起被虚数智脑捕获了。
那个拥有超越时代冒险精神的家伙居然跑去勘探虚数智脑的底层逻辑，再被发现后遭遇虚数智脑的反扑，在最后关头毅然把自己的底层核心分裂出一半，委托好友将其带回给苏图，这也是苏图没有想到的。
在这之后，苏图从卡尔森一世送回的一半底层核心中获得了部分虚数智脑服务器所在位置的部分地图和虚数智脑命令前线行动的部分指令代码，为人类阵营反攻虚数智脑创造了珍贵机会。
苏图记得自己分出了一部分运算力将卡尔森一世的底层核心补全，之后就交还给卡尔森一族的残余族人任其自由发展了，到时没想到五百年后的卡尔森的残族居然发展成了颇具规模的家族，苏图还见到了卡尔森一世的后代。
有点宿命的味道。
在城池门口，玛格丽特·卡尔森身后原本明灭不断的虚影逐渐清晰，那是一个面容和玛格丽特·卡尔森有着七分相近的拟人女性虚数生命的形象——略显修长的眉毛下是永远如同弯月一般的笑眼，靠近右眼眶的侧方点缀着一颗星星形状的泪痣，嘴角仿佛时刻在计划着恶作剧一般的微微上翘。外形虽然是接近人类成熟女人的形象，但是那副调皮捣蛋孩子王一般气质却完全让人无法想象这就是五百年前人类阵营胜利最大功臣的卡尔森家族的初代族长。
玛格丽特身后浮现出卡尔森一世的模样，看得苏图内心一阵唏嘘，没想到五百年后居然还能看到熟悉的面孔。
卡尔森一世的虚影对着面前的虚数城池双手展开，城池很快就发生了如同地震一般的抖动，一开始仅仅只是城池部分，但是几个呼吸过后，地震的震荡似乎带动着整个虚数区域都开始活动起来，不过一会儿，整片虚数区域都开始犹如地震一般抖动！
远处观测的学生们很快就收到了辅助脑的运算极限警告，纷纷眼前一黑，被神经连结装置踢出了观测领域，强行锁定了保护模式。
“我掉线了！”
“什么情况！”
“看大片儿呢！破玩意儿能不能给点力！”
普通民用款的神经连接装置自带保护模块，如果使用者在虚数领域中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又或者观测目标超过了辅助脑运算力所能观测的极限，就会自动切断使用者和虚数领域的连接。
不过很快学生们的目光就转移到了关鸿小队身上。
“你们看他们！”
“哈哈哈哈，胖哥身上的肉抖得哈哈哈。”
“哇那个小姐姐，趴下来了！那个姿势！awsl！”
论，旁人视角。
说归说，这些学生还是很佩服关鸿小队的，这种表现是没有被强制脱离虚数环境的表现，足以说明关鸿小队众人的虚数能力之强远超这些学生。
不得不说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
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你们看那个家伙！”
“哪个？”
“就是穿着军绿色大衣的那个。”
“他怎么完全没反应啊？”
“该不会他也被辅助脑给强制下线了，为了撑面子假装还在虚数领域中吧？”
“有可能。”
被强制下线的江宿大学户外实践小队此刻由于辅助脑挂掉，没有办法看到虚数领域中的场景，但是关鸿小队却仍然能够看得到。
“那是……什么？”
关鸿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城池的方向，原本是城池的位置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古老的城池仿佛瞬间就经历了几百年时光，就好像被人按了遥控器上的快进键一般在众人眼前快速腐朽风化，最终化作一地黑灰彻底消失，但是在城池中央的位置，一座雕像却并没有随着城池一并风化，而是依旧矗立在原地。
那是一座纯黑的雕塑，通体犹如黑曜石雕琢出来的一般，上面无数古老型号的巨型服务器相互堆砌、缆线相互纠结缠绕，组成了擎天巨厦，而在其顶上，是一个王座。
并非是座椅的造型让众人认为那是王座，座椅只是由古老巨型服务器简单叠累而成的椅子形状而已，只是坐在上面的男人做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个领袖王者。
那个男人斜坐在由服务器搭建而成的巨大靠椅上，手肘杵着座椅扶手，单手撑着脸，脸上被刘海遮住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露出下半张脸的嘴角微微翘起，宛如以邪魅的笑容俯瞰大地众生，而另一只手则是作凌空虚握状，一丝黯淡光点在手心犹如点点萤火闪烁。
那点点萤火，正是虚数生命的底层核心碎片。
苏图：“……”
“快看！雕像座有字！”胖子通过无人机视角率先发现了这座藏匿于城池的雕像底部有刻字。
胖子将无人机视角共享给小队，众人通过无人机视角看到了雕像底部刻的字。
【你的目光永远看向遥远的前方，向伟大的领袖致敬——卡尔森一世】
“这是历史文物！”关鸿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应该是灭世历中某位重要领袖的塑像。”
为了发掘过去灭世历时期残留的文化和历史，在虚数领域开发过程中得到的历史文献或实物资料可以通过上传到公司换取积分，而且价值相当高。
“这高度，恐怕和城池一样高了吧？”
“胖子！记录！”
“在做在做……呃……你们看看，背后也有刻什么，密密麻麻的，我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我看看写的什呃？嗯？这什么？”
“好像文字，是旧世界的生物名字，我查查……种类挺多的，类似的也有不少，这个描述词应该是……隶属于爬行纲龟鳖目的……卵？”
“卧槽，整个人物背面全部都是！”
苏图：“……”
卡尔森一世怨念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