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病人差点跳楼
“你们还是人吗？”
“这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孙女，你们就想看着她等死吗？”
“妈，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你也想要逼死我吗？”
病房里面容枯瘦的女子声声泣血。
这个病房里昨天收了一个特殊的病例。
一个才11个月的小宝宝，家族也没有什么大病遗传基因，一开始孩子只是发烧，家人也没有重视，拖了一段时间后，孩子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了，才送到大医院来检查。
一查，竟然是得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一家人听闻如此噩耗，昨天一天都是凄风惨雨，哭得天昏地暗。
今天发生争吵，是对于小宝宝的救治产生了分歧。
家里亲人经过商议之后，多数决定放弃治疗，甚至连重症病房都不准备换过去，打算带着孩子回家，好吃好喝地喂到生命自然终止。
第一是家里并不富裕，虽然现在白血病治愈率达到了95，但是也是需要一个长期的治疗才能渐渐康复，康复了还有一定几率再次复发；
第二是小夫妻俩还年轻，还可以再生；
第三，这么小的孩子去进行化疗，可能本身也扛不住，还白白受罪。
原本是孩子的妈妈和外婆在坚持，但是婆家那边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孩子的外婆担心夫家借此跟女儿离婚，最后也开始劝起女儿来。
宝宝的母亲此刻一脸颓败地窝在床头，哭干了眼泪的双眼死气沉沉，但是每当有人靠近想要抱走小宝宝时，她又会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把就能推开一米七八个头的丈夫。
“你们谁也别想把悦悦带回家，我要给悦悦治病，我就算是卖肾卖血，我都要给她治病！你们滚！你们都滚啊！”
小孩的母亲像在做困兽之斗。
小孩的父亲一脸颓丧地缩在病床椅子上，这样的决定让他难以面对自己的妻子，但是想到这个小生命接下来会给他的家庭带来的苦难，他又退缩了。
“魏晓琴，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这么固执下去，非要把咱们家拖垮，那这日子没法过了，我非得叫我儿子跟你离婚不可！”
身材瘦削的中年妇女声音尖锐，“你卖肾卖血，那谁照顾你啊？回头还得拖累你自己亲妈，你妈生了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儿，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我自私？那也不及你们冷血！我要是知道你们这么势利无情，当初我才不会瞎了眼嫁进你们家门！”
魏晓琴惨然一笑，紧闭眼睛，敛去眼中万般绝望。
无神的目光在转移到躺在床上的小婴儿时，又是痛又是怜，低声喃喃道：“妈妈没用，妈妈没钱给你治病，这个家容不下我们娘俩，妈妈带你走吧！”
小宝宝的外婆听着这话，觉察出不对，便下意识地想要把小宝宝给抱起来。
女子决绝地从母亲怀里夺过小婴儿，猛地撞开木木站起来的丈夫，往窗台奔去。
“啊！她要跳楼了！”
同病房的其他病人、家属连声尖叫，但是离得最近的男方家属竟然无动于衷。
“快救人！”
姜副主任吓得赶紧往前跨了几步，但是身边突然一个身影迅速地超过了他。
今天的虞朝华可谓是身轻如燕，几个大步就上前抓住了女子的肩膀，但是女子寻思心切竟力大如牛，虞朝华差点抓不住她，连忙大喊一声，“你冷静点，我们可以在医院申领救助金，宝宝可以在医院里免费得到治疗的。”
睡着的小婴儿被这一阵子动静闹醒了，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这番话，那个女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还犹有一丝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真的！”
虞朝华不敢耽搁，从女子怀里接过嚎得脸色紫涨的小婴儿，轻拍着背，微微摇晃。
差点哭断气的小婴儿竟然神奇地慢慢安静了下来，嘬着大拇指好奇地打量着虞朝华。
比在自己妈妈的怀里还要乖顺。
这个时候赶到身边的姜副主任这才喘着粗气地说道：“悦悦妈妈，你放宽心，医院这边会想办法解决你这个问题的，下次可再也不能这么糊涂了，你快坐下冷静一下。”
悦悦妈妈甩开姜主任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柔哄着孩子的虞朝华，再三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孩子可以得到免费的治疗？”
姜副主任一听，连忙给虞朝华使眼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不然结果可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能够体会这个小实习生的救人心切，但是医院哪里有免费救助的资金？上次众筹给小时雨的6万8还是他们科室的人出的钱呢！
治疗白血病，那可不是几万块钱的小病啊，这个口她不能开！
不然会连累到医院的名誉的！
明白事情严重性的李文熙却不出声提醒，往后退了一步，离虞朝华远远的。
骆乐乐和颜烟没想那么多，一个过来帮忙安抚悦悦妈妈，一个过去把只能开30度角的窗户关死。
颜烟暗暗出了一口气，这个窗户的角度，虽然大人跳出去，但是婴儿肯定是能扔出去的。
幸好幸好！
颜烟拍了拍胸口，缓了缓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孩子妈妈，你真的太冲动了！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一家人在一起要相互扶持，互相理解，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着来嘛！”
靠近门口的那个病床上躺着一位六十岁的老奶奶，叹了口气，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认死理的一根筋，要不是老伴儿是个讲理的总让着她，哪能携手白头到老？
中间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中年大叔，蔑视地看了一眼男方那一家，阴阳怪气道：“孩子妈妈，这小孩子还需要你，你尽力了也不算愧对他，至于你这个婆家，哼，该离就得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旁边在陪护的女儿连忙拽自家老爸的衣袖，但是男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才拽。
悦悦的奶奶原本想要指着虞朝华的鼻子骂她搅事，但是对着那张面孔，既觉得亲切又觉得不敢亵渎，只好扯着嗓子逼问道：
“一万、两万的免费资助，对我们这个情况来说是没有用的，花钱了也像是扔进了水花里，小姑娘，你不要平白给我家儿媳希望，最后又让她失望，还不如像我们这么直接了当一些。”
说完心里还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是想要喝问她，怎么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好声好气地讲道理了。
简直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