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应该记得吗？

    我一时语塞，但他看着我的模样，颇像失了宠的孩子，

    我有些于心不忍，大脑开始飞速旋转，

    过去的二十多年，我的生活平淡无奇，除了师父和同学，我哪见过别的什么人。

    尤其是感情生活，

    别人是唾手可得，而我是遥不可及，所以就更不可能认识叶云州了！

    我摇头，“你有话就直说吧！”

    “你以为你每次遇到危险，都能逢凶化吉？上次那灵尸借着取名的幌子，打你的主意。若不是我暗中帮助，你命早就没了！”

    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他！他还一早就知道，那人是灵尸？

    我不解，“为什么帮我？”

    他答非所问，继续道，

    “前些日子，那人借着谈恋爱的名义，想欺辱你，若不是我替你收拾了他，日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年前，你下班回来，路过那胡同小巷，有个醉酒的人纠缠你，你以为他真是被你打晕的吗？”

    上次许佳安介绍的男朋友，在出车祸的前一晚，的确有过越轨的想法。

    一年前的夜晚，我兼职夜班，路过漆黑的巷口，遇上醉酒的汉子，他膀大腰圆，却被我一拳打倒。

    这些也都属实。

    可我还是无法接受，“做了那么多，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会接受吗？若接受，为何还想杀我？”

    他拿着我的手放在胸口，“摸一摸，这里，很痛。”

    叶云州越来越激动，

    一身墨色西装，把他姣好的身形衬托的笔直干练，却因为身体颤抖，少了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突然，他伸手捧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

    他眸子里黑白分明，晶莹剔透，满眼都是我。

    说来也怪，每次看他那双眼睛，不是陷在他的温柔里，

    就是我的心口在隐隐犯痛。

    我不看他，

    把头扭到一边。

    又被他狠狠拉过来，我再次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

    “你大概不记得了，你五岁那年曾到过邙山，你怯生生跟在师父身后，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明明是肆无忌惮的年纪，你总惶惶不安，然而那日大殿上，你却替我解了围。

    我师从掌月，学习御魂术，自小学艺不精，同门师兄弟也多，师父对我的期望甚少。

    但自从你替我解了围，师父看我的眼光开始不同，他唤我到身前，

    告诉我，这一生我只有一件事可做，就是带你学艺，护你周全。

    将来必定有一场大乱，到处鬼魅横生，恶灵养尸，为祸生灵，

    你是生于阴阳两界的无灵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助你有所修为，便可压制恶念，方能为正道所用！”

    叶云州终于说清了事情的始末。

    我一脸茫然，这是真的吗？为何从未听师父提到过？

    五岁，那么遥远，

    连片断的记忆，都不曾出现在脑海，更何况记得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不过，我又隐隐觉得这些事，在某个梦里出现过。

    仿佛如影随形。

    莫非师父不让我碰他那些东西，也像叶云州说的那般，怕我入了魔道？

    叶云州知道我心中还有疑虑，便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信被折成两道，黄色信皮的四角已经被磨开了口子，想来带在身上很久了。

    “你看看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信物。”

    我缓缓打开信。

    上面白纸黑字，铿锵有力，带着很淡的墨水味道，写着:

    二十年后我徒下山，将此女收于名下，教化心性，待到时机成熟，有望结秦晋之好，双双合力方可休整世道。

    此信为证，师父落款坐实。

    师父的字我是认得的看似潦草实则有序，

    因为早年他的右手受了伤，大拇指用不上力，字难免有些漂浮。

    正是这样，很难有人模仿他的笔迹。

    可师父为啥不告诉我呢？

    还是说，他知道叶云州要来了，他才借口离开了我？

    我死死攥住那封信，心里纵有千般个不如意，也慢慢接受了事实。

    许佳安买好早餐从外面回来时，我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许佳安两只眼底全是淤青，清秀的丹凤眼也有些张不开。

    许是担心我，没休息好，才变成这个样子。

    我心疼她，忙嘱咐她好好休息。

    只见她拎了一袋混沌，顾不上同我说话，一边招呼我起来吃饭，一边往厨房奔去。

    很快，厨房传来打火的声音。

    她知道我不喜冷食，定是去厨房给我加热。

    果然，没一会的功夫，她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混沌出现在我眼前。

    馄饨皮薄，沸腾时薄皮会鼓鼓囊囊涨起来，一只只馄饨像泡泡一样漂浮在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