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名的衰女

    老太太凄厉的哭声，划破周围的空气。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不过是一个名字，竟纠缠了两条人命。

    我很好奇，那股风哪来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刮来一阵风呢？

    我推开门，向四周看去。

    远处山峦上的黑云渐渐褪去，疾风骤雨也早已变成轻风细雨。

    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忙，向着零星的灯光走去。

    这和谐的景象，怎么也无法跟那个邪风联系在一起。

    难道，有贵人相助？

    我想起武侠小说里，每当女主遇险，藏在暗地里的男主，就会偷偷使出招数。

    莫不是，我也有个男主？

    不过，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作为母胎单身，二十四年间，与我最无缘分的便是爱情。

    不是我的长相不受异性欢迎，而是他们一遇上我就倒霉。事业受挫，运势不佳，连身体也会出现问题。

    前段时间，好朋友许佳安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

    体制内工作，家里有车有房，父母都有退休工资。

    这小康带小康的日子，对小县城长大的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了。

    对方也很喜欢我，见到我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我身上。

    我想给彼此个机会。

    结果你猜这么着，第二天他就被车撞了。

    幸好骑的是摩托车，他只是轻微骨折。

    他躺在医院里，我去看他，隔老远，我听见他父母破口大骂。

    “你不打听打听，她就是个衰女，谁沾谁倒霉，你还上赶着要她。儿子，赶紧跟她分手，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他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等病好了，见着我便绕道走。

    唯一一次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还没开始，就匆匆结束了，也更加坐实了我“衰女”的名号。

    哪个男人，愿意赌上财富和生命与我交往？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男人最懂权衡利弊。

    既然不是帮我的男主，那会是什么呢？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丝毫头绪。

    老太太想把这一切赖在我头上，可刚刚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根本没碰她，反而是她，在撕扯我。

    她哭累了，停下来，眼睛突然死死盯住地上的一块石子。

    好巧不巧，地上有块鹅软石，两个指甲盖大小。

    师父喜欢养鱼，更喜欢收集鹅软石。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新迭代一批。

    魂渡的窗台上，至今还摆着大大小小的鹅软石。

    之前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起风的时候，窗台上的鹅软石，滑落在地。老太太踩上石子，脚下重心不稳，向儿媳妇倒去。

    新闻里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报道。

    父亲跟儿子玩耍，不小心向后倒去，一屁股蹲死了儿子。

    老太太渐渐平息，“我问过大师，名字取得不对，是会害死人的。你看，一下死了俩，你要赔偿的。”

    此刻的她，终于有了老人的气息。

    虽然面庞上还带着不符年纪的红润，但眼神像是在认命和妥协。

    可我没做错什么，要赔什么。

    我坚决不赔，也不是不赔，更多的是因为没钱。

    我决定报警。

    然而警察还没来，老太太的儿子来了。

    真丑！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男人。

    个头刚够一米四，走路还跛脚。头顶有脓包，脸上有暗疮，一只眼睛呆滞无神，另一只眼睛青中带黑，怎么看都像是长着狗眼的人。更奇怪的是，他的右手还少了两根手指。

    怪不得，死了孙子，死了媳妇，老太太会那么悲痛。

    儿子这副尊荣，想来是不会再娶到媳妇了！

    他扑通一跪，“都是我娘不懂事，她哪做的不对，我给你磕头道歉。求你千万别报警。”

    咚！咚！咚！

    头结结实实撞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好像在痛哭。

    “儿子没了，媳妇又没了，我不能没有老娘。求你可怜可怜，饶过我们。”

    一时之间，我动了恻隐之心。

    这件事，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想必老太太是对我报了很大希望的。

    我只好摆摆手。

    男人见状，赶紧背起媳妇的尸体，拉着老太太走出魂渡。

    这场闹剧，终于收场。

    可我却隐隐觉察出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一米四的个头，背起强壮的媳妇，像是拎了个包袱。他抗她在肩头，她的身体折叠下来，仿佛是件连体衣裳。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我越发觉得怪异。

    不知不觉中，我的后背早已渗出一身冷汗，头皮开始发麻。

    ……

    再次找上老太太，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情。

    老太太一家虽然诡异，但我不想节外生枝。那天之后，我就把这些事抛到脑后了。

    直到后来，我发现我的玉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