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二更合一
腊八过后, 年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山脚下的陈家与村里其余人家也没甚差别,每天忙忙碌碌,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准备。
唯一不同的是, 大多村民都是往家里攒东西, 他们却是一包包往外头邮寄。
早先, 只有大儿子一个人, 顶多年底寄包裹的时候,给邵铮带上一份。
但如今,不仅三个儿子在外当兵, 还多了儿媳跟未来女婿(女婿什么的,本来是可以无视的,无奈人家太讲礼数,早早就邮寄了新年礼物)。
再加上老四老五得了卞家的关照,一直惦记在心里头的曹秋华与陈宗, 愣是比往常提早一两个月就忙活了起来。
这一忙, 就忙到了年关,陈宗带着最后的包裹去镇上邮寄, 曹秋华才松快了下来, 笑着抱怨:“孩子全是债。”
难得清闲下来,陈弄墨用邵铮哥寄过来的蜜枣跟葡萄干煮了两碗甜汤。
听了秋华妈妈的话, 笑着将其中一碗递了过去, 心说但凡您眼底的慈爱与嘴角的笑意少一些,她就相信了:“还有三天就过年了, 四哥五哥也该回来了吧?”
曹秋华用勺子舀了一口甜汤送进嘴里, 觉得滋味刚好,往后可以多做几次,闻言笑说:“应该快了, 总不好过了年再回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中午母女俩准备午饭时,屋外就响起了熟悉的欢快嗓门:
“妈!老六!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陈弄墨面上一喜,立马从灶膛后面站了起来往外跑,就连曹秋华也将手在围裙上掸了两下,欣喜的跟了出来。
见老四已经跟闺女笑闹到一起,她就将视线放到了一同回来的老五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发现人瞧着很精神,才笑问:“早上还念叨你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次能在家呆几天?咋还带这么大的包裹?”
陈义将包裹放到桌上,又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几口才回:“大年初二回去,包裹里全是卞家给的年礼。”
听到孩子们只能在家里住几天时,曹秋华先是有些怅然,但听到后面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再看着儿子从包袱里翻出包装讲究的糖果点心等物时,无奈道:“怎么这么多好东西?你还真收了?”
陈义拉着母亲坐下,安抚道:“妈,您给卞家寄的腌兔、腌鸡还有年糕那些,大家都很喜欢,咱们两家是亲家,礼尚往来才是长久,您不需要因为大哥还有我跟四哥把姿态放的太低。”
与妹妹热乎过后的陈君也走过来,揽了揽母亲的肩:“妈,人情有我们呢,您别想太多。”
这话从跳脱的老四口中说出来,直叫曹秋华怔愣了下,她仰头打量眉目轮廓越加立体俊朗的儿子,刚想感慨两句他长大了,就见闺女惊呼一声往厨房冲。
见状,她也一拍大腿往里头冲,完全顾不上复杂的情绪:“坏了,菜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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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午饭桌上,还是多了盘焦胡怪异的炒鸡蛋。
若是后世,陈弄墨定然将那盘菜倒掉。
但在家庭尚算不错的陈家,鸡蛋也是好东西,自然不可能有倒掉这种说法。
一家人热闹的吃完中饭后,也没午休。
陈宗带着双胞胎拎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往村里处的近,有来往的人家去送年礼。
还有几户孤寡人家,也如同从前一样,送些米面吃食。
陈弄墨本来想跟着去的,但外头又飘起了雪粒子,便歇了心思,与秋华妈妈窝在家里叠纸钱。
虽说破四旧,上头也抵制迷信,但很多村子里,上坟烧纸这些还是会坚持。
在他们看来,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偷摸着也要烧了,不然亡故的长辈在下头没个钱财,日子不得难熬。
陈弄墨曾经不大相信这些的,但自她重生后,便信了几分。
“看这雪,一时半会儿的是停不下来了,要不你就不去了吧,让老四老五代你去磕头。”到了年三十这天一大早,曹秋华将叠好的纸钱拿出来,看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雪,不放心的建议道。
“还是去吧,我爸肯定惦记着,您别担心,一年也就这一次。”陈弄墨只考虑了几秒,便继续往腿上绑防水布。
她是陈德茂的亲闺女,人不在山顺村就罢,在家里还不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闻言曹秋华也没再勉强,蹲下来帮着闺女一起绑,嘴上还念叨:“那就去,到时候实在不好走,就让老四老五背你一段。”
一旁,正在穿厚靴子的陈君闻言哈哈笑:“行啊,反正妹妹小小一只。”
陈弄墨拍了四哥一记,恨恨道:“就怕小小一只你也背不动。”
其实她真不矮,至少在南方,166厘米的身高算是高挑的,但在全是大高个儿的家人对比下,总让陈弄墨有一种自己特别娇小的感觉。
尤其四哥还时不时的拿身高逗她,叫她更加在意。
“怎么可能?哥单手都能把你举起来信不信?”说着,陈君还嬉笑着伸出右手,作势要将人夹抱起来。
陈弄墨灵活躲开不算,还上脚去踹。
但陈君也是跟妹妹打闹惯了的,早已习惯了
她的套路,机敏的往偏边侧了侧,嘴上还不忘气人:“瞧瞧,腿短踢不到吧老六你这是恼羞成怒了?矮就矮呗。”
妹妹眼底都要喷火了,陈义好笑的将不见面就想,见面就掐的两人分开:“行了,得出发了,早点回来帮妈一起准备中饭,下午还要去公房看电影呢,抓紧时间。”
陈弄墨收回送出去的拳头,白了四哥一眼,整理好自己,不再去看讨厌的家伙,拽着五哥的手臂,跟在宗爸爸身后往后山出发。
见老六不理自己了,陈君也不恼,围着弟弟妹妹打转说笑。
曹秋华站在门口,听着孩子们的笑闹,一直等四人消失在厚实的雪帘中,才噙这舒心的笑意回了屋。
除夕了,得给几个孩子多准备些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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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是举国同庆的日子,就连部队也不例外。
往年,大多是战士们自己组织表演节目、包饺子等,以团为单位。
今年旅政委发力,争取到了省级的文工团来表演。
人家可是专业的,不管是唱歌、跳舞、诗朗诵,都是难得才能见到的高水平。
为此,整个部队都欢腾忙碌了起来。
这种时候,不止政委忙到脚后跟打后脑勺。
就连邵铮这些个主抓战备工作与军事训练的团长,也没能逃脱,被拉了壮丁。
好在今天就是除夕夜,也是文工团过来表演的日子。
好容易从忙碌中抽出时间的邵铮哪也没去,坐在办公室里翻看小对象给他寄的信件,想着要不要再给人去个电话。
“又看?你这信都翻烂了吧?”陈武闻过来喊兄弟去家里吃中饭,不想刚进办公室,就见老邵抱着信纸,笑的春心荡漾。
邵铮在老陈将脑袋探过来之前,已经利索的叠好信纸,又将之塞进信封,放在抽屉里落了锁,才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陈武闻撇嘴:“前些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大年三十晚上全军一起包饺子、看表演,所以他就将请兄弟去家里吃饭的时间定在了中午。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了家庭的,过年嘛,多照拂照拂孤家寡人的兄弟也是应该。
想到这里,陈武闻的视线又不着痕迹扫了眼放信的抽屉。
邵铮捏了捏眉心,笑着起身:“忙忘了,这几天被老胡支使的团团转,走吧。”
老胡是他的搭档,二团的政委。
陈武闻却不急着走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指着对面的凳子,示意兄弟坐下来。
“怎么?你这是打算促膝长谈啊?”邵铮好笑的走了过来。
“说正事呢,少嘻嘻哈哈的。”
“行!你说,我听着。”大舅哥的脸面要给,邵铮坐姿端正了起来。
见他突然板板正正的,陈武闻反倒踌躇了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见状,邵铮眸色闪了闪,大约猜到了兄弟要说的话,笑着抬了抬手:“如果是我对象的事情,你就别开口了,等过完年再说。”
这话一出,反而激起了陈武闻的脾气,他抱起胸,浓眉皱的死紧,表情严肃的看着人:“老邵,你跟我说实话,你那什么对象的,真不是耍着你玩儿?”
“什什么?”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邵铮直接惊住了,表情很是不可思议。
见他这么大的反应,陈武闻更是恨铁不成钢:“这么惊讶做什么?别怪兄弟说话难听,你团里的那个程辉你忘了?跟你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区别?”
邵铮抽了抽嘴角,确定自己真的没理解错老陈的意思,整个人都不好了。
区别大了好吗!
程辉是他手底下的一个班长,上半年在回家探亲的路上,认识了个姑娘处对象,满心欢喜,掏心掏肺,恨不得将家底全部兜给对方。
本来也没什么,这年头处对象基本都是要结婚的,上交工资并不奇怪。
问题就出在程辉花了将近两年积蓄,买这送那,跟人处了大半年,那姑娘却提了分手,转身找了个正式工,一名有铁饭碗的工人。
哦,程辉也是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之下没打书面的恋爱报告,人财两失,也没地说理去,毕竟全凭自愿。
这么一琢磨,邵铮有些好笑的捂了捂脸,从老陈的角度看,还还真有些像。
“你还笑?你说说你,才跟人处多久?三四个月?家底都给人家了吧?隔三差五寄东西不说,还天南地北的找战友给邮寄,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可惜?”不是陈武闻小气,如果对方像他家月桂那样,给个准话,全部捧给对方也不是不行。
兄弟倒是好,心肝差点都送出去了,啥也没捞着,连名字都不让透露,更别提啥恋爱报告了,也不知道那女的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将兄弟迷的五迷三道的。
越想越气,越想替兄弟越不值,陈武闻再次抬手制止想要说话的老邵:“你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几个月下来,你算算,你给她寄过多少好东西?对方呢?除了被你翻来覆去的两封信件外,我可再没见过别的了。”
邵铮那是因为聿聿给他寄的东西,全是跟老陈的一起打包过来的。
信件上的内容不好叫老陈瞧见,才会单独邮寄。
但这话要怎么说?
不解释,小对象成了亲哥哥嘴里的坏女人。
解释,小对象又不让说。
左右为难的邵铮搓了搓俊颜,干巴巴强调:“老陈,你真的想多了,我家对象对我特别好。”
“好个屁!”见兄弟冥顽不灵,陈武闻又气又急,直接爆了粗口:“老子有眼睛,你说她好,哪里好了?还赶不上我妹对你好,起码聿聿每次给我寄东西的时候,都少不了你的。”
邵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妹妹就是我对象来着。
“你俩吵什么呢?”胡政委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身后还跟着几名二团的营长与连长。
来找搭档一起团里做最后检查,不想见到向来关系好的两人居然在争吵,顿时就稀奇坏了。
陈武闻敛掉面上的怒气,恢复成平日的模样:“没吵什么。”
胡政委不信,看向搭档。
邵铮笑着寻了个借口:“是没吵什么,老陈生气他妹妹又给我寄东西了。”
这话一出,别说胡政委,就连其余几人也信了。
毕竟谁不知道一团的陈团长特宝贝妹妹,见天显摆妹妹的各种好。
且还经常以妹妹更关心谁,这种话题跟邵团争论。
完全相信了邵铮说词的胡团长简直对他们无语:“我说你俩幼稚不幼稚?见天为了这种事情争有什么意义,算起来,陈团妹妹的年纪也可以嫁人了吧?我告诉你俩,吵也没用,人将来肯定对丈夫更好啊。”
这话好听,邵铮以拳抵唇,掩住嘴角的笑意。
陈武闻却是炸了:“瞎说什么呢?我妹才18岁,嫁什么嫁?起码再过十年八年的。”
闻言,邵铮嘴角拉直,眼神凉凉的看向兄弟。
胡政委也是哭笑不得,刚要说什么,身后就探出一个脑袋。
这人叫左浩,家里有些背景,高中毕业去了军校进修,今年刚分到738部队,连级,23岁,挺有前途的年轻人。
陈团长与邵团长交好,却因为抢妹妹屡次翻脸闹过不少笑话,全旅皆知。
再加上那位妹妹经常给两人寄包裹,大多人对于这位神秘的姑娘都挺好奇。
左浩也是其中之一,听多了,又是好年纪,难免浮想联翩。
这会儿听到陈团说妹妹18岁,他立马玩笑般的凑了过来,笑说:“陈团长,18岁也不小了,今天又是大年三十,等于明天就是19岁,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邵铮陈武闻冷了脸,齐齐看向他,眼中几乎飞出了刀子。
左浩轻咳一声,不去看自家团长黑下来的面色,顶着压力继续争取:“那什么我觉得自己还行,家里条件也不差,年龄更合适,妹妹不是年后要过来部队吗?到时候可以相看相看陈团你觉得呢?”
被当面抢对象,还是他很看好的下属,邵铮的脸上几乎要结冰碴子了,刚要开口,就听身旁的陈武闻阴森着语气问:“你多大?”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叫邵铮的心中突了突。
左浩笑着搓手:“23岁。”
陈武闻只回了三个字:“太老了。”
翻年27岁的邵铮
左浩面色一僵,心说他才23岁,哪里就老了,刚要再说什么,眼前就出现了一道背影。
胡政委将不会看人脸色的左连长挡在身后,笑呵呵的转移话题:“这件事以后再说,老邵,你这会儿有空吗?咱们再去一趟团里。”
邵铮点头:“有空,现在就去吧。”
于是一行人又往外走,趁邵铮落锁的间隙,胡政委看向身旁的高大男人,笑着闲聊:“陈团,我听我媳妇说,卞医生那肚子离孩子出生不远了?”
提到妻子,陈武闻面上松缓几分,点头:“才七个半月,不过双胞胎肚子大,医生说可能八个半月左右就会生了。”
“那很快了,你们家里长辈不过来?”胡政委是个人精,知道陈武闻稀罕妻子,自以为挑拣了个安全的话题。
不想方才面色才缓和一点的男人,怀疑对方是在帮左浩打听,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妈跟我妹妹会来部队,具体日子还没定,不过应该挺快的。”
胡政委他刚才是被飞眼刀子了吧?
“聿聿跟叔叔婶子来的那天,我去接他们。”邵铮跟上欲要大步离开的兄弟。
陈武闻本也不大放心妻子一个人,闻言脚步缓了缓,只思考了几秒便点了头:“谢啦,兄弟。”
邵铮笑的很是真诚:“跟我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这话说的陈武闻心里高兴,觉得兄弟真是没话说,顿时也不生气了,还感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哪哪都好,就是找对象眼神不大好。”
这下轮到邵铮皮笑肉不笑了:“我家对象好的很。”
见他不高兴,陈武闻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嫌弃的:“啧”了一声,便快步离开。
看着兄弟离去的背影,邵铮只觉脑瓜子突突的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
等老陈知道真相后,
他还能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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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记着儿媳可能会早产。
曹秋华不敢耽误,过完年,大年初二送走双胞胎后,就准备起了去部队的行李。
陈宗不放心妻女单独出行,打算将两人送到部队,并在那边停留一个星期再回山顺村。
家里养了鸡鸭,离不得人。
十天半个月的,可以请村里关系好的朋友照应,时间久了肯定不好。
车票是陈武闻买的,时间定在初四中午12点。
本市没有火车站,所以在坐上火车之前,三人得转几趟中巴车,耗时大半天去到省会城市。
所以,为了时间充裕,初三上午一家三口便也背上行囊出。
这种天气出行很是遭罪。
冷不说,车子开的也慢。
等陈弄墨三人到了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半了。
比预料的时间,整整多了三个小时。
好在辛苦煎熬只是第一天,明后两天都是在火车上。
想到这里,定好房间,陪着秋华妈妈与宗爸爸出发去国营饭店吃晚饭的陈弄墨,生出了好奇心。
后天下火车的时候,会是大哥来接?
还是几个月没见的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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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下午三点,火车行驶了四十一个小时,晚点了30分钟,总算停在了q市火车站。
三人都是卧铺票,停车后,又在车厢里等了一两分钟,才拎上行李下车。
“那边是不是小邵?”陈宗人高腿长,刚下火车,就看到不远处有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正四处张望。
陈弄墨下意识瞧过去,眼睛就是一亮。
真的是邵铮哥,他显然也瞧见了他们,正快步往这边跑来。
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陈弄墨鼻头突然就有点酸,不很重,真的只有一点点。
大约是太像之前在j市火车站分别时的场景了。
那会儿,她趴在车窗上,邵铮哥也是穿着军装,顺着火车往自己跟前跑。
想到这里,陈弄墨眨了眨眼,眨掉眸底的酸涩,笑容灿烂的冲着已经跑到跟前的男人打招呼:“哥,你一个人来的嘛?”
久别重逢,还在感情最为浓烈的时候,若是可以,邵铮真想将人紧紧拥进怀里。
可惜现实不允许。
最终,他也只能用热烈又思念的眼神盯着,好像又变漂亮的小对象,温声道:“对,你嫂子肚子大了,你哥离不开。”
说完这话,不敢多看的邵铮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伸手接过陈宗手上的行李,态度恭敬:“叔,婶子,新年好,路上怎么样?累不累?都顺利吧?”
虽说做了几个月的心理准备,但方才臭小子眼珠子快要黏到闺女身上的模样,还是叫老父亲黑了脸:“哼。”
曹秋华白了丈夫一眼,才笑着道:“你也新年好顺利,都是睡着过来的,一点儿也不累,倒是辛苦你来接我们。”
邵铮脸一红,下意识看向同样红了脸的小对象,才压着快要冲破胸腔的喜悦道:“婶子您客气了,应该的。”
陈宗:“哼!”
陈弄墨/邵铮
曹秋华无语,伸手拽着丈夫,才看向有些尴尬的年轻人:“不用理他,他鼻子不舒服,咱们这就走吧?”
邵铮忙忙点头:“好,车子就停在车站门口,您别着急,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好好好,那赶紧出发,一刻看不到月桂,我这心里头就不安稳。”说话间,曹秋华已经拽着丈夫走在了前面,还不让他回头盯着孩子们。
见状,邵铮一直紧张的情绪才稍缓,侧首垂眼看着身旁的小对象,慢慢勾起了嘴角。
“别看,不然又要遭宗爸爸冷眼了。”陈弄墨被男人直白的视线盯的有些不大好意思,软乎乎警告。
邵铮低笑出声:“不怕,冷眼就冷眼吧。”
这话说的,陈弄墨嘴角翘了翘,抬头看了眼相携走在前面的秋华妈妈与宗爸爸,确定两人都没有看过来,才快速的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糖果塞到了男人的口袋里。
邵铮一怔,手上拎着行李不好去看,只好小声问:“是什么?”
“给你的糖,我觉得这个口味你会喜欢。”
“特地给我留的?”
的确是特地挑出来的陈弄墨:“嗯。”
这话太甜了,肯定比任何糖果都甜,邵铮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我也给你准备了。”
陈弄墨仰起头,好奇的眨了眨眼:“也是糖吗?”
邵铮侧过身,将另一边的口袋露出来:“你自己拿。”
闻言,陈弄墨也没多想,扯掉手上的手套,靠近男人身边,身手进去外套口袋里。
刚摸到东西,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耳边就听到宗爸爸有些不愉的嗓音:
“你俩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