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交换工作
马大妈睡了一觉，人精神了很多，看到韩金阳和苏秀秀过来，连忙招呼他们坐下，但是看到他们手里的东西之后，笑容一下消失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怎么着？嫌我送的不好？”
苏秀秀过去挽住马大妈的手，笑道：“诶呀，就是因为您送的太好了，您说说，这么珍贵的补品，您送给我们做什么，应该留着您和马大爷自个吃。”
“嗨，我当什么呢，这些东西啊，在咱们京城听着珍贵，其实就那样。”马大妈想了想，又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像是这个雪莲，真正雪山上，有年份的，那自然珍贵，咱这个就山腰摘的，好多呢，当地人都拿来泡茶喝，还有这个虫草，也是我闲着没事跟其他老头老太太一块挖的，我自己还有好些呢。”
“真的？”雪莲还能随便采？
“真要是很贵，你马大妈也买不起。”马大妈哈哈笑道。
“雪莲我要一朵，拿回去泡酒，听说祛风气很好，金阳以前当兵的时候，落了点毛病，阴雨天就腿疼，试试有没有效果，其他您自个留着，还有这个虫草，养身体的，我们年轻，不用吃这个，您跟马大爷多吃点。”苏秀秀拿出一朵雪莲，其他东西推回去。
马大妈虎着脸，故作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丫头，大妈既然给你们了，当然是拿得出来，你们再推来推去，我可生气了。”
苏秀秀回头看韩金阳，见他点头，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您看您，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东西，还给我们这么多。”
“不辛苦，不过也就这一回了，以后肯定不会去了，这一路又是火车，又是汽车，又是拖拉机，后面还坐了牛车呢，啧啧，有够折腾的。”马大妈想起这个还是心有戚戚。
又跟马大妈闲聊了一会，韩金月跑来说石头饿了，苏秀秀只好起身告辞。
“快回去吧，别让孩子饿坏了。”马大妈赶紧说道。
“怎么又拎回来了？”吴静秋见大哥大嫂拎着一袋东西出去，又拎着回来了，好奇问道。
“马大妈说什么都不收回去。”苏秀秀让韩金阳把东西放好，笑道：“不打紧，回头咱们有什么好东西，想着马大妈一点就成。”
把石头哄睡，一家人正坐着闲聊，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秀秀看了眼手表，八点多了，这个年代算晚了，怎么还有人来找他们？
韩金阳打开门，就见马大爷带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马大爷笑呵呵的说道：“金阳，这位是我们回收站的秦站长，找你有点事。”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回收站的站长？他能有什么事儿？
“老马，谢谢你带路，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别的我自己跟韩金阳来谈。”秦站长浅笑着说道。
这是不想马大爷知道他的来意，马大爷了然的点头，冲韩金阳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秦站长，快请进。”韩金阳侧身邀请秦站长进屋，又抬手请他坐下。
没一会，韩金月泡了一杯茶过来，正打算回屋，就听秦站长说道：“请问，哪位是韩金月同志？”
韩金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就是，您今晚过来是找我？可咱们不认识啊！”
秦站长笑道：“我们确实不认识，不过我接下来谈的事情跟你有关，所以希望你能在场。”
其他几人都不笨，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为了韩父留下的那个工作了。
韩金阳皱眉，韩父去世有好几年了，除了熟人，没人知道这个工作指标，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不然不会引来秦站长。
“秦站长，时间不早了，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韩金阳直白的说道。
秦站长点头，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想跟你们换工作。”
本来以为他是要买工作，没想到是换工作，那就完全不同了。
韩金阳面色缓和了一些，“能说说是什么工作吗？”
秦站长没有废话，直接把条件摆出来，“回收站的会计，这个工作简单轻松，要不是必须要高中毕业，我也舍不得拿来换。”
会计？那就是坐办公室的，虽然是在回收站上班，那也不差了。
“您是给谁换？”韩金阳问道。
秦站长点头，“给我儿子，平时读书不用功，没考上高中，本来我打算给他慢慢寻摸工作，结果……诶，我听说你父亲生前是电工？”
“没错，我父亲是五级电工，您这个工作……换工作后，我是在您这个回收站上班吗？”韩金月忍不住问道。
“对，我们站的刘会计快要退休了，她就一个儿子，已经参加工作。”秦站长已经付了钱，不怕说出来。
苏秀秀看了眼韩金月，小声问道：“你自己怎么想？这工作挺不错的。”
工作很好，就跟秦站长说的那样，如果岗位不要求高中毕业，他肯定安排给自己儿子了。
“我从没学过会计，我……我能行吗？”韩金月有些担忧的问道。
秦站长闻言一喜，这意思就是同意了，大手一挥，笑道：“放心，不难，你是高中生，脑瓜子肯定聪明，回头我让刘会计教你一段时间，绝对没问题。”
“那位刘会计什么时候退休？我还没高中毕业，没有毕业证书，不符合岗位要求，也没法顶班。”韩金月现在高二，要明年才能拿到毕业证。
“没事，刘会计可以延迟几个月退休。”秦站长来之前，查过韩金月的情况，也跟刘会计谈过了，所以都不是问题。
韩金月冲韩金阳点头，她没问题了，接下来就看大哥怎么谈。
“既然小月同意，我们当然没问题，但是要等小月顶班之后，我们才能把工作给你。”韩金阳沉吟少许，说道。
现在把工作给出去了，回头秦站长那边出意外怎么办？一个搞不好，小月就要下乡，他没办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秦站长轻叹一声，“我理解你的想法，好，就等韩金月同志入职后。”
没想到韩金阳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消息，现在工作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咱也不能掉以轻心，金阳，你那边继续打听着，万一秦站长这边不行了呢。”苏秀秀谨慎的说道，那么长时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韩金阳觉得秀秀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着，先打听着。
自常欣主任被带走已经过去三天，她还没被放回来，有关她的传言越来越多。
有说她把厂里的领导都举报了，有说她贪污受贿，有说她是奸细，还有说她乱搞男女关系，众说纷纭。
“秀秀，你说常主任到底犯了什么错？”张延霞凑近苏秀秀，小声问道。
苏秀秀看了她一眼，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说悄悄话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苏秀秀随意的说了一句。
“诶诶诶，秀秀，你快看，那是不是常主任？”张延霞激动地拍着苏秀秀的胳膊，指着办公室走廊的人说道。
苏秀秀顺着她手指看去，虽然瘦了一点，脸色苍白了一点，确实是常欣没错。
“看来不是敌特或是贪污，那会是什么呢？”张延霞好奇的问道。
苏秀秀无语，我们俩真的不熟，你别跟我说这些。
“你想知道就直接去问常主任呗。”苏秀秀不想搭理她，随便敷衍了一句。
正常人听到这话，肯定不会当真，结果张延霞真跑去找常欣了，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常欣的脸色有点难看。
过了一会，张延霞回来了，笑着说道：“我去问常主任了，常主任就是不小心被人牵连，事情查清楚就放她回来了。”
这答案一听就很假， 不过张延霞相信，苏秀秀也懒得说什么，正好姚主任叫她去她办公室，她赶忙过去了。
“被吓到了？”姚主任严肃的问道。
苏秀秀一愣，然后摇头道：“没有，我又做亏心事，干嘛害怕。”
姚主任点了下头，“没错，所以不要因为一些人影响自己的工作。”
苏秀秀仔细一琢磨，好么，这是来催设计稿了吧？
其实她脑子里有想法，但是她不想太早拿出下一个作品，必须给人很难的感觉，太容易的东西就不稀罕了。
“知道了，师傅，但是我最近……我不知道该画什么了。”苏秀秀茫然的看着姚主任。
见她神情迷茫，姚主任知道她是没灵感了，就说道：“灵感不是随时都有的，没关系，画不出来就先不画，去做点别的事，等你放松下来，说不准就来灵感了，要是来了灵感就赶紧画下来。”
苏秀秀连连带头，表示受教了。
“回去吧，最近不想画图，就去车间转转，或是去绣花车间看看小雨刺绣，去吧。”姚主任摆摆手，让她回去工作。
常欣是回来了，但是没进设计部，先去了厂长办公室，然后过去一个多小时，厂里的广播响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因工作需要，常欣调到分厂的设计部当设计主任。
“咱们制衣厂还有分厂？”苏秀秀好奇的问林娜。
林娜也懵了一下，好一会才想起，他们厂前两年确实办了个分厂，在隔壁的蔚县，和总厂不一样，分厂是做内销，目前就两三百人，跟总厂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简单来说，常欣是明升暗降，再简单来说，就是发配边疆了。
“嘶，常主任还说没事，都发配到分厂去了，这叫没事？”张延霞又凑过来了。
苏秀秀斜了她一眼，继续跟林娜说道：“娜姐，我最近没什么灵感，主任让我在厂里多转转，我打算去绣花车间瞧瞧。”
“去吧。”林娜是他们这组的组长。
看着苏秀秀离开，张延霞撇了撇嘴，“娜姐，苏秀秀也太自负了，才当设计师多久，还灵感呢！”
“人家设计的衣服给国家赚了多少外汇，你呢？”林娜撇了她一眼，扭头继续工作。
张延霞被林娜刺了一句，顿时蔫了，她觉得自己设计的衣服很好，可那些外国人没眼光，偏偏喜欢苏秀秀的，她有什么办法。
另一边，苏秀秀已经到了绣花车间，跟其他车间不同，绣花车间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清净，因为后面就是小林子，所以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声，就很宁静致远，在这地方工作，命都活长一点。
“你是设计部的苏秀秀？”余主任看到苏秀秀，问道。
“余主任好，我是苏秀秀，姚主任让我到绣花车间学习学习，我就过来了。”苏秀秀赶忙说道。
对于苏秀秀这种努力上进且思想觉悟高的后辈，余主任一向很好说话。
“没问题，我记得你跟小雨是亲戚吧？要么你去他那里观看学习？”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苏秀秀欣喜道。
余主任来到办公室门口，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小雨就在那边，你过去就能看到，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带你过去了。”
“谢谢余主任，打扰您工作了，我自个过去就成。”苏秀秀跟余主任欠了欠腰，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绣花车间里每个人都在刺绣，苏秀秀扫了眼，竟然大部分在绣她早前画的猫戏图，还有一部分在绣熊猫幼崽喝奶瓶的图，看大小，应该是做团扇或摆件。
到了余主任说的区域，果然如她说的那样，一眼就看到韩金雨。
没办法，一片红花里的唯一绿叶，想不打眼都难。
苏秀秀来到韩金雨边上，他工作太认真，并没有察觉，苏秀秀也没喊他，就在一旁看他刺绣。
他的手指纤长，捏着绣花针一上一下，像是在跳舞，就这么静静的看他绣花，感觉非常解压。
“你是谁呀？来我们绣花车间干嘛？”小雨隔壁的一个大姐侧头看到苏秀秀，狐疑问道。
“您好，我是设计部的苏秀秀，来绣花车间学习学习，顺道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苏秀秀笑道。
设计部的苏秀秀？一听这个名字，大姐立马想起来了，上次厂里表彰的那姑娘嘛，当时离得远，没看清楚长相，思想觉悟那么高，没想到长的也这么好看。
“嫂子？您怎么来了？”韩金雨绣了一会，打算抬一抬脖子，就见苏秀秀站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