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张屿一梦

    液体退去，两人都用液体进行了高洁净度的清洗。那蓝色的液体就像是一种特殊的溶剂，把身体表面和衣物里的灰尘、污渍全部溶解最后整个带走。

    “这东西真不错，可以开个澡堂和洗衣店了。”张屿对那蓝色液体啧啧称道。“要是可以那我要发展人体表皮污垢学，我来当博士。不要问我什么是吱网，因为这个学科就是我创立的。”曾经当一个学术工作者也是张屿的想法之一。

    不过这种的想法就是黑夜中的火蠊，闪耀一下，还来不及照亮一切。如果能把工作当作毕生事业来投入热情的时候，怎么样都辛苦，但是甘之如饴。如果只是为了追求物质生活，有钱有名有地位，也许不会那么辛苦。但是一旦追求形而上的东西，势必就需要付出全部热情。那时张屿的追求就是形而上的。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地方，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三天不看就是去敏感，五天不干你可能就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在投身之前，张屿会看看前辈说的话，学术生涯是一场鲁莽的赌博。如果年轻人请教一些的意见，对他给予鼓励几乎会引起难以承担的责任。当初张屿的周围鼓励和质疑参半，最终何去何从也全部靠张屿一人决断。

    如果张屿是一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别人自然会说，放弃一切希望。没必要再多一个人入坑。

    如果执意要走这条路，都要凭着良心问一句：你能够承受年复一年看着那些人爬到你头上去，既不怨恨也无挫折感吗？没有这种被所有局外人所嘲讽的独特的迷狂，没有这份热情，坚信生之前悠悠千载已逝，未来还会有千年沉寂的期待——这全看你能否判断成功，没有这些东西，这个人便不会有科学的志向，张屿也不该再做下去了。 张屿本就是一个很倔的人，他没法忍受那些。

    不过世界如此之大，有很多这种志向的人，所以你觉得的牺牲与辛苦完全是不辛苦，身体会累，但是心不会累。心永远年轻……

    “张屿！你怎么了？”熊邈看张屿突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盯着虚空之中。

    “张屿，醒醒！”熊邈有些着急用手开始拍打张屿的脸，不过张屿依然盯着虚空，一动不动的站着。

    在张屿的世界里他变成了一个讲师，正在给人们讲授关于他所提出的人体表皮污垢学的知识。

    “请看，污垢是固体表面和基材内部（如织物的纤维间）存在的一种不受欢迎的沉积物，改变了原物的清洁形象。 污垢可分为液体污垢与固体污垢两类。液体污垢主要是植物油脂、脂肪酸、脂肪醇、烃类矿物油以及化妆品的液体残留物、人体排泄的皮脂、食品色素等。尘土、烟灰微粒与有机质、铁锈类的金属氧化物以及人体排泄的上皮细胞碎片及盐类等。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污垢往往是上述两类的混合物…”

    张屿已经一副科学家的样子，在知识殿堂不断遨游。不过现实中他的脸已经被熊邈打红了。

    “快醒醒，张屿。”熊邈大喊了一声。

    这时候张屿突然醒过来，然后天地颠倒变幻，自己又变成了以前的自己，在这个承受着四面八方压力的残酷世界里，能让人全身心放松的机会不多，除却吃饭、睡觉之外，就是洗澡。张屿回到家打开淋浴，温热的水流打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血液加速，阵阵暖流，感受到的是太阳般的温暖和水流温柔的抚摸；

    张屿眼前的世界往身后收缩，一瞬间他来到了童年，曾经的雪花是他一个最纯洁的梦，造就了我一生孤傲的性格。而今的雪花是我今生最真的梦，百转千回，终于知道了何去何从。

    雪花洒下了零零碎碎的温暖，熟悉的笑容在风中摇摇晃晃，雪人，曾经的雪人，点缀了这个寒冷的画面。张屿站在门口的长廊上跺脚抖落身上的雪，来到升起壁炉的屋子，躺进接满热水的浴缸。热水包裹着全身，仿佛回到母亲的子宫内。浴缸慢慢扩大，大到像澡堂一样，大澡池甚至可以浮起来，一切烦恼在此刻荡然无处，张屿可以放任自己漂浮，一切皆可忘；

    热水澡由外而内的温暖，除了爱人或父母的拥抱，是其他什么都无法比拟的舒服，仿若在虚空中，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每一寸皮肤的快感，其他都是虚无的……

    张屿眼前的画面往前收缩，浴室开始折叠，白色的清洁室层层展开，熊邈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脸上热热的感觉出现。

    “张屿，醒一醒。”听到了熊邈的声音，视野慢慢从第三人称转化到第一人称。熊邈着急的神色出现在眼前。

    “熊姐，发生什么事了。”张屿声音从嘶哑到清澈

    “刚才你怎么定在原地了，怎么喊都喊不醒。”熊邈已经很紧张了。

    “我没事熊姐，就是感觉自己很舒服，梦到自己变成了学术大师，给大家讲我的人体表皮污垢学，后来又回到小时候和工作的时候，劳累之后去洗澡，那种惬意让我沉醉。”张屿还在回忆刚才的事。

    “你可能是陷入幻觉了。刚才我怎么喊你都喊不醒。”熊邈被刚才的场景吓到。

    “不过南柯一梦罢了。人生如梦，世事无常，所有的荣华富贵终有一天会离去，一切的荣誉可能稍瞬即逝。所以不需要执着于此，不要一味地追求财富和权利，生活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珍惜。”张屿倒是看的很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经历了这样错乱的一生让他有一种重活一世的感觉。

    “我没事，熊姐别担心，不过那种感觉真是让人觉得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如果熊姐没把我喊醒，我怕是会一直在那个浴缸里待着。”这个时候张屿才有点后怕，“被活活困死在梦境中么。”张屿打了一个冷颤，“看来这里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安全了。

    突然陷入幻境，原本张屿还觉得这只是自己泡的太舒服了，可是在全部浸泡之后发生了这样的事，这里似乎在抗拒着张屿的进入。

    “有点意思，你这样反抗阻止的话，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熊姐，我们继续往里。”张屿一把摘掉脸上的面罩，带着熊邈往厂房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