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破刃
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有人闭上眼睛，向流星许下美好的愿望，在期盼着未来的到来。
而有些人却留在过去，化为别人口中的一个符号或是标签。
银色的长发飘舞，冷若冰霜的面庞引起不少人注目，巨大的行李箱放在她身边，只见她站在路边，明显是在等人。
“美女，要去哪儿啊？我带你一程。”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她的跟前，车窗摇下，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细细打量着她，几乎完美的身材加上天使般的脸庞，就是最致命的诱惑，没有男人可以抵抗。
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是她来到人间遇到的第五十八个搭讪者，而且每次开头都是差不多的话语，就像约定好了一样。
“滚。”
冷冰冰拒绝的话语，还有掩盖不住的厌恶。
“别这样嘛，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男人还不想放弃。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遇到最好的货色了，就算被骂得狗血淋头，也能欣然接受，还想要她多骂几句。
“叮！——”
手机不适宜地响起，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又是某个垃圾软件的广告推送，每天都能叮个十几条，他顺手划掉，再抬起头时，眼前的绝色女子已经不见踪影。
“破刃，这次你的目标，就是消灭血月。”
破刃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明显是隐藏偷拍的店外视角，占据画面中央的是一个男人，只要多看两眼，就能认出这是许言的脸，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胸口的那柄黑色小刀。
相比于血月，她对这个男人更感兴趣。
假面说，这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看破了他的伪装，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本可以杀死许言，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这个想法。
破刃问：“为什么？”
“好玩，因为好玩，像你这种只懂杀戮的恶，是无法理解的。”假面笑嘻嘻地说道。
所以，在去找血月之前，破刃先去了一趟“千言语”，结果扑了个空，店铺里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店里置物架上的风铃，还散发着淡淡地蓝火光芒。
破刃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隔壁蛋糕屋关门，唐糖走了出来，看见一个女生对着“千言语”的玻璃门，还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只见她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唐糖四处看了一眼，好心地问道：“小姐，你有事吗？”
破刃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的问话。
“是找千言语的店长吗？”唐糖抬看了看，原本一直亮着微光的二楼，这一夜失去了光明，她小声地嘟囔道，“奇怪，平时应该在的啊。”
“只有今晚不在吗？”破刃突然出声问道。
唐糖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今天有事吧。”
破刃缓缓收回了手，变成钥匙形状的手指逐渐恢复原状，皮肤重新覆盖在黑色的液体上，既然平时都在，那就不急于一时。
她在之前调查过许言，一个壮志满满的青年，怀抱着无限的热情与正义，梦想着能为社会惩奸除恶，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变得像个颓废的等死咸鱼，死守着一家生意冷清的咖啡店。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把神秘的小刀，他没有死，而在人间继续生活着。
“有趣。”
破刃转身离去。
倒是留下唐糖一脸懵逼。
……
古老的图腾宛如复杂华丽的文字，镜面反射着淡然的银白月光，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安静地躺在泥泞里，流淌的血液慢慢攀上锋利的刀刃。
许言沉默了两秒：
“那是谁？”
白奕：“……”
旁边跪着的男人微微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许言一眼，他看见掉在不远处的长剑，手指轻轻一动。
诡异的心思四处蔓延。
悄悄挪动的身影，男人俯身想要伸手去捡，刚握上刀柄，却被一脚踩下。
“别动心思。”
白奕低头看他，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带给他无限的恐惧。
“告诉你的老板，把血月的东西还给她，记着……”
白奕的目光扫过在场上的所有人，最后落在许言的身上。
“千言语咖啡店。”
许言青筋一抽，他缓缓起身：“你什么意思？”
“知道了吗？”白奕并没有理会许言，直接朝男人说道。
男人哪敢再生其他异心，这事已经超过他的认知，面对白奕，血月还站在身边，他只能不停地点头：“知道了，我知道了。”
白奕转过身，看着血月，微微一笑：
“放心，我在。”
大概是这笑容温暖了血月，她缓缓垂下头，怨气早已烟消云散，而那恐怖的身影也慢慢变得透明，这样看去反而有一丝无辜。
“呜……”
血月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白奕宠溺地抬起手，悬在血月的头顶，还未触碰到……
“小心！”
一声慌乱的惊呼。
凌空一道黑色的箭矢直直冲着血月飞来，许言一把被小王扑倒在地，白奕推开了血月，他的身影被直接贯穿，如同泡沫破碎，散在夜空中。
银白色的秀发在这样的夜晚异常耀眼，右手化成黑色的弓箭，液体在其中无声地流动着。
许言抬起头，惊讶地看向远方，破刃一眼就认出了他，当然，令人恐惧的怨气紧接而至，血月的利爪已经朝她挥下，直接将她整个人撕扯开来。
丝丝黑雨从天而降，很快就在地上汇聚成人，那狰狞的血红身影朝她飞了下来，与黑色的人影搅在一起，瞬间膨胀又缩在一起。
最后，一道黑影飞了出来。
“老板，我们赶紧走吧！”
小王拽着许言的手臂，一脸焦急和担忧。
橙子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他看着不远处血月与破刃纠缠在一起，一脸凝重：
“那是恶。”
人类罪恶意识的集合体。
血月的嘶吼响彻天地，能从中听出愤怒的绝望。
“他是消失了吗？”
许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白奕就这样消失了，没有任何预兆。
“来不及了，旧世纪的人来了，快走！”
橙子用嘴咬着许言的衣袖，想把他往外扯，手边碰到黑色的面具，许言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毫无遮挡，再这样下去，他将陷入漩涡的中心。
旧世纪的大门缓缓拉开。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