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愚蠢者效应
浴室周围，北牧望着围的人山人海的学生，一瞬间有些失神。
自己原先也是其中的一员，站在人群中看热闹、和舍友讨论美女、和同学讨论明星，如果学校里有什么盛大的活动，自己就是这些人群中的路人甲。没有想到如今自己也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成为这些年轻学生眼中的主角。
看着满是好奇的女学生，陆谨言也不免挺着胸膛，甚至捅了捅北牧，让他把棍子给自己扛会。北牧差点一脚踹死他，真有意思，你扛棍子耍威风我抗什么？我还单身呢好不好？
昂首阔步的走进浴室，几人的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每一步都开始小心翼翼。女澡堂和男生的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排排的柜子和几张能坐着穿衣服的小床。
再往深处走，洗浴区烟雾笼绕，闷热的水汽在空中弥漫，让视线有些变差。连着拐了两个弯，洗浴的最后一个房间内，水龙头嗤嗤的喷着水，一股恶臭伴随着水汽扑面而来。
角落里，一只身长足有一米的棕色老鼠正在低头啃食着一具尸体，从外形还能勉强看出是一具女尸，尸体平躺在地上，骨肉张开，内脏被老鼠啃的到处都是，红的白的搅在一起，早就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小队里年轻的苗家女孩和陈言星皆是面色苍白，怔怔的看着尸体，眼神发懵，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他们对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有些不适应。
王著扔出飞刀，刀片在空中划过，最后狠狠扎在女尸上。老鼠则一个灵活的躲开，面目狰狞的望着众人，挂着血丝的牙齿格外渗人。
陆谨言悄悄给北牧打手势，在他们进来的门口处，地板被钻开了一个小小的地洞，恶臭不停从地洞涌出，显然这只大老鼠是打洞进来的。
北牧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悄悄往地洞方向侧了侧身子，只要堵住洞口，这老鼠就是瓮中之鳖。
王著飞刀连续激射，在空中速度不快，力道也不大。他更多的是在试探，试探老鼠的实力到底在一个什么等级。毕竟在北牧两人来之前，整个小队连一个入世一境的高手都没有，这样实力的小队不论面对什么样的灵气事件都要保持警惕。
老鼠似乎被王著的飞刀激怒了，用米黄色的小眼看着几人，额头血肉开裂，一只肉球一般的眼睛从额头中挤了出来。
王著眼神骤变，赶忙把陈言星扑到一旁。北牧也拉着陆谨言往旁边靠。
老鼠中间的肉眼在短暂的蓄能后射出一道血红色的激光，激光横扫而来，在一瞬间就打穿了层层墙壁，如切豆腐般将整个房间横切成了两半。
陆谨言趴在地上看着横扫而过的激光骂道：“这家伙没学过兵法吗，哪有一上来就放大招的。”
激光扫过，房间开始扭动坍塌，还没等众人爬起身老鼠就化为一道黑影直奔趴在地上的王著而来，尖锐的勾爪刺破没有铜皮的王著简直比抓碎豆腐还容易。
北牧见状也来不及起身，就地一个前滚翻滚到队伍的最前面举棍拦下冲来的老鼠。
老鼠也不硬磕，像是想好了一般，在墙壁上一个弹跳就转换了方向，跃向站在队伍最后面的苗家双胞胎。
双胞胎还笼罩在刚才极光的恐惧中，慌张挥手造出的几根杂草，但绿草很容易就被扯断，根本缠不住杀来的老鼠，眼看着少女就要被老鼠抓死。陆谨言终于及时赶到，双手同时晃动，一瞬间两张一品的火刀符同时画成。
双手结符！陆谨言的成名绝技。
符文在空中凝滞，两道火刃从符文中飞出直直砍向老鼠。
老鼠速度不减，双脚硬生生踩着炙热的火刃再度转变方向，一头钻进在众人身后的黑洞中。只留下半截被火刃斩断的脚掌从空中坠落。
北牧几乎同时狂奔而起，紧跟着老鼠钻进地洞。
王著大喊着不要，地洞黑暗，贸然进去若是被老鼠在洞口埋伏，队伍就要出现伤亡了。
但再喊出的时候，北牧已经钻进地洞中。紧跟着北牧的，还有一张淡蓝色的水波符，蓝色的水波笼罩在北牧四周，能第一时间为他抵挡伤害。
王著望着空中散去的符文，眼中的羡慕之意喷涌。
对于一个这辈子也不可能踏进一境的武裔人来说，别说拥有一张了，这辈子摸都摸不到几次这种奢侈品。
每一张符隶的价格都出奇的高，哪怕是最鸡肋的一品轻身符也要他们两个月的津贴才买的起，这还是得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更不用说这种能保命的水波符了，价格高的离谱，让他想都不敢想。
像他们这种武裔人，最大的用处就是当个炮灰，用自己的命去给大人物们趟路。任何意外，对于没有铜皮的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就如刚才老鼠的一爪子就能要了他的命。
要是能有一张水波符，他的那些战友都可以不用死。
但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们在暗处，在黑夜中用命搏，却终生也摸不上几次符隶。而那些豪阀出生的小家伙们，哪怕没有天赋，也能有成堆成堆的灵资堆出个下三境武夫出来，符隶灵药成把成把的给。
只是因为他们生的好。
不过许久，北牧光着身板从地洞中爬了出来，棍子上还挑着一只被捅穿了脑袋的大老鼠。
将老鼠扔在地上，北牧满意的拍手道：“圆满完成任务！”
王著走上前，在确定老鼠死亡后，一边拿手机联系一边提醒道：“别这么莽撞，万一受伤或者出了意外就得不偿失了，能大致了解老鼠的属性就够了，之后可以在组织二次抓捕。”
北牧点头表示下次会注意的，但下次注不注意他就不一定了。他们俩和王著几人不同，他们有家庭，有朋友，安全是第一考虑，不论遇到什么先要保证安全，没有风险，其次才是灵资。
但北牧两人来这里就是求财，抓得住和抓不住老鼠完全是两个灵资奖励，他可等不了慢慢悠悠的继续布控抓老鼠，把本就不多的灵资奖励在分给更多的人。
电话打完没两分钟，处理事情的警察就涌进浴室，在浴室内的各个角度拍照取证，还有人将老鼠装袋归档。
城猎小队再一次逆着人流走出浴室，陆谨言双手抱在脑后，无聊道：“咱们这挣灵资也挺容易的，这次估计半张水波符的钱是有了。”
北牧扛着铁棍回应道：“你又用不着做实体符隶，水波符抬抬手，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陆谨言则突然问道：“你就说我那个双手符帅不帅，这可是我练了好久才练成的。估计那两个小萝莉现在已经对我芳心暗许了。”
北牧看着眼前这个怪蜀黍，自己和他聊天竟然有种在犯罪的感觉。
浴池外聚集的人群比想象中的更多，刚才老鼠激光造成浴室大范围的坍塌，在外面的学生听上去就能脑补到里面的战斗有多激烈。对于这帮有满腔热血，生活却枯燥无味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场面确实不多，他们自然积极观看。
警察们一拥而入，几个带着刀棍的人却悠闲的走出来，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瞩目。而且最后的扛着棍子悠闲聊天的两个年轻人和周围紧张的警察格格不入，看上去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且这两个人真的一个比一个好看，扛着棍子的少年身材高大，古铜色的皮肤和厚实的肩膀简直就是少女杀手。旁边的少年身材是干瘦了些，但看上去也不差，背脊宽厚，手臂粗壮。而且一双丹凤眼，加上湖蓝色的长发，英俊且时尚。
走回武警车，一名穿着羽绒服的女学生终于忍不住拦住北牧，羞羞怯怯的想要个微信，旁边的同宿舍女生更是捂着脸，一阵咯咯咯的娇笑，比要微信的人还娇羞。
北牧对着女生抱歉的笑了笑，拉着打了鸡血一般的陆谨言走上警车，一路远去。
坐在车上，北牧虽然没有给，但心里乐开了花，忍不住的傻笑。
在花一般的年纪，谁不想成为少女眼中的男神，成为她们半夜宿舍里讨论的对象呢，虽然听不到谈论的内容，但是一想到还是会很开心。
傍晚，北牧躺在宾馆的床上随意播着电视，突然急忙喊陆谨言过来。
“咋了咋了。”陆谨言从浴室里跑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嘴里叼着牙刷。
北牧指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的正是昨天他们处理的学校女浴室杀人案。犯人通过打地洞的方式从校外挖进学校女浴池，意图猥亵，拐卖女学生，如今已被当场击毙。
陆谨言一脸疑问的看着北牧问道：“你让我出来就为了看这个？我还以为哪个日本女明星又下海了呢。”
北牧反问道：“你瞅这说法难道不觉得搞笑吗？这么生硬的解释你不觉得很蠢吗？漏洞百出啊，谁没事打地洞去女浴室拐卖人，罪犯又不是傻子。”
陆谨言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北牧，“我看你像傻子。咱们就不能有点文化吗？你看走近科学都播了多少集了，哪一次不离谱？越是扯淡的理由就越没人会在意，当个笑话就过去了。你解释的越严谨，反而会有人当个事儿一样仔细的分析、研究，这叫愚蠢效应懂不懂？”
“有点意思，你再讲讲。”北牧追问道。
“当人们都觉得这件事的结果很愚蠢之后，就不会在有人再意这件事了，因为没人会在一件明显的愚蠢事情上花心思，这件事也就随风过去了，懂了吗？”陆谨言详细的解释道。
北牧在床上做起身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原来还有这种说法，难怪走进科学这么离谱，还能继续播出。还不知道这个节目已经为多少灵气事件打了幌子呢。
陆谨言随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将嘴里的沫子擦干净道：“要说扯谎话最厉害的还得数咱们华夏历史上的最后一位真神——姜子牙。人家用张叫封神榜的破布骗了当时所有的人，到现在也没几个人发现，这才是真真的扯谎始祖。”
北牧瞪着一双无知的眼睛看着陆谨言，“封神榜最后没有封神？”
“你脑子就着耳屎一起被掏出来了？你不尽没文化，还没脑子。你不会真信他能封神吧？”陆谨言反问道。
北牧一双大眼中透出澄澈的愚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
陆谨言震惊道：“你不会真信吧！姜子牙算个什么角色啊，他能随便封神？想赦封个正经带编的神仙，就连天帝都得走走正规手续才行，他凭什么拿张破布想封谁就封谁？”
“窝草，有道理啊。”北牧忽然觉得头上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一样。
“况且当时是上古末期，神魔陨落，连天庭都已经崩碎了，哪还有神仙这个说法，一下子能冒出一百多个神仙来，就连鸿蒙老祖来恐怕都办不到，他一个连神格都没有的仙人能办到？”
北牧连连点头，忽然觉得在脑海的某处，世有些东西崩塌了。
“他不过是踩着所有人的肩膀，掠夺了当时人类的所有气运，才成了历史上的最后一位神。那帮人到死都还给人家数钱呢。”
北牧心神摇晃，三观尽毁啊哥，你这张口闭口就在刷我三观，我受不了啊。之前什么长城是神仙画的巨大符隶，现在又说什么姜子牙的封神是谎言，太他娘的震撼了，臣妾一时间受不住啊！
陆谨言看着北牧一脸无知的样，感觉跟他在一起就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这种人怎么会有女生跟他要微信呢？陆谨言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了。
“这几天休假有什么打算吗？”北牧重新躺会床上问道。
城猎队每次出完任务后都有两天的假期，保证不会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出现心理问题。
陆谨言翻看着岛国电影，摆手道：“这几天好好陪陪苍老师，而且听说波多老师也出新电影了，我打算这几天学习学习。”
北牧正想跟陆谨言讨论讨论到底是西方的明星更漂亮还是亚洲这边的老师更水嫩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电话那头的人两句话就让如今青训赛排名前十的两个华夏天才放弃对小电影的讨论，屁颠屁颠的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