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梁辛语在下午出了外景回来,就听见了关于的这些八卦。
工作室的氛围很轻松,聊聊这些是没问题的,于是她在放下了自己的装备之后,就敲响了边意的办公室门。
“意意。”梁辛语兴致很高,“听说今天有两个帅哥来找你啊,一个呢声称是你的男友,一个又说是你的弟弟,我倒是知道前面的是严哥,可是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
边意揉了下自己的眉心:“辛语,你就别添乱了。”
她无奈的模样,还捎带了些许的疲惫,看着梁辛语走到冰箱拿饮料,又说了一句:“或许你知道那个弟弟是谁吗?”
“谁啊?难道我认识?”梁辛语拿了一罐可乐出来,有些困惑的眼神。
边意的嘴唇抿了下,她神色不自然起来,又清了下嗓子,这才给了一个回答:“是他。”
“哪个他……”
“操。”
“我本来还以为是你的哪个我不知道的表弟堂弟,没想到是你以前的情弟弟。”
边意走到窗口,怒骂了一个字出去:“滚。”
梁辛语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中拿着的可乐罐有些冷,但在这样的天气喝冰可乐是一种享受,她悠哉悠哉的样子,看了一眼有些发愁的边意:“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你现在什么心情?”
边意望着窗外的风景,她们的工作室临街,地方选的不错,从窗口往外看就是云城的一条商业街,现在有不少人撑着伞在路面上走着,边意听着梁辛语的问题,没有回答。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应。
街上人来人往,很少有人停下脚步,她这几年也是这样,一直在往前走。
但是这也是特指事业上而已。
当初为了创业她一直在拼,现在稳定了有闲暇的时间了,程延西就经常钻进她的脑海里。
她想过很多次见到他的场面,但真当这一刻来临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没感觉。”
“我听前台的小林说那个弟弟长得很好看,比好多爱豆明星还要好看很多,要不是知道她一直在追星认识好多爱豆,否则我差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是。”边意低了眼睫,“他好像长高了一些,身形也挺拔了不少。”
梁辛语:“啧。”
“你说的我好想见一面,看看得好看成什么样,让你魂牵梦绕这么久。”
边意转过身,眼皮微微耷着:“我昨天跟你说赵渊这个人昨天给我下套吗?”
“记得啊。”梁辛语已经喝了大半罐的可乐,“我记忆力哪有那么差啊,这肯定是记得的。”
“我忘了告诉你,当时门口那个女人,转身喊的就是他的名字。”
“他大概是后来知道了是我吧。”
边意猜测着他们重逢的根据。
梁辛语:“……”
“这么巧?”
“这种巧合程度完全可以说是缘分啊。”
边意有些烦躁地摆了下手:“先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拍摄的怎么样?”
“害,那个顾客,姿势摆得非常僵硬,不满意我拍出来的照片,浪费了我不少时间,好在最后还是拍差不多了。”梁辛语说起这个就苦恼了起来,“老天爷啊,什么时候让我暴富,我不想受这些罪了。”
边意也遇到很多难缠的甲方,梁辛语讲的这种程度的,已经算正常的了。
不过还好话题就此给绕了过去,这让她禁不住松了口气。
跟程延西以这样的身份重逢,边意多少都有些措手不及,她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表现,似乎不算差劲。
下班之后她没在外面逗留,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天边的晚霞正是到了最好看的时候,她坐在阳台看了一会儿,还是拿了一件薄外套出了门。
本来严瑞约了她一起吃晚饭,她也答应了,但就快到点了严瑞却发来消息说“不好意思,临时有事”。
边意一点介意都没有,她甚至有些窃喜这样的饭局没了正好。
“温温。”
“出来喝酒。”
“我请。”
边意上车之后就给高中的好友打了电话,两人住的地方也不远,还没等温言回答,她就又说:“我现在就来接你,你不用自己开车。”
温言:“好!”
“意意,你这样吧,我最近被我爸妈管控了,你跟他们说你找我有事,怎么样?”
温言的家教一直都很严格,基本上不会有让她一个人在外的情况出现,不过她的父母很信任边意,因此只要是边意开口了,温言是一定能出来的,并且就算是喝了酒回到家,也不会被说什么。
温言之前一有事就拿边意当工具人,现在轮到边意拿她当工具人了。
或者说是一个僚机。
没一会儿,温言上了车,她神情兴奋:“怎么想起来去喝酒了?去哪个酒吧?”
“去清吧,带下酒菜的那种。”边意握着方向盘,“心里有事,喝点小酒。”
温言长了一副小圆脸,眼睛也圆圆的,跟两颗葡萄似的,听见一向稳重的边意这么说,她的眼睛转了转,试探着地说:“你上次带我喝酒,是因为想你那个前任了,你上上次找我喝酒,还是因为想那个前任了。”
“不会这次还是一样吧?”
“老实说啊,意意,你要是那么想他,你就去见他啊,现在这样未免太痛苦了。”
边意的嘴角一扯:“不痛苦,我很享受。”
温言跟梁辛语不一样,温言是边意高中时期的朋友,两人也没什么利益来往,但梁辛语的身份多了一层合作伙伴,边意在梁辛语面前虽然也很放得开,但因为怕影响到梁辛语的状态,这样的时候都不会去想着找梁辛语。
温言看着车窗外:“行行行,你很享受。”
“所以这次还是同一个理由?”
“不是。”
“我不是想他,而是想着跟他有关的事情。”
“……区别呢?”
“没有区别。”
“滚犊子。”
两人一路说笑就到了边意说的清吧外,刚好还剩下一个停车位。
天还没完全暗下去,店里的生意就已经很不错了,边意已经提前给老板发过消息,对方给她留了二楼最好的位置,并且都把酒和菜都端上了桌,她和温言一进去只管上楼就行。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清吧里的光线跟明亮没什么关系,墙上挂了几串小彩灯,有拿着吉他的民谣歌手已经开了嗓,正在唱着一首边意没听过的民谣。
温言却跟着哼了起来。
边意坐下以后就拿起了一小杯酒,直直地送到了嘴边,温言的那句“先吃点东西”都还没说完,她已经把这杯酒给咽下肚。
温言:“……”
温言拿起筷子,不管她:“你喝你的,我吃我的。”
“但你还是悠着来一点。”
边意:“嗯。”
她嘴里这么应着,但却一点都没放慢速度,面前很快就摆了十个空杯子。
这款花酒的特色就是容量小装得少,适合玩游戏做惩罚,它的度数其实也不高,但边意的酒量就那么一回事儿。
温言看得还是有些愣,就没见她这么猛过,于是她又忍不住出声提醒:“意意,你稳住!咱有话可以好好说!”
有人正在上二楼,楼梯是木质的,伴随着一串闷声。
店里的很多种声音混在了一起,在奏着另类的生活乐章。
边意又端起来了一杯,这回她没急着把杯子往嘴边送,而是用指腹摩挲着杯口:“温温,其实我今天见到他了,他来我公司,说是找我拍照。”
温言吃着东西,她这话一出,立马就呛了一下:“啊?啊啊啊?”
“啊什么。”边意的目光落在楼下的民谣歌手上,“我拿了他最不喜欢的可乐招待他,我也拿了非常平淡的态度对待他,我甚至还假装不记得他的号码,问他的号码是什么。”
“而他呢,他报给了我一串陌生的数字,我这一刻才意识到,手机号是会换的,人的心其实也会变的。”
“你怎么这么多感慨。”温言叹息一声,“万一其实人家没换手机号呢?就是多了一个。”
边意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犹豫了两秒,拿到了手里。
当初跟程延西分手之后,她把程延西的号码放进过黑名单里一阵子,但很快就放出来了。
只是程延西从此没跟她再有半点的交流。
程延西没再联系过她,她也没有给程延西拨过去一次,现在就放在通讯录的第一个。
原来五年过去,程延西早就换了新的手机卡,边意意识到这一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温言啃着卤味,有些含糊不清地道:“要不试试?”
“嗯。”
边意应了一声,按了拨打的符号,就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她以为自己等来的会是机械女声提醒的“您拨打的是空号”,但当程延西的声音想起来的那一刻,她禁不住有些发懵——
“边老师。”
“不是假装记不得我的号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