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溶洞
最后，楚黎答应巫族少女晴，要帮她找豆丁。
虽然是这么答应的，但他觉得，豆丁大约的确已经惨遭毒手了。
跟夜班的两人看到得一样，被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活生生地拖走了……
“吃饭了！”
这时，小郑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楚黎和还在独自郁闷的老武立马迎了上去。
老武道：“小郑经理，怎么还劳烦你亲自送饭？”
老武也看出了小郑的喜好，跟着楚黎改口“小郑经理”。
小郑笑道：“没事，我干不了大事，但这点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你们都辛苦了。”
小郑语气温和，甚至带着点“懦弱”的味道，没有一点二世祖的架子。
楚黎二人点点头，相继从餐车里取出两盒盒饭。
这时，小郑道：“小楚，我多给你们带了两盒菜两盒饭，你们也拿着。中午吃饱点，下午巡逻的时候不饿。”
“谢了。”楚黎笑着点点头，但只多拿了两盒白饭。
在拿的时候，他注意到餐车里还剩下足足七八盒菜饭，完全不像是多出来的样子。
联想到小郑刚刚的话，他问道：“剩下的这些是要送给十单元的兄弟的？”
“对。”小郑露出一丝后怕的神情，道：“要不是要给他们送饭，我真不愿意过去。”
前两天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了高矮个子跟自己老爹的对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知道了那只“红色的手”的存在后，整整两天都没睡好。
他不想落得跟那个女人一样的下场……
楚黎目光微闪，道：“既然这样，我帮你去送吧。反正离这儿也不远。”
“这怎么好……”小郑顿时推脱。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楚黎想要趁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去十一单元附近看看。
老武干咳一声，不是很同意他的想法。
小郑也有些迟疑，过了片刻，道：“那好吧，多谢你了，小楚。”
楚黎点点头，给了老武一个眼神，推着餐车就走了。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十单元。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走到十单元门口的“安保亭”，而是将餐车停到不远的地方后，一个人偷偷绕了过去。
没走多久，楚黎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空气好像变得浓稠，连带着他的身体也有了一些奇异的反应。
像是一块石头落入平静的湖面，溅起阵阵涟漪，血肉中的超凡因子迅速活跃兴奋了起来。
“这是……”
楚黎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气”在增加，他反应过来，这股“未知的浓稠”和之前的班黑鸡蛋一样，都是某种超凡因子。
这种超凡因子在进入到他的体内后，会在《雷火玄身》的作用下，转化为血气。
“如果在这种地方修行，哪怕不进食超凡生物的血肉，不动用【丛林法则】的能力，我一年之内也能将《雷火玄身》的第一层修至大成。”
“这就是灾兽强大的原因？”楚黎心中猜测。
又向里走了几分钟。
远远的，楚黎看到了几辆集装箱，其中一个上面写着“护卫所”三个字。
是物资。
物资都被送到了这里。
楚黎瞳孔一缩，上前查看。
他藏在一辆集装箱后，观察许久，没见到任何人过来。
这些物资车就静静地停驻在这儿，像是被所有人给遗忘了。
楚黎目光微闪，想了想，决定再深入看看。
这很冒险，但他签了二十张《器官捐赠协议》。
任何的风险在这些协议面前仿佛都变得没什么了。
一个月的存活时间，如此天赐良机，他必须赌一把。
此时，楚黎已经翻过了最后一个山头，距离十一单元只有一步之遥。
楚黎取出之前顺来的金属短棍，拿在手里，一步一步地穿过十单元的边界，进入第十一座山头。
楚黎从山脚一路爬到半山腰，没见到任何值得一提的事物。
一栋栋别墅看上去空无一人，山上散养着各种夜行性生物，但都很普通，是那些富豪们的宠物。
迷雾到底在哪儿？
难道说这里没有出现迷雾？
楚黎心中疑惑，他不相信没有出现迷雾，会有这么多的物资被白白送到这里。
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看不见的地方，雾气渐渐变浓。
楚黎站在半山腰上，找了许久，还想继续深入，但此刻距离他出来“送餐”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若是再不回去，必然要引人生疑。
他只能叹了口气，原路返回。
没过多久，楚黎回到十单元的山脚，整了整因奔跑而褶皱的防护服，走了进去。
然而。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楚黎的双脚刚踏入十号单元，他眼前的景物便顿时一瞬，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哪里还有什么山峰。
哪里还是十号单元的边界。
这分明是一座溶洞，洞里四处都生长着天然的钟乳石，明光透彩，璀璨闪耀。
仿佛是一座天然的“钻石宝库”！
楚黎惊异，忽的想起一句前世的诗句：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到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从穿过集装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身在“迷雾”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物资车要停靠在一起……是为了充当迷雾之中的标识物，以防探险队的成员走不出去。”
楚黎心中喃喃。
迷雾的诡异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他这个“外行”想当然地将“迷雾”理解成了“迷雾”。
现在看来，迷雾的形式远不只是那样。
楚黎现在觉得，迷雾或者说【迷雾秘境】的辨识，可能是以超凡因子的浓度为标准。
那时，他在感觉身体出现的变化后，就应该心生警惕了。
楚黎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朝着溶洞看去。
整座溶洞出乎意料地很小，小到他甚至一眼就能看到洞底。
他走到洞底，敲了敲洞壁，不是空的，难以用外力破坏。
四周除了他以外，看上去也没有任何生物。
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那些光芒璀璨、流光溢彩的“钟乳石”。
楚黎拿出那根黝黑短棍，试探性地朝着那钟乳石上轻敲了两下。
这个行为在前世很不文明，但是此刻，他为了能出去也只能开始“想办法”了。
若是没用，他就会立刻停手。
砰。
一颗钟乳石摔得粉碎，犹如玉磬轻鸣。
空气顿时闪耀，像是下雪之后的“钻石星辰”。
楚黎感觉到，超凡因子的浓度在迅速提高。
他睁大眼睛，赶忙盘膝坐下，运转《雷火玄身》的第一层功法。
血气升腾。
血液发出了“汩汩”的声响，像是一锅沸水，滚烫发热。
转眼间，他的身体便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血气，修行的进度竟然在这一瞬之间有了长足的进展！
楚黎睁开眼，表情彻底控制不住地惊骇起来。
就这一瞬间，就这短短几秒，竟然跟前身六年的苦修相当！
尽管前身的天赋不是很好，考取古学院六战全败，但这也太过夸张了！
这是何等庞大的能量？
这里有起码上百块发光的钟乳石，若是全部敲碎，他的《雷火玄身》又会到达何种的程度？
第一层圆满？
第二层？！
楚黎立刻站了起来，用力地敲碎了第二块钟乳石。
紧接着，第三块，第四块……
全部！
整个溶洞浓雾弥漫，空气中的超凡因子浓郁得甚至凝成了实质。
清晰可见。
楚黎紧闭着双眼，体内的血气疯狂流转，身体的每一寸肌理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些超凡因子。
他的身体在发光，仿佛是一尊半透明的琉璃塑像，表面晶莹流转。
他体内的血气几乎凝成了血雾，将内在的骨骼、血肉完全包裹，滋养养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楚黎终于醒来，眼神十分狂热。
怪不得各大财阀不断花费巨款组织探险队，怪不得探险者、灾兽猎人们打破脑袋也想挤进迷雾。
此刻，感受着体内快要溢出的庞大能量，楚黎彻底地领会到了迷雾的魅力。
爽！
太爽了！
这短短时间里的修行，他免去了至少二十年的苦修。
《雷火玄身》第一层“血衣”境界完全圆满，第二层“银衣”境界也初步入门。
何等骇人的成果！
楚黎眼神灼灼，望向身前的洞壁，他似乎知道了这洞壁为何存在。
楚黎手上暗银色的光芒流转，一拳击打在洞壁之上。
砰！
一声巨响，洞壁纹丝不动，一个深深的拳印出现，手指生疼……
楚黎：“……欸？”
不是用来给修行者检验成果的？
他想多了，他原本还以为洞壁是这个未知山洞的主人故意设计的“关卡”，专门给用钟乳石修行的后来者测试成果的。
现在看来，玄幻小说里的情节不可信。
那现在该怎么出去？
楚黎心中疑惑，溶洞的两端皆是石壁，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破不开，最多只能留下一道拳印。
而用来修行的“钟乳石”也几乎没有了，只剩下一小块是他留着照明使用的。
楚黎微微蹙眉，开始怀疑这个溶洞的真正用处。
他觉得，这些发光的钟乳石不是自然生长的，与溶洞内的其他钟乳石很不一样。
但是……这真是用来修行的地方吗？
楚黎无法确定。
他转念一想，如果这地方不是用来修行的，还能是用来做什么的？
如此浓郁的超凡因子，洞内空无一物，洞的两侧还都被厚重的石壁封上了……
楚黎的眼神渐渐凝固，想到了一种可能。
“墓地？！”
他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溶洞面积不大，还被封住，本身就像是古代的墓室结构。
如此说来，那些发光的钟乳石恐怕就是用来维持墓内墓主尸身完好用的。
钟乳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然掉落数块，使得墓室内的超凡因子保持一定浓度，以此来维持墓主尸身的完好。
楚黎这样想着，额头几乎要沁出冷汗。
若真是如此，他还怎么出去？
几乎所有的发光钟乳石都被他打碎修行了，空气中超凡因子的很快就会下降到很低的程度，难以为继修行。
如此一来，他就很难打碎石壁，即便能打碎也需要非常久的时间。
但这里没有食物和水，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楚黎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保持镇定，思忖道：
“现在只能先试着找出被埋葬的墓主，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说干就干，他一手握住金属棍的一端，用力一捏，金属棍赫然在他恐怖的力道下扭曲变形，变成扁平状，像是一把铲子。
楚黎用这个临时改造的道具一铲子一铲子地开始挖掘。
没过多久，竟然真得挖出了东西！
是一尊棺椁。
更让人惊异的是，这尊棺椁是被打开过的，上面的棺盖被人移动到了最底部，露出了“墓主”的面目。
墓主看上去像是男性，身体保存得很完好，几乎与活人没有差异。
他年纪不轻，楚黎估摸至少有七八十岁，脸部满是“沟壑”，饱经沧桑。
他身上穿着古老传说中“巫师萨满”的服饰，脸上涂满了不明意味的油彩符号。
最让人奇怪的是他的面目。
他直直地睁着双眼，就像是在注视着什么，并且，那其中的一只眼眶……是空的。
“呼——”
楚黎长舒一口气，握紧手里仅剩的一小块发光钟乳石，心中颇不平静。
真得挖出东西来了，而且一看就很不好惹。
现在该怎么办？
他不会活过来吧？
楚黎不想往这方面去想，但他又难以遏制这种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用铲子形态金属棍戳了一下尸体。
他保持着高度专注，时刻准备应对随时可能都会到来的变故。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
铲子形态金属棍才刚刚触碰上去，那具尸身便倏然瓦解，化成极其细碎的粉尘。
楚黎不敢大意，赶忙屏住呼吸，后退数步，戴上防护服上的连体帽、防护面罩。
过了好一阵子，粉尘彻底消失，并未出现变故。
楚黎依旧不敢放松，砰砰砰地将“铲子形态金属棍”折断成数段，向棺椁里投掷。
他每隔十分钟才投掷一次，投掷了十次，依旧没有任何变故发生。
楚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走到棺椁之前查看。
那墓主的肉身已经完全消解，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骨架，以及之前残留在他眼眶中的那一颗眼球。
楚黎担心那只眼球会是什么厉害的暗器，只瞄了一眼就赶紧后退。
这个动作接连进行了好几次，一直等到空气中的超凡因子几乎完全消散后，他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真正的落地了。
“看来真的没事……”
楚黎俯视着那具棺椁，嘴角露出了无奈的笑。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眼眶中，那颗黑色突然爆射而出，正对着楚黎而去！
楚黎神色大变，来不及躲闪，两只手臂连忙呈交叉状护住头部，手臂的体表，血气纵横，银光乍现。
铮！
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道金铁相撞之声。
楚黎感觉手臂传来了火辣辣的痛，但根本不敢久留，快速向后倒退，远离棺椁。
而那个黑色物体在与楚黎碰撞过之后，还未停止，“咚”地一声撞击在溶洞的顶层。
轰！
溶洞顿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居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洞要塌了！”楚黎大惊失色，连忙去寻找掩体。
但这溶洞小得可怜，根本没有任何能够遮掩的地方。
情急之下，他双手捂住头，躲到了一个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楚黎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他不确定《雷火玄身》的第二层能不能顶住即将到来的坍塌。
楚黎气得朝天大骂：“老阴比！竟然还有这一招！不公平！”
骂完，赶紧把脑袋缩回了两条胳膊里。
保命要紧……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
楚黎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甚至于，他光听着剧烈的声响，身上却连哪怕一丁点疼痛也没有感受到。
“难道……我《雷火玄身》的含金量有如此之高？才刚入第二层就能免疫这种层次的攻击了？”
楚黎大感不解，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瞬间愣住了。
哪里还有什么溶洞？
哪里还有什么坍塌？
掉落的石块犹如“虚拟之物”般一个接着一个地穿过他的身体，在空气中砰然破碎，化作点点粉尘。
他像是在看一幕逼真的全息景象。
而那溶洞，就像是阳光下的雾气般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迷雾？
迷雾。
…… ……
迷雾的另一处。
一个年轻男子瞳孔豁然收缩，看向远处。
“怎么了？”一个女子察觉到他的异样。
“【花园】的气息消失了！有人捷足先登！”
男人语气震惊，十分的不理解：“那个人是怎么找到的？”
女子一听这话，顿时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道：“我们找了这么久，死伤了二十多人都没找到，那个人怎么会……”
“他难道还能看到空气中的超凡因子不成？！一路吸收因子，最后找到了那条‘看不见的路’？！”
女子脸色铁青，说出了一个如“普通人用鼻子吃通心粉”般，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她在故意说反话，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男人摇了摇头，道：“现在生气也无济于事。好消息是，我察觉到那座【神的花园】规模很小，几乎不值一提。”
“可我们死了二十多个兄弟！投入了数千万！”有【华淑女】之称的女人气到几乎尖叫。
“赌迷雾，就如同‘赌石’。进入之前，谁也无法知道【花园】规模的大小。”
“只能说这次我们赌错了，本以为是鲜少出现的‘巫族密地’，必然收获颇丰，谁曾想……”
男子轻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兽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具兽尸莫名开始萎缩，皮肉分开，兽皮之下竟是一个死去的探险队员。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道：
“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别忘了我们为了能顺利进入迷雾都干了什么……
“现在，外界恐怕已经成‘那家伙’的屠戮场了吧？
“还剩下多少活人？五个？十个？
“亦或者……”
女子的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