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我的脾气不太好
云城。
锦官城大道。
数十辆超跑,风驰电掣向着李氏庄园驶去。
居中一辆红色超跑上。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宁珂,看了一眼手机,感觉差不多了。
“言小姐。”
宁珂转过头,声音轻柔,态度谦卑。
苏言睫毛微颤,点了点头。
看着锦城山上的巨型led显示屏上,全城实况直播着的订婚宴。
“十年了。”苏言百感交集。
宁珂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苏言,主动将车窗玻璃往上调了一些。
苏言心烦意乱,呼吸愈发凝重,尘封的心底无数个声音在呐喊。
“走啊!”
“不要再回来了!”
“他们会杀了你的!”
“言言,答应妈妈,活着。”
“小言,等我!”
“跟我走,小姐的仇,你一定要报。”
“……”
苏言双手死死抓着裙摆,脸色越来越难看。
“言小姐。你……”宁珂欲言又止。
“我没事。”
苏言嘴唇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宁珂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苏言身上那股子寒意,平静的心神一下紧绷到了极点,不再言语,向担当司机的幻影使了个眼神。
幻影心领神会,一脚油门到底,红色超跑如同一条咆哮的火龙,疾驰向锦城山上的李氏庄园。
李氏庄园内,李氏家主一袭唐装,背头银发,握着龙头金拐,端坐在主位上。
他的身边,一位美娇娘跪在地上,当做酒架。
李牧白拿起酒杯,笑盈盈说道:“今日犬子大喜的日子,老朽敬众位一杯。”
宾客们接过司仪双手递过来的酒杯,虚空回敬主位上的李氏家主后,仰头一饮而尽。
突然,门口嘈杂的声响,打破了大厅内的安静祥和。
管家唐山神色慌张,从门外小跑着进来。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唐山走到李牧白身边俯身耳语。
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李牧白褶皱的脸庞,露出一丝错愕。
轰隆隆。
李氏庄园的大门轰然倒塌。
一辆改装过钢铁悍马,压着厚重的铁门,丝毫没有减速开进庄园,堵在大厅门口。
接着是一辆,又一辆价值千万的超跑,驶入李家庄园,最后进来的则是那辆全球限量的顶级超跑。
宁珂抬手挥散眼前的灰尘,从钢铁悍马上跳了下来。
站在钢铁悍马车前,宁珂戏谑道:“有钱人的快乐,宝宝真是一点不懂。”
言语间,从他身后的众多超跑上,下来数十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打着领带的黑衣男子。
唯独那辆红色超跑上的女子,依旧在闭目养神。
在众人惊愕诧异的目光中,宁珂大摇大摆走进大厅,扯了条凳子坐在李牧白身边。
李牧白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着来人,确定不认识来人,阴沉着脸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信不信让你们走不出这座院子。”
“啧啧啧,好大的口气,我家小姐想要请你看一场戏!”
宁珂一挑眉,满脸玩味示意李牧白坐着别动。
拆门,威胁,私闯民宅,当众打脸。
在云城,乃至整个云国,李氏何时受过这等羞辱,李牧白脸色变得精彩绝伦,异常难看。
宁珂掏出手枪拍在桌子上,开门见山,说道:“我家小姐,想向李先生请教,帮忙回忆一些旧事。”
李凌宇松开未婚妻的手,怒气冲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笑道:“小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宁珂斜眼看向李凌宇,一双丹凤眼,如鹰隼一般,伸出一根手指做禁声的手势,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
早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李凌宇,对上宁珂吃人的目光,整个人如入冰窟,身子一个踉跄站立不稳。
高燕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李凌宇。
宁珂鄙夷的看了一眼高燕,这才转头看向门外,对着幻影点了点头。
站在门口的黑衣人纷纷低头向两遍退去,让出一条道。
红色超跑的车门缓缓抬起,苏言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富丽堂皇,没有多少变化的李氏庄园,苏言低语了一句:“不是很长,却也不短了呀。”
补上了那句十年后的话。
缓步走进大厅,苏言随手拉过一把椅子,靠坐上去。
她一双腿伸到旁边的凳子上,左腿压住右腿,一双纤细修长的大长腿,即便有马面裙的遮挡,依旧难掩笔直修长。
苏言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李牧白,没一点感情的说道:“有些事想要当面向李先生请教,也想要一个答案。”
苏言从系在马面裙上的白布条下,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低头细细打磨着指甲,以此来消磨内心的阴霾。
腰间的白布条,束发的白色发巾。
吊唁才会是这样的装束。
李牧白气血攻心,一口气上不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小姑娘,如此这般兴师动众,拆人家门,破人喜事,请教是假,寻仇才是真吧。”
李牧白冷着脸,打量着对坐的女孩,完全不掩饰眼底的杀意。
苏言浑然不在意,吹掉指甲上的灰尘,抬起深邃的眸子,很认真的说道:“好好想想,你不应该忘了的,我的耐心和脾气都不好。”
对上女深邃,幽暗的眼眸,李牧白心头一震,有种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牧白不确定的问道:“小姑娘,我们之前见过?”
苏言冷笑一声,冷笑道:“你的记心一如既往的差。”
苏言的话,让一向老谋深算的李牧白摸不着了头脑。
“姑娘既然是寻仇的,何必拐弯抹角,不妨拿出一点诚意,打开天窗说亮话。”
压下心头的无名火,李牧白坦然一笑。
按住龙头金拐的手指,轻轻一动,对隐藏在暗处的亡命之徒发号施令。
“怎么?李夫人就没和你讲过吗?”
苏言故作惊讶,看向李牧白的目光,愈发冷若冰霜,寒气逼人。
“阿雪!”李牧白眉头紧锁,疑惑不解。
李牧白随即一笑,说道:“内妻常年卧病,已有十余年不曾出过房门,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姑娘这借口不太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