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血债血偿
赵城这么一晕，整个赵家都乱了。
小太监也是一脸懵。
赵大人好歹也当了好些年的鸿胪寺卿了，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一场外交谈判而已，虽然中间有些波折才顺利谈成，但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要是换成他们初出茅庐的楚公公还说得过去。
反正这个事儿是不怪他，他就是来报喜的而已，因而趁着乱就跑回去给楚茵茵汇报消息去了。
楚茵茵这会儿正在去东宫给太子汇报的路上，被小太监这么一拦，正好瞧见赵家往宫里来请太医的人被侍卫拦住。
便回头瞧了一眼。
就听那人急急地道：“还请官爷行行好，给摄政王通传一下，我家老爷刚刚吐了口血，如今真不大好了，还请摄政王帮忙请位太医去瞧瞧吧。”
守宫门的侍卫早得了楚茵茵的好处，知道赵城与太子不对付，才不想管他死活，当即把人一推道：“去去去，什么阿猫阿狗也想请太医去看？这会儿合宫都在庆祝与怀柔和亲谈判大获成功，偏你家老爷吐了血？还敢往宫里来喊人，也不怕摄政王晦气？”
楚茵茵闻言单眉一挑，回头看向刚回来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也冲她点头。
楚茵茵便知道了情况。
先前只是猜测赵城的状况应该是不太好，想着这人气性大，这次派个小太监去报个喜，或许能让他病情加重，没想到这人气性竟如此大，直接吐了血。
效果竟一下子拉满了。
楚茵茵心里想着，便与身边的刘一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旁的事要处理。”
说完，她便要往宫门外走，想要去见赵城最后一面。
刘一手却一下将她拉住了。
“大人。”
楚茵茵知道刘一手担心什么，最近太子小老弟下闹情绪，总挑她的事儿。
如今和谈成功这么大的事儿，楚茵茵若是不亲自去与太子汇报，恐怕那小子又要找事儿了。
但如今赵城就要死了，从前她不知道赵城与原主的关系倒也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替原主去送这个仇人最后一程。
至于太子，那小子怕是皮子紧了，她早晚要收拾他一回。
于是她冲着刘一手笑笑道：“放心，与殿下实话实说就好。”
楚茵茵说着，就出了宫门，与赵家的人一道往赵家去了。
到了赵宅，赵夫人还在门外等着。
瞧见来的竟然是楚茵茵，也是吃了一惊。
忙上前来招呼道：“楚公子，怎么是您来了？”
赵家小厮忙解释道：“夫人，宫里的人说摄政王这会儿高兴着呢，大人的事儿实在晦气，怕惹了圣怒，不方便去打扰。正好楚公公在附近听到了，便主动提出要过来帮忙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赵夫人这会儿对楚茵茵可真是感激涕零。
先不说楚茵茵的医术她在义会里一早就见识过了。
但说怀柔和亲谈判大获全胜，楚茵茵作为绝对的核心人物，这会儿早应该去上殿面前论功行赏的。
这会儿她竟然放弃这等大好机会，来此处营救赵城。
这等宽阔的心胸，何以不令人钦佩？
她家老爷可真是有眼无珠，这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赵夫人心里感激楚茵茵，又不敢耽搁赵成的病情，直接将楚茵茵请进了后院，去了赵城的屋子。
楚茵茵进门一瞧，见赵城已经昏迷不醒，气若游丝，面如白纸，俨然一副归西之态，不禁皱了下眉，觉得单是石枕的原因，赵城不可能恶化的这么快。
遂回头与赵夫人说道：“可否让洒家单独给赵大人瞧瞧？”
楚茵茵给人看病向来不喜欢有外人在场，这是她的规矩，赵夫人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带着人一道出去，留了楚茵茵和赵城单独在里头。
却也没有走远，就在外头小院里候着，随时听吩咐呢。
楚茵茵于是几步走近赵城，替他摸了下脉，却是吃了一惊，随即又很快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腕和脖子，才发现他身上出现好多肉眼可见的淋巴结。
虽然肉眼看不出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但配合脉搏来看，再加上楚茵茵做了十年的影响医学的经验来看，她觉得应该是淋巴瘤。
这便绝对是石枕的原因了。
其实早在第一次发现石枕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一种放射性矿物质。
她在做影像医学仪器研究的时候，曾经见过这种矿石。
当时拿在手里，只是想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大丽造出一台x光机来，将来要是在太子那里混不下去，也好重操旧业，恢复老本行。
结果后来知道赵城与楚家的渊源，她便先拿来给他用了。
辐射对于人体的危害到底是什么，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完全被证明，所以能够造成这种状况也在楚茵茵的接受范围内。
只是才几天而已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情况，看来这个石枕还是不能就这样放在赵城这里，不然以后对赵家其他人也是个祸害。
楚茵茵心里想着，便要去取赵城头底下的石枕，可才刚瞧过去，就发现不对劲。
被换掉了，根本不是她的石枕，就是个普通的花岗岩！
楚茵茵正纳闷儿的时候，赵城忽然有了意识。
手指动了。
楚茵茵皱了下眉，再瞧他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实在是替他累，心道不如再送他一程好了。
于是她俯下身去，凑到赵城的耳朵边，低声说道：“赵大人，跟怀柔的谈判成功了，摄政王找您呢。”
赵城的意识于是又恢复了一些，似乎下很努力的睁开眼睛，可他偏偏睁不开。
楚茵茵知道他就快死了，可不能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
总得让他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于是她又按住他的手腕，用力的弄疼他，让他神经性地睁开了眼睛。
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楚茵茵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来，继续低声问道：“还记得南都楚家七十二条葬身火海的生灵吗？”
如果楚茵茵照了镜子，一定能意识到自己的脸是非常可怕的，那样的话，她可能会收敛许多，因为她一向不喜欢那样狰狞的面容。
可现在她没有镜子，只能从赵城逐渐睁大的双眼中看到自己的小小身影，而比起自己的身影，赵城那空洞的双眼中散发出来的兴奋，却更加让她兴奋。
“你——你——你竟然是楚家人——可人没有人骗人，我女儿没有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