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为什么
“奴隶贩卖?”
听到这个消息,杨深瞬间瞪大了双眼,他确实被吓到了,在这个人类社会中,还能出现如此不人道的事情?
高经理端起酒杯,微抿一口,笑道:“别大惊小怪的,在这个时代里,人类心中的黑暗面可以说算是膨胀了数倍。
在旧世纪的法制社会里,谁敢这么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你就算购买奴隶,甚至就算是杀人,还有什么人敢追究你?
别逗了,这个时代靠某个人的一腔正义,能干出什么名堂?”
高经理轻描淡写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眼前杨深阴沉的表情,此刻的杨深再次回想起血妖的话,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本质吗?小人一群!”
杨深深吸一口气,摒除掉脑中的想法,“沙城有什么人在做奴隶交易?”
“这个问题?沙城里的奴隶交易规模很大,利润很大,没有太多人会拒绝参与,就算是城主,也对这件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着高经理的无动于衷,杨深自然明白高经理也是其中一份子,他有点怀疑现在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杨深再次掏出两枚金币,“告诉我最大的贩卖奴隶的窝点。”
高经理见状笑了笑,讥讽道:“怎么?你要去捣毁这些窝点吗?”
见杨深一言不发,他收起桌上的四枚金币,笑道:“多余的话我就不问了,我只管挣我的钱,最后一个问题值两枚金币,去一个叫‘三元诊所’的地方,找一个叫马老头的人,你就能找到你想要的了。”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最后一个问题。”
听见杨深的话,高经理转过头来看向杨深。
“知不知道一个叫顾世景的人?”
“不认识。”
杨深静静地坐了良久,听着周围嘈杂的吵闹声和呻吟声,他感到心中一阵燥热和烦闷,喝完酒杯里的酒水,起身离开了沙情酒吧。
然而就在杨深离开后,高经理拿起通讯设备,接通了电话,“喂,马老头,对,是我,最近有一个穿黑色斗篷的年轻人会来找你的事,注意点,做得干净一点。”
“实力?不太清楚,顶多算是神格者。”
杨深离开了贵族区,走在大道上,吹着晚间的微风,杨深心里的燥热还是没有降下去。
站在孤零零的大道上,杨深静静地感受着身体两端的不同氛围,如同天堂、地狱般,让他身体微微有点发冷。
即便是曾经在外磨练了三年时间,也只是在河城附近,他没有来过这般远的地界,也没有听说过今天所见的闻所未闻的状况。
“原来当人类没了约束,完全释放天性后,竟然是这般光景。”
血妖的声音在杨深的脑海中格外刺耳,但是杨深也不知道反驳什么。
从小到大,他的父母教给他的是好好努力,让自己不断向上,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努力就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蚀日纪来临后,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努力消灭蚀奴,就会让人类再次安全的生活在朗朗晴空之下。
可是
可是,人类面临的危险从来就不是只来自荒土上,人群中有这披着一群披着人皮的怪物,从人类内部啃食着人类的希望。
血妖坐在杨深的意识空间中,感受着杨深此时波涛汹涌的心声,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怎么样?还觉得你们人类是铁板一块吗?我诞生在你的意识里,我也以为人类是多么完美的造物,在自然中不断向上努力。
原来人类还是大杂烩物种的统称,什么社会学群居动物,只要人家过得好,谁在乎你们的生死,杨深,你那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要说了。”
杨深强忍着心中的难受,低声吼道。
“来吧,杨深,让我们回到沙情酒吧,把那些不堪的伪人类杀个干净,再去找那个叫王进的人,把他生剥了,最后去找沙城城主,让他死在无边的恐怖之中,凭我们的实力,足够完美的干完这些事情了。”
“不要再说了”,杨深抱住头怒吼道,声音在偌大的大道上传回一声回音。
杨深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踉跄地向旅馆走去,意识世界的血妖也识趣地不在说话。
它玩味地看着杨深此时从暗红转变为通红的意识世界,低声笑了起来。
杨深以为自己的意识世界暗红色的显示,是由于血妖的缘故,可是谁曾想过,这是杨深自己造成的。
在他被总管辞退的那一刻,他就在心态上发生了转变,在小陈被践踏而死的那一刻,一种不甘心的种子被悄然种在了杨深的意识里。
但是他不知道,或者说不肯接受,他从始至终完美的完成着父母要他努力的期望。
杨深知道自己意识中有一颗种子,他知道。
但是他不敢去找,不敢放出意识深处的负面情绪,他不敢直面自己的缺陷。
杨深病了,从被辞退的那天起就病了,但是他伪装起来了,没有任何人发现杨深病了,除了杨深意识世界里的血妖
杨深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旅馆,他从手指的缝隙里窥见了原本停着自己越野的位置,此时却空无一物。
他没有心思去找它,杨深冲进了旅馆大门,破旧的木门在杨深没有控制的力道中发出不堪重负地惨叫,化成了满地的木屑。
老板娘起身看着眼前的狼藉,怒视着杨深,却皱眉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
“不好意思”,杨深艰难的取出两枚金币,拍在了前台上,再次将前台拍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杨深无视了老板娘奇怪的表情,迅速向楼梯上走去,杨深掏出钥匙想要插进房门的孔内,原本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在此时却显得异常困难。
一遍,两遍杨深依然没有将钥匙插进锁孔内,杨深略有点猩红的瞳孔在黑暗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渗人。
“嘭!”
钥匙在杨深的指尖终于断掉,与此同时,门锁也被杨深没有收力的手下脱落下来,掉在了地板上。
杨深没有在意,他没有脱掉斗篷,就倒在了床上,如同将死之人般瘫软在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
杨深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问什么,他迷茫在了幽暗的深夜中,如同孩子般,眼泪从他的腮边滑落。
在一个普通的夜里,杨深就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感到了恐惧。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