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开枝散叶
“你敬我有何用啊?”张老爷子放下了酒杯,似在回味酒香,“你最该敬的是你家的小辈!”
“张叔言笑了,小辈不敢让父亲敬酒,这杯我先干了!”林舒举着酒杯说道。
“你看我家知白,去年才成亲的,如今我都快抱孙子喽!”张老爷子心情不错,“春桃啊,你催催厨房,菜要是好了赶紧布菜!”
“是!”一旁的丫鬟躬身,随后便出了花厅。
“可知白这小子不是只纳了妾么?”
“你我都被知白给骗了,初时我们也不看好浅丫头!”一旁的张老夫人说道。
“知白这小子纳妾后才奔走相告,此生不再娶妻纳妾!”
“知白这小子……”林老人目瞪口呆。
“既然知白心意如此决然,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再执拗了!浅丫头虽家境贫寒,可是人品不差!”张老爷子说道。
“可不是,越跟浅丫头处越是喜欢这丫头,这丫头勤劳孝顺、温和平易又识大体,挑得起当家主母的担子,也侍奉得好夫君,能管得住知白这混小子!”张老夫人补充道。
“爹娘,你们别要夸浅儿了,看把浅儿给羞得!”
“大人说话,你小子插什么嘴!择日给浅浅扶正了再说!”
“是!”知白激动地应道。
知易看着一家老小其乐融融,自顾自地端起了手中的酒杯。
“我家的小子,不让人省心啊!”林老爷子感慨。
“舒儿与怜儿成亲五年了啊!”林老夫人说道。
“这两口子不省心呐!”张老爷子感慨道,“舒儿,早些年听闻你和怜丫头互不待见,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张叔多虑了!早些年夫君不过是忙于建功立业,并未疏远怜儿,”苏怜说道。
“没有疏远你就好,怜儿是个好姑娘,你若敢欺负她,我第一个拿你是问!”一旁的张老夫人说道。
“干娘放心,怜儿是吾妻,护之不及,怎敢欺负于她。”
“那就好~””林老爷说道。
“我别无他求,但求你们夫妻二人早日为我们林家开枝散叶,别再让这老东西笑话我们家人丁单薄了!”说话间,不忘白了一眼身旁的张老爷子。
“去去去!净拿我说事,也不知当初是哪个老东西天天嚷嚷着儿孙自幼儿孙福,说什么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张老爷子辩驳道。
“林老爷,您还是说回正事罢!”桌边安静的吴老夫人突然提议道。
“是了,亲家母和我们商量了许久,这事情才定下!”
“父亲,不知是何事?”林舒问道。
“我们合计着,苏家在扬州城的园子年年修缮,偌大的园子却人烟稀少,不如将那园子卖了,请吴夫人来我林氏的园子住。”
“横竖我们林氏的园子也空荡荡的,我和老爷搬回梅苑,亲家母也住进来,为府中添一丝热闹!”林老夫人说道。
“这是好事啊!一则每年可以省下一笔修缮的银子,二则住的近些也有个帮衬!”一旁的张老爷说道。
“好事情!你们那院子确实冷清了些~”张老夫人说道。
“来!我们为了亲家母的乔迁之喜,喝一杯!”林老爷子举起酒杯说道。
老辈们谈笑之间,春桃领着一众上菜的丫鬟走进了话厅,茶点和菓子被丫鬟们撤下了桌,厨房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餐桌则安静了许多,只是家主之间偶尔会推荐好吃的菜。
入夜后,张老爷子非要拉着林老爷子下几盘棋,几位当家主母则回到了别院喝茶聊天,几个小辈后生则留在了话厅。
“浅浅,你先回屋去,我晚些便回来~”
姜浅看了眼屋内的知白,“别再喝了,我等你回来!”
苏怜看着圆桌边几个忧心忡忡的人,大概知道了一二,“你们的事情很棘手吗?”
林舒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子展这两个半月在扬州府下的各个县城巡视,旧案卷宗没有一个可以翻案的。”
“何故不能翻案?子展你且细说。”知白说道。
“涉案的女子太多,那些家境贫寒家庭都在结案后死于非命,至于那些有点财力的涉案家主,多半守口如瓶。”
“此行还是有收获的!”知易补充道。
“在皋县城门口遇到一个乞丐,虽然她伪装得很好,但还是看出了端倪。”林舒说道。
“那乞丐正是朱府已经疯了的二姨娘,派人去朱府打听时那位曾经报过案的二姨娘已经被送回皋县娘家了。”
“没想到会在城门口的乞丐堆里发现她。”林舒说道。
“你们是在查朱蠡的案子吗?朱蠡怎么了?”苏怜不解地问道。
“我们翻阅了过去四年的旧案卷宗,竟有数十个牵涉朱蠡的卷宗,这些案件都被判为诬告。”林舒解释道。
“朱碧月的遭遇你们也看见了,朱蠡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那些被强取豪夺的寻常女子会有何遭遇呢?”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上任知府了解了解?”苏怜提议道。
知易闻言,竟笑出了声,“我们很早以前就找过扬州上一任的杜知府,原来他卸任后第二天便中风了,我们见了他,杜老先生连话都不知道说了。”
“朱蠡的案子,你们为何要我也留下?”知白起身欲要离开。
“去年你误打误撞进的人贩子,有几个人漏网之鱼。”林舒说道。
“有两个成了朱府的家丁,另外几个已经没有踪迹了。”知易补充道。
“所以,朱蠡和那群人贩子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你们现在找不到能定他罪的证据!”
“正是!”
朱府,灯火通明的怡红院内乐曲声不绝于耳。
喧嚣的楼阁地窖里,却传来了女子绝望的求救声。
“太吵了——”脸上斜着一条刀疤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无妨!”朱蠡手中正把玩着一只看似朴素的茶盏,“去,让小娘子安静些!”
话音刚落,身旁一身劲装的男子便走向地窖的墙角,一丝不挂的女子还未叫出声,便被男子一击打晕。
“朱蠡,你今天的荣华富贵离不开我大哥,”男人摸着自己脸上的刀疤又说道,“我的这条疤,也是给你干脏活的时候留下的。”
“有话直说~”
“此番冒险来扬州,无他,就为了能血刃当初出卖我们的陈虎白!还有那个狗知府!”
“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个陈虎白什么的我不管,你要杀了扬州知府,必是死路一条!”
“谁说我们要杀扬州知府了?要杀,那也是那陈虎白杀的!”
朱蠡似乎明白了什么,发出了阴狠的笑声,“你的想法很是张狂,你有何法子能办到?”
“行走江湖三十有四载,我有的是办法!”
“你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没办法帮你。”朱蠡眯着眼睛说道。
“那陈虎白是个假名字,那厮是仙鹤镖局的人,要绑了他还不容易?”
“那扬州知府,又岂是你能轻易绑走的,更何况要嫁祸于陈虎白?”
“我说过,我自然有办法!”
“什么办法!”朱蠡逼问道,“我是个生意人,要是有亏损的风险,这生意我是不做的。”
“还记得之前那张画像吗?”
“怎会忘记?那个溜光水滑的小娘子,我可不知见过画像呢!”
“要绑扬州知府很难,可是绑了他在乎的人,要他自己送上门来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