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胡思乱想
“子展，此案确定要查吗？”
“不得不查。”
“只怕那朱蠡不好对付……”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林舒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知易，抛开我们如今做官的身份，你单看着这一桌子陈年的冤假旧案卷宗，有何感想？”
知易低头思忖，片刻便目光坚定地抬起头，“查！我们理当全力以赴！”
林舒拍了拍知易的肩膀微微一笑，“你们两兄弟还真像啊！”
“知白也知此事？”
“去年误打误撞成了拐子里的的细作，你觉得知白能置之事外吗？”
“扬州城那批拐子不是已经就地正法了么？”
“有好几个漏网之鱼……”
“知白确认过吗？”
林舒点了点头，“知白还尝试过联络失散的拐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
“有两个之前的人贩子竟成了朱府的家丁，另外几个人至今下落不明。”
“人贩子可以成为他朱府的家丁，这朱府确定不简单呐！”
偌大的府衙后厅又只剩下卷宗翻阅的声音。
“小姐，都这个时辰了我们还要去赵肆的宅子吗？”
“这不是时辰还早吗？”
“现在是还早，可一会回来的时候就天黑了！”
“赵肆那小宅子离林府这么近，你怕什么？”
苏怜刚刚走出林府没几步，才发现兰苑丫鬟们给子佩绣的衣物忘记带了，那群小丫头听闻子佩要暂别兰苑一段时间，都有些舍不得，便自发地约好了给子佩做些孩子的衣物绣品送去。
苏怜不想拂了大家的心意，连忙让子环回去取，自己则在府门旁等着。等了许久不见子环出来，才招呼守门的家丁一顿嘱咐，便先去了子佩家。
子环急匆匆提着篮子跑出来的时候，见自家夫人没了踪影，赶忙问了守门的家丁，得知夫人先出发了，又一阵快跑，可惜还是赶不上自家主子。
“大人，蒙您不嫌弃，赵肆可以自己走回去的！”赵肆才出了府衙没多久，就被林大人的马车拦住了去路，坐上林府的马车后，有些惶恐地说道。
“无妨！我正要去你的宅子一趟。”
“林大人要光临寒舍何不早通知赵肆，恐招待不周啊！”
“你不必拘谨招待，怜儿昨日说要去看望子佩，我去你家接她。”
赵肆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承蒙夫人厚爱，赵肆感激不尽！”
林舒不再作答，只是在车马声中静默了许久方才开口，“听府衙的孙捕头说，你身手不错。”
“大人见笑了，那日在府中与人对练，小人实在不知那人是孙捕头，多有得罪啊！”
“孙捕头不是这般斤斤计较之辈，你不必多虑。”
赵肆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连连称是。
“你可否想过科举武试？”
“小的一介草民，不曾想过这些。”
“孙捕头说，你的身手远在他之上，不去武试有些可惜了。”
“蒙林大人点拨，赵肆感激不尽！”
马车行将小巷便再也无法前行了，林舒与赵肆都下了马车，缓缓踏入了狭长的巷子里。
“小姐，你怎么能一个人出门呢？”子佩见苏怜儿只身前来，有些担忧地说道。
“子环在后头呢！”苏怜赶忙解释道，“我刚出了门，才发现大伙给你绣的东西忘带了。”
“小姐，你能来看望子佩我就很开心了，何必带东西？”
“这可不是我带的，是兰苑大伙给你宝宝做的新衣服！”
子佩眼睛湿润，温和地看着自家主子。
“子佩你别这样看我，你家小姐好着呢！”
“小姐——”子佩拉长了声音，“我不在兰苑照顾小姐，子佩不放心！”
“小丫头！”苏怜轻轻捏了捏子佩小巧的鼻子，“你家小姐在兰苑过的很好，她很幸福。”
“小姐——”子佩擦了擦眼角，“你要是真的幸福，至于逃离林府锒铛入狱吗？”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少顷才被苏怜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子佩，那你觉得你家小姐幸福吗？”
“我看不明白……”子佩摇了摇头，“从前我觉得少爷和小姐可以和和美美在一起一辈子，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子佩看不明白……”
“傻丫头~”苏怜放下了手中茶盏，“我体验过了在林府兰苑的岁月静好，这段时间也见识过了外面世界的命如草芥，”
子佩暗自心惊，却不敢打断自家小姐的说话。
“妓馆也好，牢狱里铁梨木牛也好，朱碧月的凄惨遭遇也好，都是林舒想让我看到的，”苏怜又端起了桌上添了茶的茶盏，手指捏着茶盏的边缘。
“林舒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做他的女人，生活可以依旧岁月静好，要么就像外面看到的那些女子一样，如同草芥一般任人践踏……你猜你家小姐会怎么选？”
也许是茶盏内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苏怜撒手的瞬间茶盏掉落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再也兜不住滚烫的茶水，茶水撒了一地。
子佩赶忙拿了抹布，苏怜却一手夺过子佩手中的抹布，“你有身孕在身，我来吧！”
门外的男人紧握拳头，眼眸低垂。
一旁的赵肆看着面色铁青的林舒不敢吱声，刚刚林夫人所言，实在是字字诛心。
赵肆见林大人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宅子，便追了上去，走到大门口却见子环提了一个大篮子快步走了进来。
“少爷，您不等夫人吗？”子环见了自家少爷，赶忙行礼，复又问道。
林舒并未搭理子环，径自离开了赵肆的小宅子。
“赵肆，少爷这是怎么了？”子环见赵肆跟了出来，便问道。
赵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作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细细向子环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小姐——”子佩看着自家主子手脚麻利地擦干净了地上的茶水，皱起了眉头，“咱么女子家家嫁了人，若不是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会很痛苦的……”
苏怜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看着忧心忡忡的子佩，“傻丫头！我只说林舒让我做了选择，我何时说过我不喜欢他的？”
“小姐，你的意思是？”
“选择做他林舒的女人，和我喜不喜欢他，是两件不同的事情。”苏怜拿起了桌上的菓子，笑着说道。
子佩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主子，还不明白自家小姐的话。
“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林舒也算得上半个高富帅了，他长得帅，能力卓群，虽然不是很有钱，但也不穷啊！”
苏怜说着，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了林舒的模样。
那个竹林里初见时的一眼万年的男子，他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书架，又在危急关头在拐子窝从天而降，他是非分明，他醉酒时在兰泽湖的吻，他性感的锁骨……
苏怜赶忙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心脏狂乱地挑动着，明明那天晚上林舒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却还在想他的锁骨！？？
子佩并不太懂自家小姐在说什么，但是看小姐沉浸在回忆里脸红心跳的模样，也便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