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明察秋毫
当苏怜赶到菊苑的时候，林舒和知易正坐在菊苑的大厅里，菊苑的下人丫鬟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苏怜午后正在兰泽亭上凭栏小憩的时候，子佩突然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夫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啊？”苏怜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刚从厨房回兰苑的路上听到红绸的尖叫声，就去菊苑一趟，”子佩将子环端来的茶一饮而尽，这才又说道，“菊苑死人了！少爷和知易都在菊苑……”
苏怜一个激灵的站起身来，“走，我们去菊苑！”
“你怎么来了？”林舒见苏怜儿进了大厅，便问道。
“我……”
苏怜刚想解释，却被林舒打断了，“你快回兰苑去，我不想让你留在这里！”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怜问道。
“你就别问了，你一个弱女子家家，子展让你回兰苑自然是为你好。”
“什么意思？”苏怜不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舒和知易都不回答，只是坐在大厅，似乎在等什么。
“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进去看！”苏怜刚抬脚，却被林舒拦住了去路。
“月儿死了。”
“所以里面是案发现场？”
林舒又是一言不发，这家伙默认事情的时候总是这样。
“你不必担心我，我又不是没见过死人……”苏怜轻轻推开了林舒，这才走进朱碧月的房间。
“你莫要破坏了现场！”知易说道。
“知道了！”苏怜走进房门，便看见了遍地暗红色的鲜血，朱碧月正趴在梳妆台上，脖子上正插着一支金簪。
苏怜回过头，却发现林舒和知易正看着自己，知易一副好奇的模样，林舒神色则有些紧张。
“想不到啊苏怜儿，你胆子这么大！一般女子都避之不及呢，红绸进房时可是被吓晕了呢。”
苏怜白了知易一眼，便走到林舒身前，“你不必担心我会吓到！”苏怜的小手轻轻握住了林舒的大手。
“你忘记我以前是大夫了？我可是阅尸无数呢……”苏怜打趣道。
林舒挑眉，这才开口说话，“那这个案发现场，你可有何见地？”
“地上的血迹尚未干涸，死亡时间很近，可能距现在不到三个时辰，”苏怜分析道，“朱碧月死于失血过多，失血原因你们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金簪的方向，她应该是自杀。”
“和我们想的一致，具体死因，还是要等衙门仵作到了才能确定。”
“很好，你们办案很严谨，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可以啊苏怜儿，我还以为你要发脾气说我们不信你呢！”
“我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真是的！”
“大人，仵作到了！”赵肆领着衙门的仵作走了进来。
“见过林大人！”
“起来吧，死者是我的妾室，破案之前，还希望先生暂时保密！”
“林大人放心吧，下官保证只做好分内工作，绝不多言！”
“嗯，去吧！”
仵作微微躬身，这才带着两个徒儿走进来案发现场。
一个时辰左右，仵作才带着徒弟满头大汗地从朱碧月房中出来。
“如何？”
仵作看了看满大厅的人，却一言不发。
林舒见状，便叫丫鬟们都下去了，菊苑大厅里便只剩下林舒、知易、苏怜儿以及仵作师徒三人。
“金先生，您可以说了。”知易说道。
仵作看了一眼苏怜儿，依旧不肯说话。
“金先生放心，这位是知府夫人，掌管林府后院之事，这后苑出了事她自然应该知道。”知易解释道。
“那老夫便放心了，”仵作这才坐了下来。
“二夫人死于两个半时辰前，我们在二夫人身上未发现暗伤，未中毒，导致二夫人死亡的直接原因便是那支金簪……”
林舒和知易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怜儿，苏怜却开口问道，“先生可还有其它发现？”
“老夫确实还有其它发现，只是不好开口啊……”金仵作永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徒儿便立刻给自家老师倒了一杯茶。
“但说无妨！”林舒命道。
“大人，这确实不好说，不如……”仵作声音微弱。
“金先生，您便直说吧！”知易都有些不耐烦了。
“不如各位随我再去看一下眼二夫人的尸身，一看便知……”
于是，金仵作便领着三人再次走了了朱碧月的房中。
朱碧月的尸体已经从梳妆台上搬了下来，平躺在房中的地上，身上的衣物在仵作验尸过程中已经被剪碎了，只虚掩着隐私部位。
尽管如此，朱碧月身上青色的红色的抓痕与吻痕还是露了出来。
金仵作靠近尸身，将朱碧月的衣物悉数褪去，大面积的青紫印入眼帘，“各位请看，老夫实在不便形容。”
朱碧月红肿的胸口与血肉模糊的下半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阵头皮发麻。
“老夫在验尸过程中发现，二夫人临死前应该是二便失禁，在尸身上发现了不少二夫人临死前的粪便和溺液，”金仵作说道。
房间内鸦雀无声。
“大人，依二夫人下体的红肿程度，下官实在不知如何说道啊，二夫人生前是经历什么……”
“半月前朱家的人称月儿的生母去世，接她回了趟娘家。”
“此事蹊跷，还请大人明察秋毫！”仵作作揖，这才带着徒儿离去。
三人逃离了寂静又沉重的菊苑。
许久，苏怜才开口，“林舒，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何纳朱碧月为妾？”
林舒似乎不愿意回答，一言不发。
“你家的产业被朱家盯上了，好像朱蠡还在苏府四周请了杀手，子展要么娶她六女儿，要么就等你苏府血流成河……”知易见林舒不说话，便解释道。
“那你和她有没有同……”
“有！”苏怜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林舒的回答打断了，“洞房时她在新房脱得一丝不挂，又在房中燃了催情香，我……”
“我又没有责怪你，你这么自责干嘛？”苏怜说道。
“你不介意么？”
“这有什么介意的？再说介意有用吗？”
林舒眉头紧皱。
“在我的那个年代，青男女就算行了周公之礼了也不一定会成亲。”
林舒和知易都惊愕的看着苏怜儿，“在我的那个年代，有些人甚至与只有一面之缘的异性行周公之礼，而这些人可能会和别的人成亲……”
“这未免太……”知易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太伤风败俗了对吧？”苏怜笑了。
“可那毕竟是几百年后了，我苏怜对于那个年代来说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苏怜儿，身子清清白白只被林舒碰过的苏怜儿。”
“子展说的都是真的？你……”
苏怜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林舒，“这就是我之前为什么问你假如我真的被人贩子玷污了，你是否会在意，”
林舒看着面前的女子，竟说不出话来。
“我不在意你睡过别的女人，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现在的你，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贪恋你的肉体，与你的官职、家世、财富都无关。”
林舒垂眸，显露出难得的温柔。
“啊——你个不知害臊的苏怜儿，怎说起这些来了？我受不了我先回家了！”知易红着脸吼道。
“子展，知易先行一步，明日水仙阁见！”知易逃也似的离开了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