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永结同心
自古定亲,就有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礼节。
但是子佩与赵肆的情况特殊,子佩是深闺里的一等丫鬟,幼时便父母双亡,婚姻大事都由苏怜做主,便只有请期与亲迎两大礼节。
成亲的吉日,苏怜第一次见到传统婚服和凤冠霞帔,整个人都惊呆了,由其是穿戴在子佩身上,子佩本是个素净的丫头,穿上凤冠霞帔堪有倾国倾城之姿。
兰苑处处张灯结彩,奏喜乐的乐师在院中每隔一刻钟便奏响婚礼的喜乐,唢呐与鼓、锣的声音将喜庆抬到了极致。
平日里那些不敢吭声的粗使丫鬟们也都换上了新衣服,不时在院中哄抢喜糖。
不多时,亲迎的花轿便到了兰苑大门口,苏怜为子佩正了正凤冠。
“小姐,莫要挂念,我日后还回来伺候你~”
“傻丫头!你要好好和赵肆过日子,别老想着回来伺候我。”
“就是,别辜负了夫人的一番心意!”一旁的子环附和道。
“时间差不多了,把盖头戴上吧~”
子环这才将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轻轻盖在子佩的头上,“来吧,我送你。”
苏怜不敢跟上去,等小丫头都出了兰苑,才偷偷地擦了一把眼泪,子佩是她来到明朝认识的第一个人。
赵肆此时已经在花轿前等着了,只见他身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伫立在花轿前,待子佩上了花轿,傧相这才大喊一声“起轿——新人起——”
一刻钟后,赵肆在花轿前躬身延请新娘,子佩听闻傧相引赞声,便下了轿子,在傧相的带领下来到了赵宅的香案前,院中的乐师听闻新娘下了轿子,便齐声奏乐,门前的童自点燃了两床炮仗,一时间,赵肆的宅子热闹非凡。
赵肆新买的宅子确实离林府很近,苏怜从林府到那宅子走了也就半刻钟的时间,当她赶到那宅子的时候,却见那大厅的正堂正襟危坐地坐着一个老人,和一个熟悉的面孔。
老者是赵肆年迈的母亲,老者身旁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和青年男人,正是赵肆的二姐和三哥,正堂坐的另一个自然是林舒了,苏怜有些意外。
男人朝苏怜递了一个眼神,苏怜懂事地往他身后走去。
此时的子佩与赵肆被傧相引至赵氏的牌位前,二人跪在牌位前献上香烛,燃香上香,俯伏,平身复位,复又在牌位前叩首三次,这才来到大堂前。
傧相洪亮的声音再次想起,“拜堂仪式起——一拜天地——一鞠躬,感谢天,天作合,花好月圆——”
新人闻声,俯身鞠躬。
“再鞠躬,感谢地,地成美,龙凤呈祥——”
子佩与赵肆再次俯身鞠躬。
“三鞠躬,感谢天地为媒,两相守,天长地久——”
苏怜还以为古代成亲步骤很简单的,单单一个拜天地她便觉得有些冗长了。
傧相的声音很快又响起,“二拜高堂——一鞠躬,先谢父母养育恩!二鞠躬,住长者福如东海长流水!三鞠躬,愿高堂寿比南山不老松——”
子佩与赵肆在傧相洪亮的声音中在老者和林舒面前又鞠了三躬。
“夫妻对拜——一鞠躬,夫妻恩爱、比翼齐飞!二鞠躬,白头偕老、地久天长!三鞠躬,早生贵子、子孙延绵——”
子佩与赵肆相向站着,纷纷俯身鞠躬。
“礼成——送入洞房——”
子佩这才在伴娘和赵肆二姐的带领下往后院走去,赵肆留在前院接待宾客。
赵肆的大厅不大,大堂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可以坐的地方不多,等子佩与赵肆拜堂完成后,苏怜已经和站了许久,见宾客都入席了,她才准备也入席。
她正挪动着身体,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随我来,与我一桌!”
苏怜挣了挣,发现无法挣脱,这才作罢,跟着林舒坐在同一桌,这一桌是赵肆的母亲、哥哥姐姐,还有林舒以及张知易、苏怜,一旁留了几个空位,一个座位属于赵肆的,剩余的上席空位是祖宗的,并无真人入座。
苏怜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桌子,一桌是与赵肆一样在扬州府衙和林府当侍卫的兄弟,另一桌则是子佩和林府的婆子们、小丫鬟们,还有些喜桌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苏怜很少参与这种宴会,因未坐在林舒身边,属席间地位最高的,敬酒的人额外多。
苏怜自诩酒量不差,便来者不拒,热辣的白酒入腹,不多时便觉得脑袋发晕,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身体是苏怜儿的,苏怜儿的身体能喝几杯酒她并不知道。
大概是有些醉了。
后来有多少人敬酒她已经记不清了,似乎有人替她喝了那些酒。
林舒在一旁看着脸颊绯红的女子,有人敬酒时他便一并把苏怜的那杯也喝了,旁人纷纷惊叹,林大人果然好酒量!
“拙荆不胜酒量怕是已经醉了,在下先行一步告退了!”
“林大人过谦了,光临寒舍便是我赵家莫大的荣幸~”赵老太太说道,“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无碍~”
林舒这才扶着身旁脸颊绯红的女子欲走出门去,结果苏怜早已怜酩酊大醉,刚走没几步便酿锵这身子开始东倒西歪。
男人无法,只好横抱起身旁的女子朝林府走去。因为赵肆的宅子与林府很近,他们都是步行来喝喜酒的。
“林舒~你放我下来,我没醉!”
男人默不作声。
“我一向酒量很好的,是苏怜儿的身体不胜酒量!”苏怜说道,“我真的没醉!我只是走不稳路……”
“不胜酒量以后便少喝些。”男人又被怀中憨态可掬的女子笑了。
“夫君教训的是——”迷迷糊糊地女子戏谑道。
男人勾唇一笑,“怎么舍得叫我夫君了?”
“你本来就是我夫君嘛?”苏怜已经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你又不肯休了我……”苏怜说着一顿好气,伸手锤了林舒一拳。
但是她此刻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劲,落在男人胸膛的小拳头软绵绵的,勾得男人心中一顿燥热。
林舒将苏怜儿轻轻地放入大床,这兰苑时个多日不曾来,竟变得越发活泼起来,侧听厅的书房架子上堆满了书。
林舒走上前,这才发现这些书都是医书,早至秦时以前的《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近至北宋金元的《洗冤集录》、《脾胃论》《格致余论》……
林舒翻开《肘后备急方》,只见字里行间有不少备批注,纸页微微泛黄,分明是时常细细翻阅的痕迹,再看其他的医书,竟也有翻越细读的痕迹。
林舒在架子前一挑眉,注意到了一本架子底被压着的一本白皮书,那书只露了一角,但是封面没有字,确实与其他书籍不一样。
林舒好奇地抽出那本书,翻开了书页,不多时便看得面红耳赤。
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回原位,回到本是他和苏怜儿婚床的大床旁边,轻轻掖了掖女人的被子,这才转过身,轻柔地带上门,离开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