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拼命保下你，这很划算
五月领着众人入座。然后他终于问了憋了许久的问题。
“请问你们有谁知道东方茗心，她为何没有过来，还在养伤吗？”
几位弟子面面相觑，只有一名女弟子站起身。
她面色也有苍白，身体也很瘦弱，仿佛是大病初愈的样子。站起身时还摇摇晃晃，身旁的人急忙扶了一把，她对五月说：“师叔问的是我堂姐吗，她现在在家族内闭关！”
“你堂姐？那你也是东方世家的吗？”五月问道见她身体好似不好，便让她坐下来了。
那女弟子点点头，目光有些躲闪：“是的，我是东方倩儿。”
五月不禁疑惑，她不是被一位长老看中收为徒弟了吗？怎么又走了？
“那么她何时走的？”五月真的着急了。当初送饭的道童说过，她以重伤之躯以死相逼，才保住了自己的双眼，现在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她伤势那么重不可能恢复。这种情况还要离开一定出了别的事！
东方倩儿略有迟疑，但还是回道：“回师叔，她……在您受审之前被族内长辈送回去了，她走前一天还跟你告过别……”
五月自然记得那一天，茗心姐姐还想偷偷带他离开，但被他拒绝了。
不对啊，茗心姐姐第二日就行走了，那她怎么救得我？
一时之间他的脑子竟然没有了思路，彻底混乱了。然过了好久他才突然想到：拼了性命保下自己的女子，根本不是东方茗心，而是另有其人！
他的呼吸有些不畅，仿佛是有些玩窒息。但他还是颤颤巍巍的问：“那……到底……是谁为了保住我双眼……挨了一剑啊……”然后他鼻子一酸，突然明白了，那个为她挨了一剑的女孩就在眼前。
东方倩儿这副身体，分明是重伤未愈的样子。
那个道童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东方茗心的名字，只是说东方家的姑娘。
东方倩儿看五月的表情，也知道他猜了出了答案，她苦笑着说道：“哎……师叔你就不能装装糊涂吗，你看这样子该如何是好啊……”
五月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双腿发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那一瞬间，眼泪模糊了双眼。
他救过东方茗心，对方也曾说过要认他当弟弟。所以若是东方茗心保住了自己双眼，那么他可以扑进她怀里大声痛哭，诉说着感激和愧疚。
但东方倩儿不是，她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孩，她为了救一个毫无关系的自己，拼了命，差点死掉！
五月这个样子倒是给东方倩儿和其他女弟子整的手忙脚乱。古代讲究男儿有泪不轻弹，讲究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子重义更重脸面，像五月这样动不动就要哭鼻子的，着实少见了。
而一方面五月是个小孩子，令一方面五月的身份还是长老长辈。她们还真知道应该先哄哄这个小孩子，还是应该先给长老行礼赔罪了，谁让把长老给整哭了……
也亏的女孩子手绢多，五月用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在众女弟子心疼手绢的目光中擦干了眼泪。
然后他便问东方倩儿：“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救我？”
东方倩儿想了想温声说：“堂姐在离开之前拜托我尽力保下你，她说你太过良善，宁可自己受伤也会护住别人，定然会被有心人算计……”
说完她看向另一边，五月顺着目光果然看见禅音，她正坐在玲珑对面，两个人互相对视着。
当时她被禅音算计，这点倒是被东方茗心看透了。
只是仅仅因为一句承诺便拼掉性命，这着实令人……其他女弟子也向东方倩儿投来钦佩的目光。
五月苦恼道：“她只是让你尽力，可没让你拼命啊，就算是你要拼命，也没必要……没必要……”没必要什么，五月实在说不出口了，因为他怕忍不住当众哭鼻子了。
东方倩儿却正色道：“我人小力薄，尽力只怕没有用，所以只能拼命啦。但现在细想当时那种情况，倘若我没有必死的决心，根本保不住你这双眼睛。我们世家的宗主可没有那么好骗，不让他看到我的决心他是不会下决断的……”
五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心中内疚，只得低声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为了一双眼睛丢掉性命也不值得……”
“那你呢，为什么宁可丢掉性命也要救我堂姐他们呢？”东方倩儿似乎早准备好了说辞。那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一丝执着，仿佛是真的很想知道五月的答案。
五月毫不犹豫道：你这个情况跟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我一个人命换了他们五个人的命，这不是划算吗？”
东方倩儿摇头道：“同样是命，凭什么他们五个人的命就要比你一个人的命更重要呢？这个理由不成立。”
五月哑口无言，但又强硬道：“反正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乐意就行了，我说划算便划算！”说完，把头扭过一边，心想这个女孩比自己还执拗。
然后，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按在他的头上。五月微怔，叹慢慢转过头，见东方倩儿正一脸温看着已经，然后她温声道：“我与你想法一致，拼了性命保下你的双眼，也是我自己乐意的。所以对我来说——这很划算……”
那一瞬间，五月的心融化了……
“……弟子失态了！”
差距到自己的唐突，东方倩儿急忙缩回手，眼看就要下跪赔礼，五月赶紧扶住了。
开玩笑，她还有伤呢！
“清风……”五月脸色有些发热，他叫住正在远处看热闹的清风。
“师叔，请您吩咐。”
五月掏出长老令牌：“你去丹霞峰帮我领取疗伤的丹药，记住要最好的，你就说我跟道女练功时出了岔子内脏受损，需要最好的丹药，快快快！”
“这个……这个……师叔，欺上瞒下可是门中大忌……”
“谁让你欺上瞒下了，我受伤了你看不出来吗？”五月皱着眉头不满道。
“师叔……”清风看着中气十足随时可以骂街的五月，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