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更进一步
第二十二章更进一步
李芜眼睫轻颤，含羞带怯的模样很美，像一朵半开的红玫瑰，清新鲜艳，欲语还休。
陆洧想要说的话，在嘴巴卡了卡，才说：“你的脸很红，是空调的温度太高吗？”
李芜摸摸脸颊，说：“是、是吧，我觉得热嘛。”
演技很差。不是热，是和他一起乘坐飞机，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内，距离如此近地共处，害羞不自在吧？
李芜的外表长得像迷惑人心的妖精，性格却胆小，容易害羞。他给她做按摩，每一次她的脸都红得仿佛能烧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她太喜欢他，所以特别敏感慌乱。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吗？身体反应藏都藏不住。
陆洧没有感觉，但他接受过的教育告诉他，他应该因为受到喜欢而心存感激，并给予喜欢他的人尊重，即使不能接受，也要礼貌告知，婉言拒绝，不可出言讥讽侮辱。
所以他对徐敏儿很有礼貌。徐敏儿喜欢他，很积极主动地接近他。不过，他不喜欢她，甚至有点烦她，希望她尽快表白，他能尽快拒绝。相比之下，李芜矜持一点，不会过分打扰到他的喜欢，才是好的喜欢，所以他愿意给她的喜欢更多宽容。
陆洧微微走神，看着李芜不说话。李芜也不催他，红着脸和他面对面。
直到空姐过来服务，两人才打破“含情脉脉的对视”，默契地戴上口罩和墨镜。
空姐微笑着给他们送上饮料和餐点，视线在他们脸上扫了几下，最后停在陆洧身上。又看了片刻，空姐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激动。不过她很快抑制住这种激动，服务完后礼貌走开。李芜猜她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但遵守职业规范，没有过多纠缠。
空姐走后，挡板重新放下。
陆洧说：“费明林（费导的名字）的邀约，你不要掉而轻心。他虽然第一次拍电影，但想出一出是一出。如今他初步看中你，说要和你合作，其实没有达成协议。之后说不定会要求你试戏，或者做其它训练。”
费导的新戏还在筹备阶段，剧本需要完善，正式开机至少在半年之后。李芜不是专业的电影演员，有其它活动通告，难免分心。他担心她以为角色十拿九稳，放松了心态。
李芜说：“好的，我都没有问题。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不会给你丢脸。”
陆洧说：“这是你的戏，你应该跟自己或者费导保证。”
李芜说：“也必须跟你保证。如果你不点头，费导不会选我。”她心里门儿清。
陆洧说：“这部戏不一定适合你。”
其实他没想到李芜会接费导的戏。费导没有名气，毛病特多，拍的又是处女作，对于李芜这样的明星来说并不是好的选择。但她不但没有和经纪人商量地一口答应了，还想投资，真金白银投进去。可以说非常冲动。他当初答应接戏都没有这么爽快。
李芜说：“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参演的电影，怎么可能不好？”
这“陆洧什么都好”口气，太像脑残粉了。陆洧眼里闪过一抹戏谑，说：“你以前不是说讨厌我吗？现在不讨厌了？”
“现在我讨不讨厌你，你没感觉的吗？”李芜嗔他一眼。
陆洧淡淡一笑：“现在的女孩子，心思变得太快，在事业上容易分心。你别忘了你刚才是怎样向我保证的。”
李芜立刻表示：“我自愿接受你的监督。”
飞机抵达目的地之前，空姐终于忍不住过来低声询问：“鹿仙，我能和你拍一张合照吗？我是‘呦呦’，您的忠实粉丝。”
陆洧冷淡又不失礼貌说：“可以。”
陆洧摘下口罩和眼镜，和她站在一起拍照。其他空姐见状，又来了两个想和陆洧一起拍照。
陆洧问：“你们是我的粉丝‘呦呦’吗？”
两个空姐只是见陆洧长得俊美无俦，过来凑热闹，并不是他的粉丝。她们老实否认。
陆洧说：“抱歉，我只和我的粉丝合照。”
刚和他合照过的空姐立刻捂住心口，被他暖哭。
其中一个空姐立刻说：“我宣布我从今天开始做你的粉丝，这样可以吗？”
陆洧说：“等你做我的粉丝满三年，你再来找我拍照。我的粉丝从我出道开始陪着我，我们都不能这么随便。”
没拍到合照的两个空姐不但不责怪他，还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我们从今天开始粉你，三年后再找你合照。说到做到。”
是粉丝的空姐把陆洧送回座位，动情说：“鹿仙，我会一辈子支持你！”她瞟了李芜一眼，补充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李芜全程安静如鸡，一点都不想被人注意到。空姐最后的话明显在内涵她，误会了陆洧和她的关系。
陆洧坐下后，李芜看了他一眼。刚才他的发言对粉丝来说太暖了，会令人产生一种被宠爱的感觉。但她怎么觉得那只是他拒绝和另外两人合照的另一种说法？
他之前就说过，他从来不看微博。
李藴和化名“阿森”的陆溱再一次约在酒店的房间里见面。
这次是陆溱主动约李藴，李藴没有拿乔，打扮得漂漂亮亮，风格完全符合她婉约纯美的形象，高高兴兴赴约。
陆溱看到她，心情相当微妙。他依然清晰记得在高尔夫球场，李藴清清楚楚说想跟他谈一场恋爱，并叫他“陆溱”。
叫得他差点当场失态，以为她终于知道“阿森”就是他，陆溱。他还迅速脑补到李藴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只是耍着他玩。
虽然李藴最后说只是开玩笑，但陆溱没有完全相信她。
没有人可以这样耍他。他跟李藴没完。
李藴看到他两手空空，笑眯眯说：“钻石手镯不还我了？”
陆溱：“……”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李藴给他的钻石手镯放在心上，聚会的时候随手把手镯给了一个朋友，然后彻底忘掉这件事。
没想到李藴耿耿于怀，认定货款两讫，她付钱了，他应该提供“服务”。
陆溱想把“钱”（手镯）还给她，问朋友手镯的下落。朋友却早把手镯送给前女友当分手礼物。问前女友拿回分手礼物这么掉价的事，朋友可干不出。他也不好意思让朋友做这种事，只能要了手镯的照片，想另外买一只。
但钻石手镯是周梦送给李藴的。周梦出手，不是凡品，这个手镯款式虽然不是绝版，但也是找著名设计师私人订制，手续非常麻烦。以陆溱的能力，拿到一个新的也要费不少功夫。而且盯着他的人不少，他也不想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劳师动众。
李藴要他还，他还真还不出。
当时说得那么轻而易举，现在啪啪啪打脸。
打得陆溱的怒火都熄灭了几分，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他很少在女人身上如此吃瘪。周梦是一个，现在李藴也成了一个。她总能无意中戳到他理亏的点，让他哑口无言。
他不明白李藴为何对“阿森”如此执着，一直不停招惹他。既然是她不依不饶，他奈何不了周梦，还奈何不了她吗？
陆溱不动声色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叫我‘陆溱’？”
李藴说：“我已经说过啦，我想跟你谈一场恋爱。”
陆溱直截了当说：“我不喜欢你，不爱你。”
李藴笑：“你喜欢我才麻烦呢！我也不喜欢你啊，只是看上你的脸。”
“什么意思？”
李藴说：“我想你扮演陆溱，和我谈一场恋爱。事成之后，不但钻石手镯是你的，我会再给你五百万当演出费。”
陆溱身居高位多年，很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经历的事多了，也很少有事情能勾起他太过激烈的情绪。但李藴这个要求，真的令他震惊了。
李藴是他遇到过的逻辑最混乱的女人。
全世界以为她爱陆溱的时候，其实她不爱，甚至厌恶陆溱，连他的长相都没有记住，见面了认不出。她把“阿森”当成陆溱的替身，肆无忌惮对他发泄她对陆溱的不满愤怒。但在陆溱很确定她不爱他的时候，她却要求“阿森”扮成她连认都认不出来的人，想和这个假的她连认都认不出来的人谈恋爱。
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女人！
“你不是讨厌陆溱吗？你和他已经离婚了。”
“我讨厌陆溱，不影响我想跟他谈恋爱啊！”李藴理直气壮说：“我想他喜欢我，千方百计追求我——这就是你的任务。”
“你……”陆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了。
李藴倔强说：“我就是想他只在乎我，眼里只有我。”
这是她两辈子藏在心底深处的心结。上一世先帝立她为皇后，让她做他的妻子。作为夫妻，他们也是恩爱过的。一个女人，怎么会不希望丈夫爱她重她，和她一生举案齐眉，有了她后，再看不上其他女人？但先帝变心了，不是他做不到她希望的样子，而是因为他做得到，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妹妹。
她羡慕妒忌过妹妹，但也知道，她不该因此而恨她。妹妹也是为了她，为了生存。她们姐妹间相依为命的感情，无论谁都比不上。如果她因为那点羡慕妒忌而对妹妹产生坏心，无异于自取灭亡。
所以她一直都很好地开解自己，消化那点不好的情绪，只是在心底深处留下一点淡淡的遗憾。
到了这辈子，历史再次重演。她的丈夫是男主角，妹妹是女主角。男主角和女主角注定要在一起，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就像上辈子那样。
但这一次，多了一个“阿森”。
在别人书写的故事里，她总是配角。也许，她能在自己书写的故事里，做一次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