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各怀心思
第九章各怀心思
喜欢的，偶像？
陆洧琢磨着这几个字，和邓箫元聊了一路，话题围绕着李芜。
在邓箫元口中，李芜是个励志的女孩，家境不好，早早独立出来打拼，做过模特、伴舞、替身，跑过龙套，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直到参加《一舞惊人》，终于火起来，一跃成为三线明星。
“她的偶像是我？”
邓箫元老实说：“我是猜的。她之前没提过有喜欢的偶像，直到这个节目。她出道这么多年，赚的钱不多，平时也很抠门，但这次却带资进组，要求做常驻嘉宾。你是她唯一关注的男嘉宾。”第一天训练就为了陆洧陪练陪到进医院。
如果这都不算爱……
撇开进医院不谈，陆洧不禁想到陈星宇的话：因爱生恨。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李芜刚做完理疗。这家医院是私人开的，私密性很强，专门接待一些三四线的明星。明星拍戏跳舞参加综艺，总会受这样那样的伤，需要治疗。每个病房都是单人房。
邓箫元发信息给李芜，李芜让他直接上来。之前《一舞惊人》，邓箫元陪她来过这家医院。
邓箫元推门进去，李芜说：“我的腰没有太大问题，我是为了保险起见才来一下，你不用特意来……”
她顿住，因为看到邓箫元身后的陆洧。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和鸭嘴帽，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
只看他的眼睛，便感觉到他的淡漠，好像少了一点属于人类的感情。
邓箫元说：“陆洧担心你，特意过来看你。”
陆洧和李芜同时看向他。邓箫元茫然地看着陆洧：“不是吗？”
陆洧：“……嗯。”
李芜扑哧一笑，服了邓箫元这个社恐天然呆，当初她就是这样被他坑成朋友的。陆洧不在邓箫元面前表露真面目，就等着被吃定吧！
她意味深长地瞟了陆洧一眼：“谢谢学长关心。”
陆洧问：“医生怎么说？拍过ct吗？”
李芜微怔，想不到他还关心上了，跟真的似的，“没事。我就感觉腰有点酸，过来做理疗预防一下。”
陆洧默然。昨晚他给她的教训，如果她的腰是完好无恙的，确实只会酸几天。但她的腰之前有伤，叠加起来就说不好了。
“我给你推荐一个大夫，你找他看看，医药费我付。”
李芜下意识拒绝：“哪有那么严重……”
“小芜，快谢谢学长！”邓箫元立刻说，见李芜看他，他说：“陆洧是大户，不用跟他客气。健康问题，不能大意。你昨晚练得太狠了。”他使劲暗示。事关身体健康，不是客气的时候。陆洧找的医生肯定是大牌，多个人看看也好。
李芜不禁抚了抚腰背。她算半个专业舞者，当然知道腰有多重要。不然她也不会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便立刻来理疗。虽然不知陆洧安的是什么心，但有邓箫元做见证，他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地害她。会这么说，应该是真的要帮她吧？
陆洧说：“是我一直在看的一位大夫。”
李芜问：“陆学长身体不好吗？”就他这身体素质，还用看大夫？
陆洧听出她的讽刺，反而有几分高兴。因为很少有人把他当正常人，甚至一个强悍的人看。李芜居然觉得他很强，不会生病……
“我没事，大夫把我治好了。”
李芜听他一直用“大夫”这个名词。现代的人都叫“大夫”做“医生”。但对于她来说，“大夫”才是专业的，厉害的。她实在在意自己的健康，虽然不想领陆洧的情，但还是说：“那谢谢陆学长了，要去哪里看？”
陆洧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呢？”
陆洧蹙眉，想了片刻：“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稍等。”
他走到阳台打电话，李芜对邓箫元说：“你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熟？”
邓箫元茫然说：“没有啊，陆洧人很好。昨晚你陪他加练，今天你就进医院，有良心的人都该感到愧疚吧？难道他做得不对吗？”
李芜心里说，昨晚他们剑拔弩张，都快撕破脸了。她没想到陆洧会关心她。她以为即使知道她受伤了，他也只会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难道这是男女主角无法控制的吸引力？
陆洧打完电话，进来说：“走吧。”
邓箫元和李芜对视一眼，跟上他。
三人坐上陆洧的保姆车。司机开车，一路把他们送到市中心的一个四合院。在路上，陆洧事无巨细地问了李芜腰伤的来由。
李芜的腰伤早在上其它节目的时候提过，很是博了一番同情，关注娱乐圈消息的人都知道。没什么不能提的。李芜如实说了。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就是小时候跳舞动作不规范，拉伤了没有及时处理，日积月累下来，在《一舞惊人》的节目里持续高强度的训练后，彻底爆发，治疗过一段时间后已经好了，平时也有定期理疗。只要不做高难度的舞蹈动作或者不是频繁的训练，一般跳舞没问题。昨晚练舞的时间是长了点，但李芜不认为有问题。早上起来觉得腰酸也有点奇怪。不过她没有忽视问题，马上去做理疗了。
陆洧听完后“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到了四合院，陆洧领着李芜和邓箫元进去。
四合院墙身青苔斑驳，藤蔓缠绕，里面散养着几只精气神满满的鸡，看到人靠近也不害怕，歪着脑袋看，扇着翅膀走路，神气活现。
堂屋里的家具全是竹编的，一位穿着唐装，精神矍铄的老爷爷正坐着喝茶，旁边的矮凳上，一位老奶奶戴着老花镜在缝衣服。
“师父，师母。”陆洧尊敬地打招呼。
“来了。”吴爷爷放下茶杯，“是哪个女娃娃生病了，给我看看。”
吴奶奶放下衣服，说：“你们都坐，我给你们泡茶。”
邓箫元见到老人家自动变成乖孙子，连忙说：“奶奶，我帮您。”
吴奶奶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陆洧领着李芜走过去。李芜极为老实，温顺地叫人。她有伤的是腰，但吴爷爷先为她把脉，望闻切问，她都非常配合。
她最怕生病和看大夫。小时候病了，因为身份低下没人管，得自己熬着，熬过去了才能活着，熬不过去便席子一卷丢到乱葬岗了事。生病的难受折磨她的身体，生病带来的恐惧折磨她的心灵。等她有条件请大夫了，她还是害怕生病，病了会被人隔离，皇帝不会近身，她害怕失宠，而且大夫那一字排开的金针总令人头皮发麻，但为了快点病好，只能配合着扎针，吃苦药。对于她来说，生病看大夫是很恐怖的经历。
陆洧觉得她像一只小猫，昨晚伸出尖尖的指甲挠他，看起来凶得很，现在被人捏住了后颈，缩起手脚一脸害怕老实。
吴爷爷把完脉再按李芜的腰。按到某一点，她忍不住“嘶”地痛叫一声，又飞快忍住，咬着唇，清艳的脸微微扭曲，光洁的额上冒出汗珠。
这是一种习惯性忍痛的反射反应，经常受伤的人才会养成这种反应。
陆洧看着她，吴爷爷皱着眉问：“你其它部位有伤吗？”
李芜痛得脸色微微发白，说：“没有，就是腰。”
吴爷爷沉吟片刻，说：“你平时可能太紧绷了，要放松心情。年纪轻轻的，现在不爱惜身体，老了以后会很难受。我给你抓几副药，你不要怕苦，要坚持吃完。”
李芜咽咽口水，保证道：“我一定会吃完。”她讨厌生病吃药，但在这方面从不任性。她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吴爷爷脸上露出哄孩子的笑容，赞道：“乖娃娃！”转头看陆洧，立刻横眉眼对，“小洧进来帮忙抓药。”
“是。”陆洧低眉顺眼说。
一老一少进了药房，陆洧关上门，扶着吴爷爷坐下，不等他质问，便开口认错：“她的伤有我的责任。”他把昨晚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吴爷爷板着脸说：“你们俩有矛盾，可以沟通解决。她年纪小，冲动不懂事，确实有错在先，但你的手段太阴损了。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就这样拿来害人吗？但凡她之前受的伤再严重些，你会给她的身体带来终身的损伤。”
陆洧低头说：“我错了。”他承认他下手太狠了，应该更了解李芜一些再动手。她好像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坏。
吴爷爷说：“既然错了，就要负责任。”他的态度依然严厉。陆洧小时候陆陆续续在他身边养病过几年，学了不少东西。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陆洧的心理有点问题，缺了点人气。吴爷爷一直很严格地教导他，纠正他，支持他学表演。陆洧一直做得不错，但受到攻击，反应还是有些激烈狠辣。
陆洧点头：“嗯。她的伤要怎样处理？”
吴爷爷见他态度良好，终于稍稍缓和脸色，说：“要吃药，要按摩……你亲自处理，不能只花钱叫人做。”
陆洧再次点头，“我听您的。”
吴爷爷严肃说：“虽然认错了，但做错事还是要惩罚。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