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雾灾第一定律
次日一早，夜星恒在酒店楼顶坐上鬼新娘的轿子，但没有直接去抓变蛛，而是先去守秘人分院接上了夜柔，然后才去了丝梦森林。
气脉师的修炼需要采纳诡雾中的神性物质。夜柔自从醒脉之后就没有接触过诡雾，虽然一直在行气锻炼元神，但修为没有丝毫长进，眼睛也没有半点康复的迹象。
夜柔很听夜星恒的话，夜星恒说带她去修炼，她就上了轿子。
夜暖也想来，但被夜星恒果断拒绝了，撒娇也不管用。
这丫头好奇心重又闲不住，去了丝梦森林，肯定得缠着自己带着他一起去抓变蛛。
变蛛是专抓人类女性的，到时候肯定会像之前抓陆清岚一样对夜星恒充满警惕，导致抓变蛛的难度成倍上翻。
夜暖见哥哥态度坚决，立刻就服软，叮嘱两人注意安全后，便按照原计划跟着梦梦和陆清岚去逛街了。
鬼轿里，夜星恒把丝梦森林的情况给夜柔说了一遍。
夜柔听完叙述，摸到夜星恒的手，轻轻握住，细声细语地问：“你也修炼吗？”
夜星恒轻轻捏了捏夜柔的手，道：“我要去抓变蛛，你就坐在轿子里，新娘子会保护你的。”
夜柔眼盲，看不见表情和肢体语言，所以夜星恒和她说话时，大多会抓着她的手。
这个习惯是夜星恒给她治疗心理创伤时就养成的，每当她感觉不安时就会主动抓夜星恒的手，这时夜星恒只要轻轻地捏一捏、揉一揉，她就会感到安心。
十年过去了，虽然现在的夜柔已经相当独立了，但这个习惯却从未改变过。
但这一次，夜柔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捏捏小手就放松，而是更加紧张地握住夜星恒的手，问：“为什么要抓变蛛。”
夜星恒本来是不想让两个妹妹知道自己创建秘识会这件事的，但以夜柔的冰雪聪明和心思细腻，恐怕很难瞒得住，就算勉强瞒住了，也一定会让她担心。
而夜星恒知道，这种担心对她绝对是一种折磨，所以接下来，夜星恒就把秘识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夜柔抓着夜星恒的手，雪白的秀眉轻蹙着，竖着耳朵，很认真很认真地记下夜星恒说的每一个字，直到夜星恒把事情全部讲完，并在最后又强调了一遍「抓变蛛没有危险，我昨天已经抓二十多只了」后，才终于肩膀放松，舒展了眉心。
然后她沉默了几秒，轻轻抓紧夜星恒的手，道：“我也想加入秘识会。”
夜星恒想了想，道：“行，但还是老规矩，你只能做后勤。”
“嗯。”夜柔立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
……
接下来一整天，夜星恒都在抓变蛛，到了太阳快落山时，内景地里的变蛛编号已经排到了77。
也是在这个时候，顾承安发来了一条短信：『来司部一趟，有个失控者需要你救一下。』
夜星恒：『好，我马上回来。』
半小时后，司部大楼，地下五层。
夜星恒和梦梦跟在顾承安身后，来到第一道大门前。
夜星恒这次也和之前一样，用天蚕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遮住了相貌。
虽然局长这次没亲自带队，但顾承安手上有其亲手签发的通行证，所以守卫检查完证件便放行了。
三人就这么穿过三道安检门，转过两道金属走廊，最终来到了一间隔离室的合金门前。
顾承安打开银白色合金门上的观察窗盖子，向门里看了一眼，确认安全后，才输入密码，打开了大门。
门里是个十平米大小的正方形房间，顶高约三米，地板、墙壁、天花板都包着软垫，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白色拘束服的女人。
女人皮肤赤红，毛发全部脱落，眼白漆黑，虹膜淡金，脖颈、脸颊、额头、头顶，生出很多黑曜石似的角刺，每根角刺都只有小指大小，扭曲成不同造型。
来之前，夜星恒在办公室里看过这名失控者的资料。
言薇薇，女，19岁，xx电子厂车间工人，深渊系异化者。
农村户口，现在家里只剩一个79岁的奶奶和一个8岁的弟弟。
言薇薇的父母常年在城里务工，儿子和女儿都丢给老家的奶奶照顾。
言薇薇12岁那年，父母在工作中意外身亡，明面上写的是安全事故，但其实是被邪教徒做成了人祭。
言薇薇凭着父母的积蓄读完初中，16岁进厂打工，挣钱养活奶奶和弟弟。
应天城的活死人事件中，她为了躲避职工宿舍里变异的同事，接触到了诡雾，成为了异化者。
之后主动去公安局自首，被镇雾司招募为守秘人。
可是当她拿着第一个月的巨额工资，买了奶奶最爱吃的柿饼和弟弟最喜欢的咸蛋超人玩具，翻过两道山，笑着登上村头那条小时候经常带着弟弟一起玩青草滑梯的长坡后，看到的却是全村的老人与孩子被吸干了血，吊在村头的大榕树上。
镇雾司不知到言薇薇是在什么精神状态下发了那条求救信息，但守秘人小队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时，她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此时的言薇薇，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全身一动不动，即便隔离室的大门打开了，也没有半点反应，眼神始终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一个被丢弃的木偶。
不过保险起见，顾承安还是让梦梦先将她弄睡着了，才让夜星恒上手治疗。
片刻之后，言薇薇体内的神性物质被萃取干净，人也恢复了人类的模样，五官挺清秀的，可惜头发和眉毛在失控变异时都掉光了，现在是个光头。
夜星恒从她身上获得新能力是[扭曲魔甲]，能在体表形成一层扭曲力场，偏斜绝大部分物理攻击，以及同阶以下的火球术、闪电箭、寒冰箭、水弹术、风刃术等弹道魔法。
三人没有叫醒睡梦中的言薇薇，退出隔离室后，轻轻锁上了门。
顾承安道：“稍后会有三阶孵梦者给她做精神治疗，我们先回去吧。”
孵梦者途径的二阶序列称号是[读心者]，三阶序列称号是[治愈师]，前三阶的招牌能力都很适合做心理治疗，且比普通心理医生更擅长潜意识层面的治疗。
回办公室的路上，夜星恒在电梯里问：“偏僻山村都没有守秘人把守吗？”
顾承安答：“以前是有，但守秘人的总数太少了，只有人口较多的村子才能安排得上，但最多也就一两个守秘人。邪教袭击村子都是团伙作案，一两个守秘人只能白给，所以后来就改了政策，尽量把人口往城市聚集，偏远小山村就没再安排守秘人了。”
夜星恒明白地点了点头，道：“但是城市的雾灾太频繁，生活压力太大，大多数人还是习惯待在基本没有雾灾的偏僻地区。”
“是啊，”顾承安无奈苦笑，“雾灾第一定律，人口越密集的地方，发生频率越高，人烟稀少的地方则基本不发生。”
夜星恒听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便没再继续聊这件糟心事了。
三人回到办公室后，又聊了会儿天，了解了一下今天的工作情况。
庆幸的是，今天全城无事，一起异化失控事件都没有。
晚上大家没去食堂吃饭，而是在办公室里开了个火锅趴。
饭后，陆清岚和梦梦收拾桌子，夜星恒和祝小山洗碗，顾承安负责拖地，夜柔负责发呆。
把一切都收拾好后，夜星恒便叫了鬼新娘轿子，先把夜柔送回宿舍，然后自己去了巫夜住的酒店，继续为秘识会肝魔药配方。
接下来，夜星恒每天早上去抓变蛛，双休日还会带上夜柔去修炼，每天太阳落山时，如果有司部那边有人失控者需要治疗，夜星恒就回去一趟。
这种治疗平均每三天就会有一次，有守秘人，也有像夜明华那样的平民，比例大概是一半对一半。
但后来这些被治疗的人都不是深渊系的，所以萃取出来的神性物质没等炼化完成，就当场上交了。
夜星恒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当他抓到第1793号变蛛时，森林里忽然来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