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性污染
神梦之地……夜星恒好奇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车外灰雾弥漫，能见度同样是三米，可以看到茂密的草地和几个模糊的树影。
“所以这个‘神梦之地’就是诡雾的源头——你之前所说的‘那个世界’？”夜星恒问。
“对，”陆清岚点头道，“我左腿的包里有符，你先把车里结界补一下，我慢慢给你解释。”
这辆轨道装甲车里贴了很多符，但刚刚那场车祸导致一些符箓或损坏或脱落了。
夜星恒听话地走回陆清岚身旁，从她腿环的皮匣里找到厌胜符，为车中缺符的地方补上。
他贴符的时候，陆清岚也向他解释了这场车祸的原因：
“诡雾出现时，神梦之地的入口也会随机出现在诡雾覆盖的区域。我们运气很差，刚巧撞上了。”
夜星恒想了想，道：“那入口应该离我们不远，我可以背着你回去。”
陆清岚轻轻摇头：“之所以叫[入口]，就是因为它只能进不能出。要出去，必须找到[出口]才行。”
夜星恒思索了几秒，道：“所以上面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失踪了吧？”
陆清岚赞许微笑：“没错，运气好的话，守秘人很快就会来了，我们只要等在这里就好。”
夜星恒先是点头，接着眉头皱起，道：“这场雾灾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这个入口之前一直没发现吗？”
陆清岚无奈摇头：“入口和出口不一样，数量很多，且位置随机刷新。这个入口应该是今天刚出现的，而且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在厌胜结界内的，出现了——也不会持续太久。”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明显消沉了几分。
夜星恒眉头微挑，向其确认：“所以运气不好的话，等守秘人赶到列车失踪地点时，入口可能已经消失了？”
“是的，”陆清岚轻轻苦笑，“如果半小时内守秘人没来，那就不会来了。不过到那时我的伤势也应该好差不多了，我可以带着你去找出口了。出口都是固定的，目前应天城的出口已经全找到了，全都有守秘人守着，防止神梦之地的东西跑出去害人。”
夜星恒看向车外的灰色迷雾，好奇道：“为什么叫[神梦之地]？”
陆清岚转动脖颈，警惕地寻望着各个车窗，声音压低道：“因为这里是古神的梦境，生活着很多古神的子嗣与眷族，人类猎而食之就能获得神性，成为超凡者。”
古神……神性……夜星恒心中一动：[诸神尽炼]的本质不就是[炼化神性]吗？
他想了想，问：“[古神]和我们传统文化中的神，有什么不同吗？”
“有很大的不同，”陆清岚道，“古神在人类文明诞生前就亘古存在了，而人类的神大多是人类文明诞生后孕育出来的。事实上，除了各种无从考证的创世神外，人类文明中很多神其实就是超凡者。”
夜星恒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个世界的神话传说与前世所知的存在些许相似之处，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神大都是超凡者，那前世的那些神会不会也都是真实存在的呢？
他没有在这个无关痛痒的联想上多费时间，拉回思绪，重归正题，问：“超凡者和异化者有什么区别吗？”
却听陆清岚答：
“异化者本质上也是超凡者，但我们说的超凡者通常是指[升华者]。
“异化者是被诡雾污染异变成的超凡者，能力都是随机的，超凡之路上限不高。
“升华者则是通过魔药成为超凡者，能力是自己选的，超凡之路上限很高。”
夜星恒撕开牛肉干的包装袋，在陆清岚身旁盘腿坐了下来，边吃边道：“也就是说，超凡之路不止一条？”
“是的，目前已知的完整途径有二十四条。”
“这么多，都是怎么来的？”夜星恒惊讶挑眉。
陆清岚想了想，道：“大部分都是人类在与诡雾对抗的漫长岁月中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但也有几条路径是最近数十年忽然冒出来的，一出现就直接是完整的途径。”
“完整的途径？”
“对，如果一条途径能让普通人晋升九次，那它就能被称为完整途径。”陆清岚道。
“为什么一定要是九次？”夜星恒问。
陆清岚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九次就是极限了吧。啊，这是我自己猜的。有关超凡者的知识都是分保密等级的，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最低级的常识，更高的我就不知道了。”
夜星恒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话题道：“所以升华者的实力也分为九个等阶？”
“是的，但不只是升华者，异化者也可以用这个标准来划分等阶。”陆清岚进一步解释道：“超凡晋升的本质是神性的质变，等阶越高，神性就越高，但受到的神性污染也越强，所以大部分升华者到了三阶就不再晋升了，绝大多数异化者也都是三阶以下。”
“神性污染？”夜星恒抓到了一个关键词。
“对，神性污染。”陆清岚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表情严肃道：“人在获得神性的同时也会被神性污染，所谓超凡者，不论是升华者还是异化者，其本质都是被神性污染的人。而神性污染的本质就是变成古神的眷属，甚至是子嗣。”
神性污染的本质就是变成古神的眷属，甚至是子嗣？！
夜星恒心中骇然。
诸神尽炼不就是把炼化目标变成我的眷从吗？
难道——我也是古神？！
夜星恒的心脏怦怦狂跳，他调整着呼吸，使自己快速镇定下来，思索了几秒后，问：“猎杀古神的眷嗣，不会引起古神的报复吗？”
陆清岚轻笑：“报复不至于，古神的眷嗣都是祂们做梦时无意识生出来的，你会在意自己在梦中呼出去的空气吗？”
夜星恒摇摇头，表示不会。
却见陆清岚苦笑道：“但你呼出去的‘空气’却恰恰相反，它们会疯狂地迷恋你，要么渴望着重归你的体内，与至高无上的创造者融为一体，要么渴望得到你的恩赐，为你诞下更多子嗣。”
夜星恒闻言忍不住皱眉，心说：还好是比喻成空气，要是比喻成别的排出物，那可就太瘆人了。
陆清岚见夜星恒这副反应，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道：“现在你明白神性污染有多可怕了吧？”
夜星恒想象了一下屎尿屁忽然成了精，疯狂地想要重回他体内、给他生孩子的画面，顿时san值狂掉。
他吓到一个哆嗦，赶紧断掉后续那些不可描述、不可名状的想象，整理思绪，重归正题道：
“所以被神性污染的人，也会出现这种疯狂的念头？”
“聪明。”陆清岚微笑点头，眼中透着赞许。
夜星恒又问：“所以你之前说的‘疯子’，就是指这种人？”
“没错，”陆清岚再次点头，蹙起柳眉，语气厌恶道：“这世界上除了镇雾司外，还有很多超凡组织，其中有些与我们合作，有些隐世中立，但也有不少是由这些疯子组成的邪教。”
“那‘气味’呢。”夜星恒问，“你之前说‘我已经沾上气味了，那些疯子很快就会找到我’，找到之后会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让你加入邪教呗？”陆清岚疑惑道，“你之前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到这就变笨了？”
夜星恒摇头：“我问的不是目的，是手段。”
“手段吗……”陆清岚想了想，答：“大概是会先利诱，利诱不成就威逼。通常都是把你的至亲之人抓起来，要挟你为他们做事。”
夜星恒无语，他本以为那些邪教组织会有什么控制人心的诡异能力或超凡手段，结果……就这？
然而，诸邪不侵的他还偏偏就怕这种朴实无华的下作手段。
此刻他眉头微皱，脑中已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妹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