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兄弟就是大气
男孩迟疑，朝他走了过去。
“陈寒，你小子忘恩负义！”见他真的朝沈忌走过去，杀马特中有玩家怒斥。
沈忌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单手稳稳托着m82a1。
砰！
陈寒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扣动扳机。
m82a1是反物资器材，杀伤力极强，哪怕这玩家的身体素质比旧世界的普通人强，那也扛不住这一枪。
当场被打出个大窟窿。
沈忌没说话，慢悠悠喝着可乐。
砰、砰
地库里回荡着枪响，剩下的这几个杀马特没一个逃得掉。
“哟，都解决了？”胖子回来，衣服沾了些血渍，“这不比我敲天灵盖暴力？还让我费劲儿拖出去解决”这话略有点怨念。
咚。
陈寒浑身都在抖，两腿一软，膝盖骨直直杵在地上，稚气未脱的脸上眼泪肆意流淌，憋了很久才哭出声儿。
沈忌收回家伙，楚昊耐人寻味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兄弟的心思比他还深。
“行了，别哭了，哭有啥用啊？这是末日。”
胖子扯了块布递给陈寒，目光落到脖子系着钢筋绳的诡物上，拍了下陈寒的肩膀问：“这是他们拴在这儿的？”
陈寒也不嫌弃那块布有血腥味，胡乱擦了脸，回头目光幽深又似有点悲伤地看了眼那只诡物：“它还没变身之前是我姐。”
“啊这”胖子一愣，登时没话了，只好朝沈忌看过去。
他觉得这小兄弟贼冷静，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都这么强大了吗？
沈忌收了凉椅，分别给两人拿了两罐冰可乐。
胖子美滋滋接过：“我兄弟就是大气！”
沈忌没接他的话，觑了眼那只瑟缩在角落里的诡物，看样子还残存一些人类记忆，这些诡物越往后就会越忘记自己曾是个人，只剩下进食的本能。
眼前这只显然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人类的记忆和本质。
陈寒看着手上的可乐，开了之后朝那只诡物走过去，半蹲下来，把可乐小心递到它面前，小声说：“姐，尝一口，很解渴的。”
胖子瞪大眼睛，压着声儿说：“他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这玩意儿现在喝一罐少一罐”
话到一半见沈忌没说话，只好悻悻闭嘴。
诡物瑟缩在墙角，灰乳色只剩下一个点的眼睛看了看陈寒，有那么一刹那扩大了几丝，喉咙里发出粗犷的声音：“寒、寒寒”
陈寒的手微微发颤，举着冰凉的可乐说：“姐，喝一口，解渴。”
“走、走”诡物紧紧抱住自己，喉咙里的声音模糊不清，但它极力收着口器的样子，显然认出来这是她的弟弟。
陈寒红了眼眶，哽咽着说：“姐，喝一口，很甜的。”
“喝一口我就走。”陈寒补充。
诡物迟疑，剩下只有二十来公分的口器小心伸进可乐罐中，发出“嘬嘬”的声音。
“姐，解渴了吗？是不是很甜，很好喝？”陈寒边问边小心靠近，另一只手缓缓摸向别在小腿上的匕首。
“走了。”
沈忌注意到这细节，瞥了眼跟着红了眼睛的胖子，面无表情朝地库出口走去。
楚昊吸溜了下鼻子，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
噗嗤——
就在诡物吸取可乐时，陈寒握在手里的匕首猛力刺进它的脖子。
“嗬嗬”正美滋滋吸着可乐的诡物抽搐挣扎，绿豆大小的瞳仁逐渐恢复成人类正常模样。
“小、小寒活、活下去。”
陈寒听到这话，泣不成声，握着匕首的手在发颤，直到怀里的诡物彻底失去生机，他才缓缓说：“对不起，姐。”
地库外，胖子忍不住问沈忌：“你说他下得去手吗？”
沈忌没说话，目光看了眼从地库里走出来的陈寒。
陈寒目光凉凉地看了眼胖子，视线落到沈忌身上，“我带你们去拿物资。”
他兀自带头走在前面。
沈忌刚要走就被楚昊按住了肩膀，小声说：“这小子瘆得慌，你真信他？”
沈忌觑了眼他手里的烧火棍，“你一棍子下去，天灵盖都成末了，有你瘆得慌？”
楚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形势所逼吗？反正哥是不会害你的，这点你放心。”
沈忌不吭声儿，收回视线跟上陈寒的脚步。
从地库出来，天色已经亮了，太阳一出来，那种强烈的灼烫感爬上皮肤，像要扒了皮一样。
“小子，还有多久？太阳晒得烫死了。”
楚昊大声追问，浑身的汗跟下雨似的。
“就在前面。”
陈寒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兄弟，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有问题？看咱俩的眼神冷嗖嗖的。”楚昊凑到沈忌旁边说。
沈忌说：“有问题也不怕，谁干得过你的烧火棍？有点信心。”
楚昊对他的话很怀疑，两人跟在陈寒身后走着。
沈忌调出电子屏查看庇护所标记点，陈寒去的方向是个水汇所。
水汇所很大，一脚刚踏入大堂，浓浓的血腥和恶臭飘来，十分上头。
“他们把水汇所的男员工全都杀了，丢在那里。”
陈寒抬手指了指。
“一共多少人？”胖子追问。
陈寒摇头：“一百多个吧，后来陆陆续续又杀了不少，有些是客人。”
“我姐是这里的技师。”他补充，迈着步子踩上已经被鲜血染成褐色的步梯。
沈忌视力好，朝陈寒指的方向看去，能够清楚看到堆叠在一起的尸体，像一座小山。
“预警刚开始，光头就带着他手下来了这里，杀人对他们来说好像是游戏。”
陈寒继续说着，“这里的女孩，没有一个逃出他们的磨爪，他们玩腻了，死都是痛快的。”
他在双扇大门前停了下来，朝沈忌看了一眼，推开双扇门。
房间里窗帘拉得很严实，没有光亮透进来。
陈寒轻车熟路走过去。
哗——
窗帘拉开一条缝儿。
沈忌和楚昊同时皱眉。
房间里，玩家的四肢和脖子都被钢筋绳绑着，一丝不苟地挂在墙上。
“这我现在回去重新敲他们天灵盖，他们疼不？”
胖子扭头问沈忌。
沈忌淡淡扫了一眼，看向楚昊说：“你们处理。”
说完他出来打量着外面的走廊，地毯的颜色很深，不知道吸了多少鲜血。
“喂，我不行啊！”楚昊怪叫，但很诚实地跟着陈寒把玩家放下来。
“小、小寒帮帮姐，杀了我吧。”解脱束缚的女孩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目光乞求地望着陈寒，蜷缩的身体在不断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