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海中北冥
跖阳城不攻自破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金都。明妃与金灵儿欣喜若狂,这对于金国来说,自是一个莫大的喜讯。
“母妃,灵儿想去青州找卫尘希望母妃能同意。”傍晚时分,金灵儿到了明妃的寝宫,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灵儿,此事待你父王班师回朝后再议,可好?”明妃耐心的说道。对于灵儿的改变,明妃当然是看在眼里。但是明妃也很清楚,灵儿毕竟是大金国的公主,其之婚事必须要经得金国主的同意。
“母妃,父王回朝,至少还需十来日到半个月,跖阳城之事已经尘埃落定,灵儿一天也不想耽误了。”金灵儿语气坚定的说道。
“”灵儿,此去青州千山万水,娘亲确实不希望灵儿去冒险。但是也理解灵儿的心思,这样吧,从金禁军中挑选两名高手,护送灵儿去一趟青州,待灵儿见到了卫尘后,再回来。”明妃的安排,自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
虽然金灵儿不想有人跟着自己碍手碍脚,但是也很清楚,娘亲做的决定,自己不能反驳,否则极有可能出不了王宫。
次日,三匹快马疾速离开金都,往青州方向而去。马背上有两位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的一男一女,另外还有一位面如温玉的公子小哥。
卫尘与苏舟两人,置办了几件御寒的衣物后,次日就离开了北海关,往北冥山方向而去。一路上沿途的风景,越来越荒凉。
“大哥 ,听说北冥山与大陆隔海相望,算是一座孤零零的孤山。为何北冥仙君会约大哥到此?”苏舟看着几无人烟的大地,疑惑的问道。
“舟妹,北冥仙君乃世外高人,其这样做肯定有特别的意思。具体什么原因,现在我亦未知。只能等见到仙君后,再问个明白。”苏舟的问题,卫尘确实没有答案,只能如实回答道。
苏舟歪了歪脑袋,樱桃小嘴一翘,暗暗的琢磨起这事的原因。
两人策马又行了两日,前方果然出现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在海平面上,隐隐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山峰孤零零的长在海中,如同被天神故意插入海中的一根天柱。
“大哥,上苍造物怎地如此神奇?居然会在茫茫大海中突显一座高山。”苏舟指着遥远的海中北冥山,不由得惊奇的叫道。
“舟妹,或许那山有神奇之处,故而才会与世隔绝,只是我等愚昧不知罢了。”卫尘微微一笑,眼睛一直看着远处的高山,心中却想着该如何渡过去。
“大哥,此地荒无人烟,可如何渡到北冥山?”苏舟见卫尘打量着四周,知道其之意思,故而笑着说道。
“舟妹,若是没有木船可渡,我等只能是伐木为舟,明日一早渡过去。”卫尘一眼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指了指说道。
苏舟看了看那蔚蓝的大海,与遥远的北冥山,忽然想起前些日子黄陵江的土龙怪,心头莫名的泛起一丝恐惧。
“舟妹无须担心,这北冥山距离大陆虽远,但是依照卫尘划木筏的速度,应该可以一日之内到达。”卫尘看出了苏舟的担心,胸有成竹的说道。
“大哥,舟儿有大哥在身边,自是不会有一丝恐惧。我只是担心,此山远离大陆,若是欧阳姐姐到了此处,可如何渡过如此辽阔的大海而能到北冥山?”苏舟的话,让卫尘一怔。
卫尘确实没想到,这欧阳璟雨若是到了此处,该如何过去。当时在上京时,自己也只是说好无论如何,以三个月为限到达本冥山。这茫茫大海,真得有可能会将欧阳璟雨阻隔在了大陆这头。
卫尘的思绪,随着这茫茫大海起伏不已。
卫尘思索了一阵,对苏舟说道:“舟妹,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然已经到了此处,就先到那片小树林,做个木筏。明日一早,先渡海过去。若是欧阳师妹到此,或许不能渡海会在此等着。若是能渡海过去,那我等在北冥山再聚亦未尝不可。”
苏舟知道卫尘的心思,其实远在海上的北冥山,就算渡海过去亦不知有无凶险。若是自己过去能见到北冥仙君最好,若是不能遇到,其实欧阳璟雨有没有渡过去也无妨。
苏舟点了点头,接话道:“那就依大哥所言吧。”
卫尘两人策马往小树林而去,有道是望山跑死马。看起来并不遥远的小树林,两人亦跑了半晌之后才到。
待两人一到那小树林,才发现此处亦是人迹全无。海风呼呼的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的声音,似乎海底的鬼怪的哭泣声。
苏舟闻到这瘆人的声音,不由得身子往卫尘身边靠了靠。卫尘沉声说道:“舟妹无需害怕,这些应该都是海边的针松树,那叶子细长如针,海风来时树叶飞舞才会发出这声音。”
苏舟闻得卫尘这般一说,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树林,果然如其所言。这些树皆是针松树,因为常年在海边受到海风的吹拂,每一颗树几乎都往陆地方向有点倾斜。但是即便如此贫瘠之地,这些针松树依旧顽强的生长着,傲然向天空伸出自己并不笔直的树干。
“大哥,这些树能做成木筏吗?”苏舟见树木几乎都是歪歪斜斜的,有点担心的问道。
“舟妹放心,这些树是做木筏的好料子。”卫尘亦不多话,挑选了几颗看起来粗壮一点的针松树,抽出玄冰剑三下五除二就放倒在地,去掉枝丫后并排在一起。
卫尘又将两匹马的马缰绳,全部解下做了绑木筏的绳子。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一个牢固的木筏,就出现在苏舟的眼前。
“大哥,这木筏可真是简单。”苏舟打趣的说道。
“舟妹,简单倒无妨。只要能用就可以。说不定回来时,北冥山会有木舟可渡,无需这木筏了。”卫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微微一笑的说道。
日落时分,一抹嫣红的晚霞映照在海面上,海平面荡漾着五彩斑斓的波纹,无数的的海鸥掠过海面,仿佛要将这夕阳的余晖带回巢穴。
卫尘与苏舟两人漫步在沙滩上,看着清澈的海水,轻拍着金黄色的沙滩,各色各样的小贝壳在海水的掩映下时隐时现,一种从未有过的静谧感,油然而生。
苏舟偷眼打量着卫尘,夕阳将其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轮廓分明的线条,在明亮与阴影中时常交错。夕阳的余晖,仿佛变戏法的老人,将两个人沙滩上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苏舟跟在卫尘的身后,轻快的脚步踏在柔软的沙滩上,任凭海风轻拂着自己的柔发。
夕阳终于跃下了远方的海面,卫尘在小树林内生起一堆火,跳跃的火苗,将苏舟的粉脸映照的红扑扑的,火堆偶尔发出的啪啪啪啪的树枝爆裂声,掩盖了两人的心跳声。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有深爱的人在身边,有烤的焦香的海鸟,有无限遐想的满天星斗,当然还有卫尘温柔如水的目光。
翌日清晨,苏舟一眼睁开,见自己的身上盖了卫尘的外套。晨曦中的卫尘,正在沙滩上练功,头顶冒着丝丝的汗气。
苏舟从行囊中拿出干粮,满怀喜悦的朝海滩上走去。
“大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苏舟嘤嘤叫了一声,卫尘转头咧嘴一笑,摆了摆手道:“舟妹,怎地不多睡一会?”
苏舟满脸红晕,低声说道:“大哥都起来练功了,舟儿岂能做懒虫。”
卫尘听着苏舟的柔声,想起昨夜情不自禁的温存,不由得心头一热。
“舟妹,我等一会就要渡海过去北冥山,舟妹若是害怕风浪,可在这小树林中等卫尘。”卫尘沉声说道。
苏舟闻言眼睛一红,急声说道:“大哥怎地又要支开舟儿,就算再多凶险,有大哥在我又有何惧。”
卫尘见苏舟着着急的样子,忙不迭的解释道:“舟妹莫急,卫尘只是,只是担心海上凶险,不想让舟妹涉险而已。”
苏舟见卫尘如此在意自己的话语,心内一甜,柔声说道:“大哥,舟儿此生就是大哥的人,今后切莫提起这些见外的话,可好?”
卫尘往前一步,一把搂住苏舟入怀中,动情的说道:“苍天在上,我卫尘此生若是有负舟妹,就让我天雷轰顶,不得好死!”
苏舟闻言泪眼汪汪,忙一把捂住卫尘的嘴巴,连声说道:“大哥 ,快呸呸呸,不许说任何不吉利的话。”
卫尘闻着苏舟身上传来的女孩子的香气,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大哥,我等还是尽快整理好木筏,尽快先渡去北冥山吧。”感觉到卫尘呼吸渐重的苏舟,一边想挣脱着卫尘牢固的臂弯,一边又巴不得卫尘能欲语还休。
卫尘被苏舟这么一提醒,顿时如醍醐灌顶。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的说道:“多谢舟妹提醒,不然卫尘差点忘了还需渡海。”
苏舟抿嘴一笑,卫尘这尴尬的笑容,却是自己心底的欢喜。
卫尘定了定神,将昨日做的木筏,拉到了海边,又将准备好的行囊有用之物放在木筏上,对苏舟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有请舟妹,登临我这远洋大船。”
苏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故作模样的踏着方步,上了木筏,点了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这远洋大船果然是够宽敞,够气派。”
卫尘哈哈一笑,推木筏入海,划起一根木桨往北冥山方向而行。
早上的阳光,温热的照在海平面上,微风吹动海水,轻拍着木筏。苏舟站在木筏上,看着卫尘如渔夫般的划桨,卫尘经常抬头,两人一对视,皆是温热的会心一笑。
“舟妹,我预计日落之前,一定可以到达那北冥山。”卫尘用手一指那遥遥在海中的高山,语气坚定的说道。
苏舟拿出手帕,给卫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柔声说道:“有大哥这老水手在,估计都不需到日落就能到。”
卫尘卖力的划桨,木筏顺着海流很快的就往北冥山而行。卫尘正自高兴时,忽然发现海面渐渐不再明朗,抬眼一看天空,不由得心内一沉。不知何时,一大片乌云,已经遮掩了天空。海上的风,开始越来越大。海水拍打着木筏,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渐渐苏醒,似乎要吞噬了身边的一切。
“舟妹,快抓牢木筏上的缰绳。”卫尘大声的叫着。苏舟此时亦已经感觉到明显的不对劲,大海仿佛一个暴怒的巨人,开始了他的疯狂。
刹那间,一阵劈头盖脸的大雨,直扑扑的砸落下来。海风咆哮着怒吼,一阵阵的海浪,肆无忌惮的拍打着木筏,苏舟吓得浑身颤抖,紧紧的抓住木筏的缰绳。
“舟妹,不要害怕。大海就是这样的善变。海浪再大,其也能耐我何!”卫尘一声高呼,让惊骇中的苏舟稍稍有点安定。
“大哥,怎地会变化这般大?”苏舟看着半人高的巨浪,层层叠叠的直涌而至,眼神惊恐的说道。
“舟妹,海上全无一丝遮拦,稍微有点风就会掀起大浪。只要沉下心来,自是无妨。”卫尘暗暗催动体内真气,稳稳的将木筏控制在脚下。
就在此时,一个巨浪忽然涌来,木筏被抛上了半空,又重重的跌落海面上,苏舟一声惊叫,行囊等物品被海浪全部卷走。
“大哥,大哥。我等不会就死在这海中了吧!”苏舟带着哭腔,话音焦急的问道。
“舟妹,不要害怕。有卫尘在!”卫尘的眼神,发出骇人的光芒,紧盯着眼前的一波波的巨浪。
木筏在巨浪的不停拍打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卫尘定睛一看,忽然心头一沉,那捆绑木筏的缰绳,不知何时断了一条。
这个木筏,全靠四条缰绳捆板在一起,若是缰绳断裂,那卫尘就算有武功再高,亦不能飞渡这茫茫大海!
“舟妹,快抱住卫尘!”卫尘一声急叫,让惊骇中的苏舟,更是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