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又一年除夕
这个雅间的位置和里面的摆设都是坊内的独一份，平时并不接待其他客人进来，只有司空婉来的时候这个雅间的门才会打开。
司空婉进去后，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在蔡老六的吩咐下，桌上就摆满了一大桌菜。
司空婉哪里有那么大的胃口，所以基本上都是每道菜稍微尝上一两口，一个来回下来就已经饱了。
临走之前，她特意嘱咐道：“这些菜不用往下撤了，直接装好，我带回府里。”
负责在屋内服侍的几人，有些惊讶的对看了一眼，毕竟别说司空婉贵为一国公主，哪怕就算是一般的世家小姐也不会如此节俭。
于是这种在普通百姓身上无比正常的行为，出现在司空婉身上时，立马就让人对她凭空生出更多敬意。
在司空婉走后，那几人很快就将这事在坊内传开，之后又从柏翠坊传至整个砚都，再之后又传至全国。
一时之间，司空婉这种勤俭的德行更被尘国百姓奉为一则美谈。
司空婉听到后，只是一笑置之。
她看着院中的梅花，以及在院内忙着挂灯笼的几位侍女，这才恍然记起过了今天她就又该再长一岁了。
“过完年就该二十五了，这下真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一旁的暮云听到她在自言自语，好奇的问她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反问暮云道：“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现在二十二，等过完年就二十三了。殿下，您问这个干嘛？”暮云好奇的看着她。
司空婉笑了笑：“你虽然是暗卫出身，但也没有签卖身契给我，总归还是要像普通人一样成婚生子的。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合眼缘的男子，要是有合适的，我替你撮合撮合。”
暮云愣在原地，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绯红，还没等她开口，少七就从院子外面进来了。
“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今年的利是银发到每人的手里了。”
司空婉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暮云：“你怎么想的？”
暮云有些紧张的拿眼偷瞄了下少七，又看向司空婉，最后为难的摇了摇头：“没有，殿下，我暂时没有看中的人。”
“奥，这样啊，那等哪天你有了看中的，来告诉我就行。”
说完，司空婉转身进了屋里取暖。
少七这才看向暮云，一脸疑惑的追问：“刚才殿下问你什么？”
“问……殿下问我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暮云撇了撇嘴，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少七‘切’了一声：“我就随口一问，你还拿起架子来了，真以为我多关心你呢。”
“你……”暮云有些生气，当然她也存了试探的心思，所以故意道：“殿下刚才问我有没有中意的人，想要替我许配个好人家呢。”
少七脸色一滞，神色复杂的望着她，问：“那你怎么说的？”
暮云心里暗道他真蠢，她刚才不是已经当着他的面回答过了吗，现在还要多此一举的再问一遍。
她转过身，往长廊的另一边走。
少七直接跟了上去，“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暮云见他跟着自己，脚步也随之加快：“听见了，但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忙，不想回答你，可以吗？”
少七不再跟她了，直接转身跨过围栏，从中间穿了过去，然后在长廊的拐弯处拦住对方。
“你挡我路干嘛？”暮云不解的看着他，甚至觉得对方是在找自己不痛快。
“殿下问你，你是怎么回的？”
“你管我怎么回的，反正你又不娶我，管我的事情干嘛，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替你掌掌眼不行吗，万一你识人不清被骗了，将来殿下还不是得替你操心。”
暮云听到这话，瞬间火冒三丈，她猛推了少七一把：“你才会识人不清呢，我没你想的那么弱智。你放心，我将来嫁的那个人肯定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慈悲，说什么替我掌眼，我看你就是想嘲笑我。哼……走开。”
少七看着她从自己旁边走过，许久后，才喃喃了一句：“我没那个意思。”
说完，他突然烦躁起来，直接把脚边的一块小石头踹飞了：“我真是……唉。”
……
到了晚上，司空婉还像以往的除夕夜那样，将大家聚到一处。
不过今年和往年不同的就是，没了寿女的身影。
大家也都怕她难过，所以刻意不提寿女的名字。
司空婉将给他们准备的利是拿出来，笑道：“这一年你们几个都辛苦了，银子虽然不多，但也至少能讨个喜意。”
暮云率先接过自己的那份，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两锭金子和四锭银子，她激动的不行，又凑到一旁去看斩风的，对方的要比她多两锭金子。
但是她一点都不嫉妒，反而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毕竟斩风和少七一样都是自幼跟着司空婉的，她当然比不了。
看完斩风的，她下意识又想去看少七的，但是一想到白天两人闹过别扭，她就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坐了回来。
少七的利是银和斩风一样，他只拆开看了一眼，向司空婉谢恩后，便将银子收了起来。
司空婉扫了眼他们，察觉到今晚的气氛有点怪，但她也没有心思去问，而是坐在火炉那边认真的烤火。
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裴修的身体，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对方再重病一场，这样攻打纪国的事情说不定今年就不了了之了。
她想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斩风递过来的地瓜，最后还是暮云提醒她才察觉。
她接过那块已经被剥好的地瓜，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斩风，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
斩风难得的笑了笑，他解释道：“小时候家里穷，父母每年除夕夜都会烤地瓜给我们吃，时间长了，我也就跟着学会了。”
这个话题一被提起，立马就引起了暮云和少七的共鸣，他们也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司空婉静静的听着，虽然心思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但至少从外表来看她听得还是挺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