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想讽刺我就直说
随着柏翠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近半年多以来一直在朝上隐身的司空婉再次被人们提起。
那些夫人、小姐都还算谨慎，无非是聊些最近坊里又推出了什么新的活动之类的话题，但那些富家公子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因为家境优渥，颇有些才学，故而恃才傲物，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时，几盏黄汤下肚，就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胡说。
起先他们猜测司空婉近些日子在朝上隐身，肯定是被皇帝压制住了，随后又开始痛骂她说这是她该有的报应。
当然他们要是只骂骂这些也无伤大雅，但坏就坏在这些人一喝醉了酒就开始想些龌龊事，他们竟然开始议论起司空婉这么大年纪还不嫁人，说她成了老姑娘。
“老姑娘是不假，但说句实话，我前两年见过她，不得不说，那模样那身段还真够味儿，可比京中的这些花魁强上百倍呢。”
有人咳了一声，提醒道：“张兄，这话可不能说，那位毕竟是公主，要是传出去……”
“你怕什么啊？这里隐蔽的很，没人会知道。何况咱们只是私下说说，又没放到台面上讲，你也太胆小了。”
“就是就是。”
“我看她不嫁人估计是没人敢要，满砚都的人谁不知道她当初让家仆选了好几位男宠进府，估计她早就被那几个男宠玩烂了。”
“呵呵，那几位男宠也是好福气，竟然能享用得了这样的美人。可惜了，要是让我跟她共度一夜，保准儿比那几个男宠还让她流连忘返。”
“哈哈哈……”
众人大笑，举起酒杯又喝了起来。
次日，这些话就被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宫里以及公主府。
司空婉听完，还没表态时，一旁的暮云就已经气的快翻白眼了，她厉声骂了几句，当即就跟司空婉请示要把那几个嘴贱的狗杂碎带回来好好惩治一番。
司空婉没说话，而是看向少七，问他的意思。
少七回道：“按照我国律令，对公主大不敬者，轻则发配边远苦寒之地，重则斩首。所以我认为殿下不必跟这些无耻之辈计较，直接按律法行事就好。”
司空婉也是这么想的，她点点头，示意少七去办。
少七躬了躬身，很快就走了出去。
大概两个时辰左右，他才从外面回来。
当时司空婉刚用完午膳，问他道：“事情办好了？”
少七摇摇头：“殿下，宫里的人先咱们一步传旨，那些人已经被关押起来了，按照刑部那边的说法，说是要将他们凌迟。”
凌迟在历朝历代都算是极刑了，司空婉不同情这些人，但是贸然动用极刑只怕会引起朝野和百姓恐慌。
她道：“备马车，我去宫里一趟。”
“是。”
马车很快就备好，司空婉换了身轻便些的衣服，围了件浅色披风便去宫里了。
裴修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在暖阁，见到她来，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司空婉没有绕弯子，直接跟他说了来意，裴修听完，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她：“照你这么说，我替你出头还出错了？”
司空婉不知道怎么回他这句话，只能避开不谈，接着道：“你要处死他们我没意见，但是没必要动用极刑，尘国律法已经稳定施行了多年，如果因个人私心而随意修改的话，那么也就失去了它的权威性。”
裴修的手腕随意的搭在右膝上，他往后靠了靠，嗤笑着看向她：“妇人之仁。”
“说我妇人之仁也好，假仁慈也罢，总之按照律法规定这几个人的罪最重只是斩首，而不是凌迟。”
“可以，听你的。李良海，进来。”
李良海很快就从外间走了进来。
“去刑部，把那几个人的凌迟改成斩首，用不着再挑时间了，即日问斩。对了，问斩之前，先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
“是。”李良海面无表情的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裴修又转而看向司空婉道：“这总行了吧。”
司空婉不语，她走到椅子那里，才坐下开口：“他们不过说了几句上不得台面的龌龊话而已，你就动了这么大的怒，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了？”
“想讽刺我就直说，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裴修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司空婉笑了笑，没再开口。
她在宫里又坐了半个多时辰，李良海就回来复命了，他甚至还把那几个人的舌头也带了回来。
裴修打开盒子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司空婉虽然没有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但也闻到里面浓浓的血腥味，不由得一阵干呕。
“拿出去吧。”
李良海点了点头，接过盒子走了出去。
因为行刑的时候他也在场，身上被溅上了几滴血迹，他将盒子交给其他的小太监去处理后，自己就先回了瑞竹轩。
彼时，映月正在院中修剪花枝，见到李良海回来，赶忙上前行礼。
李良海看她一眼，问：“高远呢。”
“他去尚衣局了。”
李良海这才想起是自己吩咐他去的，于是便让映月替他更衣。
映月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手清洗了一下后，去了屋里。
她拿着准备好的衣服，刚走到对方跟前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不动声色的一瞥，就看到对方衣服上的血迹。
映月觉得那肯定不是动物的血，所以给他解扣子的时候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
李良海低头看了看她，也没有计较她的生疏，等她替自己更完衣后，便又离开了。
映月猛地松了口气，她将李良海换下来的衣服拿在手里认真的看了看，果真看到好几处新鲜的血迹，她赶忙将衣服胡乱一团，然后就拿着送去了浣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