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春苏剑
言尽于此,司空婉也没必要再多说,她在暖阁内又待了一会儿便找了借口回府了。
大后日清早,她刚用过早膳,便听到外面小厮来报说李言在府外候着。
司空婉想了想,道:“叫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李言便被领了进来,虽然才隔了几个月不到,但是李言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憔悴了不少。
想来也能理解,毕竟烟嫔死后不久,他们的亲生母亲孙氏就因过度悲痛郁郁而终,再加上李家也因为烟嫔的事情全被降级,全家人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们几人,如此心力交瘁之下,还能强撑到现在,也算是不错了。
“坐吧。”
李言没坐,‘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叩头谢恩道:“臣不敢坐,臣这次过来是特地来谢殿下的,要不是殿下从中斡旋,臣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回来了。”
司空婉见他还算机敏,没有把李家的事误会成是自己的主张,所以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走上前,虚扶了对方一把,道:“李大人,在我这里就不必这么拘束了。”
李言这才站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司空婉回身坐回原位,看向他道:“李大人,想必以你的聪慧,应当能看的出来,如今我在朝中也做不了什么主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在正宁县待这么久了。”
李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往外面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莫非是陛下已经掌权了?”
司空婉但笑不语,过了片刻后才道:“陛下是九五之尊,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我只是先帝钦点的辅臣罢了。”
李言听到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被公主当成了弃子,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他当即跪下道:“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要不是殿下,我估计就要碌碌一生,哪里还能有之前的荣耀。所以不论何时,只要殿下开口,李言甘愿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话正中司空婉下怀,她笑道:“李大人真是说笑了。你现在既然官复原职,以后一定要尽心竭力的为朝廷尽忠尽职,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起来吧。”
“谢殿下。”李言随即站起身来。
司空婉往外看了一眼,见李言在府中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怕会惹得宫里起疑,就让他先离开了。
等李言前脚刚走出府,后脚邹寒就过来了。
邹寒是来跟她汇报神武营军务的,司空婉听完后,见没有什么大事,便也放心了。
她一边让暮云上茶,一边问道:“之前听说邹将军身体不太舒服,不知道现在养的怎么样了?”
邹寒有些惭愧的笑了笑,道:“劳殿下挂心,只是小病而已,如今已经养好了。”
司空婉抿了口茶水,淡淡道:“小病也不能轻视,如今神武营事务繁重,你要是病倒了,那本宫一时还真不到人来替。”
“是,臣以后一定好好保重身体。”邹寒道。
司空婉点点头,又给暮云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儿暮云就从外面捧了个铁匣子进来,她将匣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柄黑金铸成的利剑。
她对邹寒道:“这剑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命人铸造,其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亦不在话下,因为工艺极其巧妙,世间罕有,所以一直闲置着。今天本宫就把它赏赐给你了。”
邹寒是个武将,视剑如命,尤其是像这种难得的利剑,更是得他的心意,他没有丝毫推辞,直接跪下谢恩,将宝剑收下。
“不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邹寒对这把剑爱不释手,但还不忘问它的名号。
“春苏。”司空婉说完,解释道:“每逢春季,万物复苏,正如将军当今一样,虽然年少,但也在勃发之际,未来之路或光明灿烂或坎坷难行,都希望将军能够像这把剑一样,得天时得地利,好护卫我尘国疆土。”
邹寒抱剑行礼:“臣一定不忘殿下嘱托,还请殿下放心。”
司空婉点了点头,之后便让人送他出去了。
邹寒离开公主府后,特地将春苏剑带回了邹府,这剑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耍起来不仅没有半分疲累,反而还得心应手,他握着那把剑在院中耍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还是有人说老夫人过来了,他才恋恋不舍的将手里的剑放下。
“娘,您怎么过来了?”邹寒见她笑容满面,不由得好奇道。
邹夫人也没卖关子,直接将自己手里的信递给了他,解释道:“这信是你义父写给你的,快看看。”
邹寒一听这信是金忠远写的,赶忙接了过来,信上的内容大多都是金忠远对他的嘱托,以及如何带兵之类的话,他看完又感动又难受。
感动的是义父都已经不在朝廷却还如此为他着想,难受的是自从砚都一别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邹夫人见儿子心情不太好,便安慰道:“前些日子我和你父亲去清慈县参加千凝的回门宴时,和金将军金夫人也聊了许多,他们夫妻二人的精神都很不错,你也不用太牵挂了。”
邹寒听母亲这么说,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邹母又道:“对了,前些日子殿下给府里赏赐了不少首饰,我年纪大了,戴不出去,我看不如从中选一些送到清慈县,也算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邹寒点了点头:“那我写了回信,到时候就并着这些首饰一起送过去。”
邹夫人笑了笑:“好,正好凝儿新婚不久,正是该每天戴首饰的时候,我给她多选几件送过去。”
邹寒问道:“她嫁的那个人,品性怎么样?”
“人不错,对千凝很好,还长得一表人才,金将军和金夫人都对这个姑爷满意的不得了呢。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挑首饰去了。”邹夫人说完便走了。
邹寒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拿着那封信回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