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山围场
皇宫内。
金让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连大氅都没披,只着了一件单衣便跑下了台阶。
后面的太监赶忙跟了上去,带着哭腔恳求道:“陛下,天这么冷,您在外面冻着可怎么办,快进殿里去吧。”
“我不冷,你们要是嫌冷你们自己进去。”金让说着从地上捧起一堆雪,团在手里揉成一个圆球,往远处扔去,雪球正好砸在殿外的栏杆上,顿时化作一阵雪尘。
为首的大太监冯八见他不肯进去,直接带着众人跪在他脚边。
金让转过头来,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得叹了口气,暗道:这皇帝做的可真没意思,还不如待在军营里自在呢。
他拍掉手上的残雪,抬脚上了台阶,往殿里走去,那些太监也都赶忙起来,跟进殿里去服侍。
正好这会儿李烟荷带着侍女来给皇帝送茶点,她向其中的冯八微微颔首,笑着道:“冯公公,陛下现在没有休息吧?”
冯八笑着答道:“陛下还没睡呢,贵人这是来给陛下送东西呢?”
李烟荷点了点头:“劳烦公公为我通禀一声。”
冯八立马答应,然后快步进了殿里,此时金让正在殿里玩投壶,听到李烟荷要进来看他,直接回绝道:“孤现在没胃口,让她回去吧。”
话音刚落,他又投中了一支箭矢。
这样的游戏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他顿觉无味,让人把东西撤下之后,便向冯八问道:“这宫里的玩意儿孤都玩腻了,有没有别的好玩的?”
冯八原本在尚食居当差,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司空策,所以对于金让和司空策爱好上的差异,他根本察觉不出来。
他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陛下,这宫里要说好玩的地方,那也就只有马苑了,您要是……”
金让之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天天跟马打交道,所以早就没什么兴趣了,直接打断道:“说点别的。”
冯八顿了一下,又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来了一个:“陛下,您要是真觉得无聊的话,等来年开春了,可以去百山围场狩猎,您看如何?”
“狩猎?”金让支着下巴,顿时来了兴趣:“这个倒是可以试试。”
……
二月月中,冰雪消融,天气也逐渐回暖。
金让一连几日在朝上都没跟司空婉说上话,便直接下旨宣她入宫。
司空婉还以为他有什么大事,连朝服都没换就直接去了宫里,结果听到对方只是想要去围场狩猎时,她气的站起身就要走。
“公……婉姑姑,你同不同意让我去啊?”金让比她高上半个头,挡在她面前的时候也还是有一点气势的。
“不同意。”司空婉凝着脸,冷声斥责道:“宫里这么多人陪你消遣还不够吗,要是出宫有什么纰漏,你担待的起吗?”
金让跟她辩驳道:“我已经问过了,往年皇帝也会出宫狩猎,总不能因为我是个赝品就一直要待在宫里,连一点自由都没有吧。”
“这几个月来,一向是您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所以您总得让我做回主吧。况且我都已经让冯八吩咐下去了,您要是不放心的话,那就陪我一块去,这总行了吧。”
司空婉抬头看了看他,随后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她沉思片刻,妥协道:“好,就答应你这一次,以后你要做什么事,都要提前跟我商量,听到没有?”
“听到了。”金让爽快应道。
……
次日一早,司空婉穿了件轻巧的便装,带着一队人马便去了围猎场。
金让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她来了,便笑着道:“婉姑姑,我们比一下吧,今天要是谁猎到的猎物多、种类丰富,谁就获胜,如何?”
司空婉本来不打算上马的,毕竟她几年没骑,早已经有些生疏了。
她这次过来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着金让不要让他出什么纰漏,所以一口回绝:“你自己骑就好,我在这里等你。”
金让见她不肯去,也没再强求,直接翻身上马,一扬马鞭,便进了林子深处,后边的一队侍卫也赶紧跟了上去。
司空婉坐在场内,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等着金让回来。
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林子里却始终没有一点动静。
司空婉眸子一凛,立马命令另外一队人马进林子里找人,但是还没等他们行动,原本负责守卫皇帝安全的一队侍卫中的两个就先回来了。
“殿下,陛下的马在林子中受到了惊吓,然后往里一路狂奔,我们刚跟到一半就跟丢了。”
司空婉一惊,她知道在猎场深处设了好几处陷坑是专门用来围困猎物的,要是金让的马不小心掉了进去,那金让就算是不死也得落个半残。
想到这些,她迅速将所有侍卫分成三队,全部进林子里分散寻找,随后自己也直接上马,去了另一处她比较熟悉的地方找人。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样,她越往里走越觉得陌生,可这个猎场她从小到大已经来过许多次了,不可能还会走错。
于是,她站在原地定了定神后,觉得还是先相信自己的直觉,原路返回为好。
可她刚一转头,就发现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被几棵树给挡住了,而出口则便跑到了她的右前方。
司空婉心中大骇,立马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谨慎的向四周望去。
关于‘鬼打墙’的说法,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但自己还是头一遭碰到。
眼见到了日中,但是围场内的侍卫却一个都没有找过来,司空婉没办法,只能沿着那个仅有的出口先走走试试。
这一试就试到了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林子里的鸟雀声也越来越响,但这不仅没有让司空婉感到安心,反而觉得这里到处都透着一股难言的诡异。
她的马已经累的不肯走了,司空婉试着拽了拽它,没有反应,于是便也在原地坐下。
“嘀嗒~嘀嗒~”一种水滴崖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