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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往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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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所见皆是黑暗的时候,带给他依靠的竟然是一位红衣厉鬼。

    那双冰冷的手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魏谆狂跳的心脏也渐渐平缓,伸手拿起了那把黑伞,将它举过头顶,他为身后的人撑起了一把伞,还有人需要他撑起一把伞,直到大雨停止。

    在他向后伸手的时候,厉鬼已经消失不见了。

    “从山酣村出来后她就一直非常虚弱,并不是所有鬼魂都能带出试炼场地,如果太过弱的,估计就直接魂飞魄散了。”

    “那影子鬼是怎么做到的?”魏谆开始认为是因为影子鬼类型特殊,但会场会让这种‘意外’发生吗,“真的是因为类型特殊?”

    这个疑问暂时被魏谆压在了心下,疑惑也需要时间去寻找答案。

    “往生者是第三者存在,也有一试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样,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手中紧握寒光锋锐的餐刀,黑伞像一块幕布将他隐匿进雨夜的黑暗中,魏谆偷偷潜进了榆柳街,他要和方涛一同迎接新的往生者。

    伞内的鬼画符似乎能够隐匿魏谆的气息,在方涛敏锐看过来的时候魏谆下意识用伞遮住了自己,方涛看了两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继续站在顺方白事超市的店门前等待,浑身湿透也毫无影响。

    时间一点点流动,凌晨三点钟,豆大的雨点掉落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包裹榆柳街的黑色焦黑皆发出一股海腥,像是深海中及紧紧包裹的黑色淤泥。

    整整一条榆柳街好像陆地与海底相颠倒。

    彼时,浓郁的黑暗之中一只摇晃的烛火亮起,黑袍纷扬。

    “黑袍!”

    那身黑色长袍魏谆绝对不会认错,那是会场中的黑袍。

    往生者是黑袍?

    当进入惊悚城区之后他们候选人的身份就会转变为竞选人,成为竞选人之后才真正拥有竞选议员的资格。

    魏谆他们此时在争取的还只是获得竞选议员的资格。

    “难道成为往生者就是黑袍离开会场的途径?”

    魏谆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是数人血祭换来的离开,那他宁愿永远留在会场中。

    “黑袍带出的新文明,那不就是惊悚城区的文明吗。”惊悚城区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果将惊悚城区的文明带出,革新外界的文明,那么做就是将惊悚城区搬运到外面的世界中。

    如果真是黑袍那就太难办了,魏谆他一个候选人可打不过竞选人。

    太平斧破坏不了材质特殊的黑袍,但是餐刀却莫名可以,和蛇尾巴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魏谆发现的。

    “如果黑袍人能一刀毙命那就太方便了,但是显然不可能,我也是刺激受多了开始胡言乱语胡思乱想了。”魏谆深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不管如何,他总得活下去,至少完成这次试炼后回去和邵撷讨论一下。

    方涛的反应很平淡,白净湿漉的小脸上甚至狠狠划过一抹厌恶愤恨。

    这个往生者不是他的妈妈,是其他人。

    方涛的期待落空了,他是往生者,同样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对母亲的依恋是任何外界因素都不能改变的。

    “一个小孩子能成为黑袍竞选人,这孩子究竟有多恐怖。”至少精神层面绝对不健康。

    当往生者完全从黑暗中走出,摇晃的烛火照亮了暴露在兜帽外的半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宽大黑袍下的身躯摇摇欲坠,整个人十分虚弱。

    “他是映射,还是真实出现的?”

    他在试炼场中只遇到过一个真正的活人,就是祝长灯,是因为圆桌女士要借助试炼场地制造融合和重生而带进来的备用选项。

    往生者也与会场有关,所以是借场地的真实出现,还是虚假的映射?

    黑袍竞选人现在的状态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都能轻松撂倒,魏谆完全可以冲出去将这个往生者带来的新文明扼杀。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柄,正欲向上,方涛却先一步出手了,与风衣女人一样尖锐如同刀叉的枯瘦指尖猛然刺向黑袍,来不及任何反应,坚韧的黑袍被撕裂,方涛的眼中没有丝毫属于孩子的情绪。

    满是恶毒怨恨,除了他的母亲,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罪无可赦的恶人!

    仅仅顿住了几秒,魏谆依旧提刀冲向往生者。

    只是这次刀尖对准的是方涛。

    魏谆开始还不确定餐刀是否能对往生者造成伤害,看到鲜血涌出,魏谆松了口气。

    方涛虽然是往生者,但也是血肉之躯,虽然他一声未吭,但怒火中烧的眼睛告诉为魏谆,这伤口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小。

    方涛的一只手正深深嵌在黑袍的身体中,魏谆不给他机会,一刀刀飞速的刺向方涛,每一下都刺向能最大程度影响他活动还有致死的地方。

    一开始方涛还能承受,随着伤害次数的增多,方涛脸色狰狞:“你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方涛的双眼的目光就变得僵直起来。

    手臂从垂落,方涛瞪大双眼站在雨中像一个破败的塑像。

    魏谆来不及去试探他死没死,他心脏跳的厉害,震得耳膜生疼,如果不是极致冷静的特质在,他的大脑早就一片空白了。

    一手举伞,一手抓着黑袍将扛到背上,飞快的向着公寓楼跑去。

    血腥和海腥被雨水冲刷的干净。

    巨大的敲门声将刚睡下的季福惊醒,匆匆打开门就看到浑身湿透的魏谆,背上还背着拽着一个受伤的人。

    在赶到季福这里的路上,魏谆能感觉到背上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低,这人的体温越来越低,显然是快撑不住了,但他的身份又绝对不能送去医院。

    来不及向季福解释,魏谆飞速的脱下外套,背包也扔在了沙发旁边,幸亏他有一件一模一样的黑袍,三两下就将看似简单实际繁琐的宽大黑袍解下。

    他里面的穿着和普通人无异,魏谆特意看了一眼他的手脚,还都是正常的。

    这人长相清秀,比魏谆年轻,也就是个二十刚出头没多少的小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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