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无人道14号,黑色银行
一夜之间,全部就结束了。
那些沉重的,刺骨的,摘胆剜心的……于这个城市、时间而言,不过是笔墨之重,完整简洁的事实描述留存在警局的档案室中,至多也不过是一个纸盒的大小,不足一本书的重量。
魏谆沉默着,进入楼道后邻居家的封条还没有撤,他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惊动什么。
像来到这个房子第一天时一样,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把钥匙是魏谆亲自放的,魏谆在配电柜中取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一切都没有变化,就像文怀所说的,阮知远是凭空消失的。
他的书包还留在自己的小床旁边,魏谆忽的想起来他刚刚拿到书包,知道自己要去上学时候的样子,在某些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
魏谆回到卧室,将监控的内存卡取出,销毁。
至此,他已经完成了‘搬家’的全部手续。
他的全部家当一个黑色的背包足以装下。
阮知远的家当也是一个小小的书包,和他这个不称职的临时‘父亲’一样。
他将阮知远的东西留在了这个家中,这里是阮知远的家,但不是他的。
昏暗的房间随着大门的关闭一点点隔绝,落锁的声音被老旧的楼道吞噬,302的进程于魏谆而言,至此真正的结束了。
“先生,请前往黑色银行领取物品。”
机械冷漠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是霍格尔。
“黑色银行在哪里。”
“最近的黑色银行位于东城区无人道14号,全天候开放,您可以随时前往。”
站在路边上,魏谆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撇清关系,游乐园的老板当天就给魏谆结算了这个月的工资。
进程结束后真正的‘魏先生’也没有出现,他也没有兴趣和警察打听那个人,于是带着那人的银行卡先去了惊悚城区内的普通银行。
“师傅你稍等,我去取钱,完事儿再去下一个地方。”
2,17050
游乐园只给他结了两千元,现在没有人会将他与在游乐园工作的男人联系在一起,魏谆也没有合适的身份去和老板争论工资的问题。
从里面取出了一千,剩下的魏谆叫了一个跑腿小哥,将银行卡送回了302的配电柜中,如果那个男人会再次出现,这一千块钱可以让他在找到下一份工作前果腹。
“师傅去无人道14号。”
魏谆只是尝试,没想到在惊悚城区的普通居民认知中真的有这个地方。
穿行在车流之中,司机和他聊闲天:“那家银行现在怎么样?听说服务特别差,我之前也拉过几个去那的乘客……”
……
“一共46,找你44拿好。”
和名字一样,建筑的外貌完全是黑色的,没有任何的反光点。
站在外面,一切的感觉就和那座大厦一样。
心跳没有加速,肌肉没有紧张,呼吸没有加重,但魏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在散发出恐惧的情绪。
那种感觉就像受害者回到了自己的受害现场。
进入大厅,里面的布局和普通银行一样,只是光线要暗上许多,保安和银行的工作人员全都一丝不苟的待在自己的岗位上,面部永远保持着规范得体的微笑,无论柜台外面的客户是如何尖叫怒吼,将玻璃拍的砰砰作响,他们的眼神波澜不惊,像是已经屏蔽了对情绪的感知能力。
“请使用您的身份进入黑色银行。”
霍格尔说话间示意了一下魏谆的背包。
只有竞选人能够进入黑色建筑。
瘟神的黑袍在穿上的瞬间,整个银行的光线发生扭曲,犹如幻象在交叠,所有工作人员齐刷刷的向他所在的位置转头,露出更加浓郁的笑容,仿佛终于等到了他们真正的客户。
和在大厦一楼时见到的一样,无数黑色的丝线黏连着从阴影中出现,相互交织成为真正的‘黑色银行’。
此时魏谆才看到,在这里的竞选人不只他一个。
柜台前正坐着两位,一位在门边接受工作人员的引导,还有两位在羊皮纸上清点自己的物品。
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形制各异的黑袍,一位与霍格尔相似的工作人员出来对魏谆稍稍欠身:“先生,请随我来办理相关业务。”
……
“他就是那个新晋?”
“我能看到,他拥有权柄的痕迹。”
“他才到惊悚城区多长时间就挑战过权柄了。”
……
“真是个疯子。”
柜台前坐着的女人转过椅子,冲着那两人道:“我知道审判已经找到过他,有了初步的交谈。”
“什么!?情人居然认为他没问题吗?”
女人耸耸肩:“那你要去问情人喽。”
“你不是和审判能说得上话吗,他就没告诉你新晋的其他信息?”
“啧啧啧,匪徒,就算你这身衣服是匪徒,你也不能真的去当匪徒吧,怎么总是想着不劳而获呢。”
“自己偶尔也努努力嘛。”
女人扬手结束了这段对话,面向柜台继续办理自己的业务。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啊?”
“骂的太大声我听到喽~”
……
“请坐,这是您目前所获得积分,与开启兑换的物品。”
“您也可以在这里写上您要储存的物品,黑色银行会为您代为保管。”
“请您放心,黑色银行绝对安全,您的物品存储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看着面前摆放的两张羊皮纸,魏谆没有着急拿起来,而是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
“这里应该是招待室,重点客户才会在这里办理业务,而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应该在普通柜台吗。”
“您拥有高权,是我行的重点客户。”
“你们不是按照资产区分的客户等级?”
“是的,我行根据客户的权柄等级来划分。”
看着面前的羊皮纸,魏谆想起了被抹除的女人,“她曾对我表现出强烈的恐惧,与这个所谓的权柄有关。”
“我想要了解一下目前自己的信息,这是合理合规的诉求吧。”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