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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姣姣睡里边儿,皇叔睡外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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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眼底神色亮晶晶的,裴聿心如擂鼓,无奈的牵出一个笑来,缓缓道:

    “很厉害。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不能拿安危做赌注。”

    顾凉乖巧的嗯了声,二人四目相对,氛围暧昧缱绻。

    “……”

    “咳咳!”齐桁用力咳嗽了一声,低着头不去看他们俩,提醒道:“这里还有人呢!”

    虽然他很多余,但他也很重要。

    “这个药回去每日涂一遍,最迟后天手腕的淤青,和手上的烫伤就消了。”

    “谢谢齐大哥。”

    顾凉道了声谢,担忧的询问道:“凤箫还好吗?”

    “重伤,但性命无虞,眼下在府上养病。”裴聿道。

    顾凉得知凤箫性命保住了,轻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从齐桁的医馆离开,低调的青蓬马车才缓缓驶向沛国公府。

    马车内安静极了,裴聿垂眸摩挲着顾凉的手背,一直缄默不言,只有周身萦绕的低气压,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心情。

    顾凉抬手捧住他的脸,望着他眼下青黑,满眼心疼。

    “皇叔这些日子睡了多久?”

    裴聿目光淡淡,“记不清了。”

    顾凉失踪了整整七日,这七天裴聿休息的时间,凑不出一个晚上。

    睡不着,也不敢睡。

    精神极度紧绷的时候,困意就消失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顾凉会在哪里,水路和陆路,哪一个是真消息。

    他需要不断思考,才能看得到希望,才能不胡思乱想。

    有几次无意识的睡过去,最后都是被噩梦惊醒的。

    清醒时裴聿是冷静的,自信的,但梦会投射出他内心潜藏的最大恐慌。

    这七日里,入睡反而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裴聿眼神微颤,回想起七日里的浑浑噩噩。

    他看似有条不紊的算计一切,但人一直像踩着云端一样,摇摇欲坠。

    至今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要一想起,便觉得浑身血液凝结。

    他抬手抱住顾凉,用了极大的力气,衣衫下浑身肌肉绷紧,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骨髓之中。

    “姣姣,对不起。”

    皇叔没保护好你。

    顾凉心里酸酸胀胀的,感动和心疼一齐涌上,她鼻尖有些红,眼底水光盈盈,抬手抱了回去,将脸埋进他颈间,依恋地磨蹭。

    瓮声瓮气道:“皇叔不用道歉,因为有皇叔在,我这七天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会安全脱身这件事。”

    因为不管她的计划是否成功,皇叔都会来救她。

    “有皇叔在,姣姣什么都不怕。”

    ……

    马车停在沛国公府前,没过多久,叶老夫人和叶氏就相互扶持着,跌跌撞撞从正门走了出来。

    二人皆是一身素衫姑子打扮,手上串着佛珠,发髻上都是禅香。

    顾凉被裴聿抱下马车,和叶氏四目相对时,皆模糊了泪眼。

    顾凉本没想哭,但叶氏的情绪感染到了她,祖孙三人在国公府前,当街哭着团聚了一番。

    “娘和祖母都瘦了。”

    顾凉哭得收不住,在水上吹了几日风,她皮肤有些伤了,刚马车上流了两行泪,面上刮痧了一样疼。

    裴聿眉头拧紧,上前从后扶住她的身子,对叶氏和叶老夫人说:

    “姣姣刚回来,身子还虚弱,不宜哭的太厉害。眼下人也平安了,老夫人和夫人也该去安心睡一睡,调理一下身体。”

    叶氏这才收住声,拉住顾凉的手连连点头。

    “快,快回去好好歇歇,明日再、明日再说其他事儿。”

    顾凉抓着裴聿前襟,哭的抽抽搭搭的。

    裴聿打横将人抱起,冲叶老夫人和叶氏颔首示意,便加快步伐走进了府里,由玉壶引着往顾凉的住处去了。

    等回到院子,顾凉才勉强停下,抹了两下眼泪,脸上红的像被人扇了巴掌。

    裴聿担忧的看着她,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榻上。

    取出随身携带的绢丝帕子浸了水,点在她脸上给她擦眼泪。

    裴聿半蹲在榻前,顾凉微微仰头任他动作,鼻尖通红,眼睛也红着,看着又可怜又娇气。

    “我叫玉壶去找齐桁开药。”

    擦好以后,裴聿收起绢帕,起身欲走,被顾凉拉住了手。

    “我、嗝!我是大夫,我自己、嗝,开药……”

    顾凉哭的开始打嗝,羞赧的捂住嘴巴,奈何停不下来。

    只能放低声音,瓮声道:“皇叔……嗝,什么时候,嗝,拿走的我的手帕?”

    裴聿身子一僵,指骨蜷了蜷,故作镇定的说:“在桌上随手拿的。”

    其实是大朝会那日,从那个侍女身上搜出来的,王爷自己扣下了。

    顾凉眼睛轱辘转,忽然倾身把帕子抽了过来,展开一看。

    “嗝,这是我好久之前绣的了,嗝!我之前绣的都是桃花,现在绣的都是梨花了。”

    她在枕头底下摸了摸,拎出一个绣梨花的。

    “皇叔好久之前就偷拿了。还不承认。”

    她笑容狡黠,红红的鼻头,笑弯的眉眼,看着跟恶作剧成功的小狐狸似的。

    裴聿望着她,目光讳莫如深。

    顾凉把帕子还给他,承诺道:“皇叔喜欢的话,我过几天专门绣一个帕子送给你。不过皇叔随身携带女子的手绢,是不是不太神武……要不然我再绣个钱袋子?皇叔把手绢放钱袋里?”

    裴聿接过手绢,叠了放进怀中,走到香炉前燃起了安神香,回到榻边打算放下床帏。

    “等你身体彻底养好再说。”

    虽然很想要,但顾凉手伤没好,经不起折腾。

    “皇叔也要好好休息。”

    顾凉眼神顿了顿,床帏要落下之时,她猛地探手,抓住了裴聿手腕。

    裴聿眸色轻晃,微微拂开床帏,轻声道:“怎么了?”

    “我陪皇叔休息,省的皇叔阳奉阴违。”

    顾凉仰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

    “我娘许皇叔抱我回来,知道皇叔为救我四处奔波,也不会吝啬容皇叔在府上小睡一会儿。”

    裴聿喉结滚了滚,低低嗯了声,轻轻抽手。

    “我去睡小榻。”

    “皇叔这身量去小榻不是休息,是受难去了。”

    两条小腿都得搁外边儿。

    顾凉用力拉了拉他,自己往里面挪了挪,点了点外边空出来的位子。

    笑吟吟说:“皇叔睡外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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