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雨又来
送走马有福后，赖三整日忙碌。
虽然忙碌，但都是练剑，做酒，理菜，开荒，伐木，建造这些稀松平常的事情。
有现成的种子，自然是要传承下去的。没办法，民族传承农耕大事深入骨髓。
一晃三月有余，马有福每次都是如约而来，将赖三的储物袋清空后，抱着一瓮浓香好物，兴奋而归。
雷鼓敲响，夜幕降临。～
小院喜迎天上客，又是一夜风戏雨。屋外风雨小院三朋相聚谈心热情。
旧屋小桌共知己，还是一杯清酒香。屋内灯剑残影四友满坐论道静谧。
满斟小酌，量浅杯深。
一杯敬残影，一生宿命同。
一杯敬青锋，一生风雨共。
三杯清酒七分醉，携愁听雨更三分。风雨未歇，梦又来～
老屋小桌清油灯前，空杯斜躺浓香未散，以耳扶桌浅听风雨，残影随形人孤影单。
……
深夜已至，风雨未停。槐树扫径迎老友，烟波大笑拥知己。
后来一人。静坐油灯前，嗅得七分酒香，品出着三分孤单，闻着三分凄凉，浅藏三分心伤。拿出半分猖狂慢慢的出鞘了赖三的释蓝，用自己的袖口轻轻的擦拭着剑身。对着熟睡的赖三淡淡的开口；“我若给他造化，你又如何？”
空荡荡的屋子内一剑一灯一酒瓮，一杯一桌两身影。
老头擦好青锋平放于桌上，拿起斜躺在桌的酒杯给自己满斟一杯。浅抿一口，酒香深悠，入口和谐，口感醇厚，清爽润喉，长呼一气、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老头闭着眼睛回味一阵，用手指刮擦着杯壁，冷漠的说“阁下是觉得我手中青锋下不去影域，屠不得你？”
老头说完一饮而尽，清淡的说了句；“十息”而后放下酒杯执起释蓝，毁天灭地之力附着于剑，闭眼松神安静的数着呼吸。
“前辈且慢～”剑拔弩张之际赖三身旁一个女人声音飘了出来，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传开。此音清冷，此音悠长，此音自九幽而上，来回飘荡。
老头听见对方回话，左手又拿过桌上的空酒杯放入鼻前享受着沁入杯胎中的淡淡酒香。对方虽然回话，但好像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遂继续说道；“你还可以说一句遗言。十息～”
“可以换魂，但前辈务必……”女子话还未说完，老头已经放下释蓝，带着听见的半句话飘然远去……
古道轻抖下摆，顶着风雨，背着双手向着山间小路往上院而去，无论快慢，风雨总在周边，风未掀动衣摆，雨未触其发带。
一脚踩入泥潭却不沾丝毫泥泞。不用丝毫法力就能如此和谐。风雨是天地的一份子，他也是天地的一份子。
赖三若是看见此景定然目瞪口呆。这不就是他以前每天晚上游荡铸阁各个角落所追寻的与天地浑然一体吗。
古道没有去听女子的后半句，或废话或威胁，或利诱或卖惨，他都不屑入耳。
……
一夜疾风骤雨抒狂傲，初晨山中静谧烟缭绕。酒醒梦碎更进一杯酒，且敬冷夜油灯送温柔。
放下酒杯，赖三来到屋外舒个懒腰，看这满山遍野烟雾缭绕，淡淡的说道；“风雨洗了人心脏，山烟去了红尘伤。菜园青青，山烟轻轻，此景入目了却三分忧愁。”
“我赖三若不是天地宠儿，怎会居此修行？”赖三刚刚舒活完筋骨，远处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
“贤弟，贤弟哟，我的好贤弟耶～，为兄久未来访，又逢昨夜风雨猖狂，贤弟身体可是无恙？”如此顽音，不是古道又是何人？
赖三摇头无语，微笑呐喊；“昨夜风雨猛烈，山中泥路顽劣。哥哥且走慢些，小弟就来迎接。”
赖三说完赶紧往着山中走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双手搀着古道手肘，脸上表情责怪的说道；“哥哥年衰力竭，却不择日而来，若是有个好歹，愧煞小弟也。胡闹，简直胡闹～”
古道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久不见亲本就愧疚，又逢山雨狂暴，为兄一宿未眠，辗转反侧甚是担忧，若是贤弟有个好歹，为兄余生尽是自责，尽是自责啊。”
两人来到院内，古道自顾逛荡，赖三则是忙着清粥小菜。
饭后，赖三没管到处散逛的古道，自顾自的完成每日规律。扒掉面皮后的两人那叫一个熟络，就算一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每天对着木桩上演着老剑式，赖三在那里苦练剑法挥汗如雨。古道一通瞎逛百无聊赖跑去打了只野山羊。一通收拾，架在院外梨树旁撅着屁股又是添柴又是调味。
今日剑法熟练完成后赖三跑去拿出酒具，搬出老桌，坐落在梨树旁，瞧这架势二人怕是又是要开始莽饭了。
老友论道青锋作陪，竹篱相衬梨树相伴，再配以老院渲染，两人相面而坐。若是远看还真像知己对饮羡煞旁人，若是近看嘛～；
“老泼皮，你这手艺好不恐怖，哈忒，呸呸呸…实在糙口，太过一般，有辱食材，有辱厨艺。”
古道抱着羊腿大撕一口，配着杯中酒，吃的不亦乐乎，忙的不可开交。虽然忙的厉害，但是嘴上还是含糊回道；“那莽种，你若是嘴上中了邪，且支身过来，道爷用这十年老鞋底，帮你封印封印。”
赖三听见此番言语，这怎能忍受。马上跑回去拿出两个大碗丢在桌上，嚣张的说道；“老泼皮，休要猖狂，你且用这大碗豪饮，今日就借这五谷之精，等会咱们相互抒发抒当年狂傲。”
“何需借酒壮身，够胆，就去那开阔之地打上一架？”
话音刚落赖三就抄起释蓝抡了过去，竟然是不顾羞耻的偷袭了对面老人家。
古道打了一千多年的架，会怕偷袭？羊腿随手一挡便跳了起来，抱着羊腿跑到桌旁对着不远处的赖三就是一顿讥讽，“啊呸，将放血神器当做烧火棍子。侮辱剑器，羞与为伍。呸，羞与为伍。”
赖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出鞘释蓝在酒瓮上锵了两下后撩起下摆一边擦着剑，一边向着古道走去。
古道站在那里抱着羊腿，边啃边等着赖三过去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