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不是什么容小姐,我姓裴!
“你喊我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不是什么容小姐,我姓裴!”
裴清歌强调了第一遍,好像仍然觉得不够,依旧仰着头,大声重复了一遍。
“我姓裴!我是裴家的大小姐!”
到现在,裴清歌依旧沉浸在这场梦中不愿意醒来。
尽管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依旧没有任何悔过之心,依旧能够心安理得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居然是还固执地自以为是,认为自己依旧是裴家的大小姐。
这才是最荒谬的。
守卫连面色都没变一下,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
不管裴清歌怎么强调,他只是说:“容小姐,请你赶快离开。”
“接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裴家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裴清歌崩溃大喊着:“凭什么?!我在这里二十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凭什么说断就断!而且你一个看门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裴清歌情绪正处于极端崩溃的边缘,突然余光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容襄和裴清歌。
裴清歌的膝盖先前被商沉两枪打废掉了,现在连直立着走路都是奢望。
刚刚跟守卫嚎了那么久,全程都是跪坐在地上仰着头嚎出来的。
此时此刻看到容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爆发出来的一股子力气,竟然一边膝行着一边爬着,然后迅速爬到了容襄的面前。
裴清歌张口就是大骂:“小贱人,你满意了吗?你现在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全都是你原本不配得到的一切!你根本就不配!”
“我才是裴家的大小姐,是你回来抢了我的生活!小贱人,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容襄其实一直都很平静,直到裴清歌说完,她才低着头,精准无比地对向了裴清歌跪坐着的位置。
“我其实很好奇,咱们两个现在,到底是谁能不放过谁呢?”
“裴清歌,你已经失去了所有机会,你懂么?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能让你死在我面前。”
“但是我不想让你死得太痛快了。”
“换言之,我呢,也不打算放过你。”
“裴大小姐。”
“哦,不对,现在应该喊你容小姐。”
容襄一字一句,慢慢地全部都说给裴清歌听,确保裴清歌每一个字都能听清。
而裴清歌早就在容襄说完那个容小姐之后就崩溃了。
容襄能听到裴清歌因为气喘不上来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她呼吸急促,或许还是在想应该怎么反驳她才能扳回一城吧。
那又如何?
她已经什么都不惧了。
裴清歌,她绝对不会放过。
她没有什么圣母心,就算裴庭对这个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还是依旧有隐忍之心,就算有人来劝她放下这些。
她一概不会听。
从今往后,她的人生信条就是睚眦必报。
去他妈的善解人意。
辱她一分,她一定十倍奉还。
与此同时,裴清歌也因为长时间难以正常喘气晕了过去。
倒在了容襄的脚边。
容襄身边站着裴清洲,裴清洲对于倒在他面前的裴清歌,面色没有丝毫动容。
连头都没有低一下。
似乎眼前这个十分狼狈的女人,不是他宠了二十年的妹妹。
容襄闲散问道:“哥哥,难道就没有任何想法吗?她都倒在你面前了,也不心疼吗?”
裴清洲只是淡笑一声,然后摸了摸容襄的头:“外面风大,我们赶紧回去吧。”
“至于她,带回去关着,你想什么时候处置就什么时候处置。”
“嗯?”
容襄显然对于裴清洲的安排十分满意。
她点点头:“好啊,我现在确实不想弄死她,因为我的眼睛。”
“我等哥哥治好我的眼睛,然后亲眼看着她死,哥哥,你说好不好?”
裴清洲“嗯”了一声。
“好。”
容襄倒是有些好奇:“哥哥居然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些吗?我看爸他倒是一直优柔寡断,舍不得呢。”
裴清洲接下来的话语却无比认真。
“容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同频共振。换言之,或许是一种心灵感应。”
“你只知道我宠了裴清歌二十年,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恨不得弄给她,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五岁起我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并不像我的妹妹。”
“这么多年,她除了飞扬跋扈,什么都不会,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的纵容。”
“我确实是故意的。”
“在我第一次有能力接管裴家事务的时候,我就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这一点倒是让容襄很惊讶。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了裴清歌不是你亲妹妹吗?”
裴清洲点头:“是的。但是爸这些年心脏越来越不好了,我不能在还没找到你的时候就跟他说这个噩耗。”
“他和我,都是被上一任裴家主强制接回来的。被接回来的时候,他的心脏病就很严重了,九死一生才抢救回来的。”
“裴家主,也就是我爷爷,他是把爸当作夺权的棋子来培养的。自己曾经亲手培养的儿子,他绝对不会允许他沉醉在国内的温柔乡里。”
“就这么过去了五年,爸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那个时候他嘴里天天念叨着‘琬青’这两个字,每天只会在窗前枯坐,连我也不理。”
“爷爷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才让人回国,去找你和妈的踪迹。但是收到的消息却是妈已经也就是那个时候,裴清歌被裴行带了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带着一个假镯子。”
“爸那个时候悲痛欲绝,根本不会去深究这个镯子究竟是不是仿造的,连亲子鉴定都没有做,因为裴清歌却是能说出很多关于妈的事情,还很多都是对的。他一蹶不振了很久,后来重新振作,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裴清歌。”
“我从很早就开始意识到裴清歌和裴行不对劲了。”
“裴家的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在你回来之前,裴家分支众多,远没有你现在所知道的那么风平浪静。比如裴清歌,比如裴行,他们都私自有自己的部下,有自己的精锐力量。”
“所以我也必须在能保证你安全的前提下,把你找回来。”
“我在m洲多年,很少会回京城,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出现在那场拍卖会上?”
“因为这份怀疑从五岁就种在了我的心里,而我见你第一眼,心中就坚定了那个想法。”
容襄愣愣接话:“我才是你妹妹的想法吗?”
裴清洲叹了口气,摸了摸容襄的发顶:“到底是还是个小孩子,会吃醋也正常。”
“原来这么多年,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有心人刻意蒙蔽,或许母亲也不会”
容襄确实得承认,自己的爸爸和哥哥宠了个冒牌货那么多年,怎么会不吃醋呢?
那是属于她的人生,却被别人偷走了二十年,说不恨裴清歌,那才是无稽之谈。
容襄突然抬头,想起了一件事情:“裴清歌能到m洲来,是京城的容家一起策划的,裴行跟京城那边也一直有勾结,对不对?”
“对。”
“裴清歌的亲生母亲是谁?”
裴清洲开口的时候,容襄也跟着他一起开口了。
“容雅琴。”
容襄吐出一口浊气,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
“是她,我就知道是她。”
“我母亲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的眼睛出事,也绝对不是因为意外。”
“我知道母亲多年沉疴累积,时日无多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当时医生明明告诉我,只要好好养着,心态放好,五年,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我做的那辆车非要走那条荒废已久的高架桥,为什么恰好我座椅上的安全气囊那么巧地坏掉了,为什么救护车来甚至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肯救我”
容襄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出口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一定都是他们干的,一定都是他们!”
这是容襄为数不多的失控。
裴清洲见容襄的情绪实在不可控,只能铤而走险了。
“阿襄,很想睡觉对不对?阿襄,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我一直在。”
“睡吧,阿襄。”
容襄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她还那么激动,后一秒就失去知觉,睡过去了。
见怀里的容襄已经睡熟了,裴清洲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