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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秽乱人间的煞神vs清冷禁欲的佛子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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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同狗一起住呢?

    书生百思不得其解。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少女话里的深意。

    于是激动的对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大声问:“念姑娘,你愿意嫁我了对吗?”

    她头也没回。

    只是摆手道:“等把钱攒够了再说吧。”

    她说得洒脱。

    却在离开后,独自一人偷偷去找了老鸨。

    她问:“妈妈,要替我赎身的话,一共需要多少银子啊?”

    老鸨是个年纪很大的女人。

    头发花白,老态龙钟,平日里总爱叼着一杆水烟四处乱逛。

    面相自私又刻薄。

    只是她这么问,老鸨倒也不生气。

    放下烟杆慢吞吞的道:“你是我一手调教出的花魁,比上一任花魁还要漂亮。”

    “上一任的花魁,初夜卖了足足一百两银子,赎身费更是高达三千两。”

    “至于你……”

    老鸨上下扫了她一眼,道:“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少说也要卖个四千两吧?”

    四千两吗?

    她心想,书生应该能攒够吧?

    于是她待在青楼,静静等着书生过来。

    可书生一直没来。

    直到拍卖她初夜的前一晚,小小的城镇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

    她看着雨幕,以为书生真的不会来了。

    就在她准备合窗时,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雨幕中。

    “念姑娘!”

    少年身后的板车上放着一个好大的箱子。

    他的声音因疲惫而气喘,却又格外坚定。

    “我来娶你了!”

    少年如是说道。

    那一刻,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不顾风雨,带着傻狗一起跑了下去。

    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还以为她他会爽约。

    少年唇色发白,唯独眸子亮如繁星,轻快的笑着道:“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那时是雨夜。

    夜色极暗,又下着大雨。

    少年的五官融合在黑夜中,身上的气味被雨水所冲刷。

    因此她并未看到,书生其实是受了伤的。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书生那天为何会晚来。

    并不是故意爽约,也不是他口中所谓的睡过了头。

    因外贸生意做得太大,书生被这里的老牌商户盯上。

    那商户的老板原本是很看重书生的。

    在书生还是书生时,便想着将女儿嫁给他,收他做乘龙快婿。

    即便后来书生开始从商,商户老板也仍是欣赏他的。

    觉得他聪明机灵,会来事,是个经商的奇才。

    若是再结个亲,他们必然能双赢。

    可书生拒绝了。

    面对商户老板的追问,他只是说:“我已有心上人。”

    那老板不死心。

    于是追问道:“那人是谁?”

    书生如实道:“是醉花楼的姑娘。”

    “醉花楼?青楼?你爱上了一个妓子?”

    商户老板很大度。

    他说:“男人嘛,有哪个身边能没一个红颜知己?”

    “待你娶了我家千金后,我会同你说好话,让她许你纳妾的。”

    可书生仍是摇头。

    坚定道:“我既喜欢她,必然是要娶她做妻子的。”

    而不是所谓的妾。

    谁知听了这话后,商户老板大怒。

    他自是不信书生这种最讲究繁文缛节的读书人会看上一个妓子。

    他只觉得书生是看不上他,故意拿一个妓子同他的女儿比较,害得他颜面尽失。

    商场是很残酷的。

    不是友,便是敌。

    在确定无法结成同盟后,那家商户的老板开始联手其他人一起针对书生。

    爽约的那日前,他被商户寻来的混混围堵,被绑在树上无法活动。

    最后,他拼着磨破手腕的代价,硬是从那里逃离。

    因为他记得约定。

    他要为少女赎身,还少女自由。

    可带着那四千两银子去见老鸨时,异变横生。

    老鸨抽着水烟,看也没看银子一眼。

    只是道:“你可以不用拍卖你的初夜了。”

    她眼睛一亮。

    可准备要奴契时,老鸨却猛地一下将眼前装着银子的箱子盖子合上。

    冷淡道:“他的银子我不会要,因为有人在他之前,提前从我这定下了你。”

    她不敢置信。

    于是问:“是谁?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鸨继续抽着水烟。

    嗤笑道:“你是我手底下的姑娘,什么时候我要做事还用的着同你商量?”

    言毕,老鸨起身。

    用那双刻薄的眼看着书生道:“这位公子,请回吧,阿无不会收你的银子。”

    “若是公子你实在想要个妓子为妻,我这还有大把大把的姑娘供你挑选,倒也不必在一颗树上吊死不是?”

    书生不肯放弃。

    执着的问:“那人出了多少银子?万两?十万?百万?

    只要你愿意交出念念压在这的奴契,要我给多少银子都可以!”

    老鸨不再回话。

    只一边抽着水烟,一边示意龟奴将书生带走。

    书生不似寻常读书人般体弱,却也双拳难敌四手。

    最后,书生被丢出门外。

    被一起丢出去的,还有那箱银子。

    她想追出去,却被老鸨身旁的龟奴拦住。

    老鸨依旧抽着水烟。

    屋内白雾缭绕,而她死死瞪着老鸨,双目通红。

    许久,老鸨放下烟杆子。

    问:“你知道另一个人给了我多少银子吗?”

    她摇头。

    “不知道。”

    老鸨道:“是五千两。”

    听到这话,原本翻涌的怒气在这一刻直接达到了巅峰。

    不过五千两。

    书生的四千两,加上她的储蓄,还有那些愿意借钱给她的姐姐。

    拼拼凑凑拿个五千两出来也不成问题。

    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

    老鸨笑了一声,又道:“你知道要买你的人是谁吗?”

    “是皇贵妃母家的独子,皇贵妃的亲弟弟。”

    “阿无,你听妈妈我一句劝好不好?”

    “若是想保住你那情郎的命,就别再去见他了。”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茫然的问:“妈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老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似有怜悯。

    可最终也只是道:“若要怪,那便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命?

    可她并不想认命。

    那日过后,她曾试图逃跑,却被老鸨派来的龟奴关进地窖。

    为了防止她逃跑,老鸨还故意不给她饭吃。

    可怜她的阿福。

    好不容易养出了一点肉,却因跟错了主人,再次被饿成了细狗。

    她那时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多久。

    只记得再次出来时,她见到了一个胖胖的男人。

    老鸨说,这就是买下她的富商之子。

    老鸨还说,她需跟他回家做妾,好好的侍奉他。

    可她不想这般。

    她要她的书生,她要她真心所爱之人。

    可她做不到。

    被带来见富商之子前,老鸨怕她乱来,特意给她下了软骨散。

    她动弹不得。

    只能被动的,被抬上那辆看似奢华的马车。

    绝望时,马车一阵颠簸。

    伴随着一声尖叫,有人生生闯入了马车。

    富商之子被刺死。

    一地血色中,那人牵起她的手,将她背在背上,带着傻狗一路狂奔。

    她本想挣扎。

    却因风吹掉面巾,意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小书生?”

    她虚弱的问:“你怎么来了?”

    少年说:

    “我来带你逃跑。”

    她鼻尖发酸,真的有那么一点想哭。

    却还是忍了下来。

    闷声问:“你杀了皇亲国戚,你不要你的仕途了吗?”

    少年应了一声。

    道:“嗯,不要了。”

    她又问。

    “你为我杀了人,你现在是通缉犯了,你不害怕吗?”

    他没回答。

    只是说:“念念,我只要你。”

    是啊。

    他只要她。

    在那日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人能爱她至此。

    且不求回报。

    就仿佛……

    他是为了爱她而生一般。

    ……

    那日后,书生带她躲去了山林。

    他们一个是杀人犯,一个是带着奴籍的妓子。

    两个人都是不能见人的身份。

    不过山里的日子虽苦,却也不是不能过。

    少年待她极好。

    会细致的照顾她,为她采野果,为她捉山鸡,耐心的调养她虚弱的身体。

    因为书生喂的实在太多。

    就连那只傻狗,都被喂的生生胖了好几圈。

    他们在山里躲了两年。

    那两年的生活虽然平淡,却也幸福。

    可惜,这份幸福并未持续太久。

    皇贵妃的胞弟被人刺杀,惹得皇贵妃心疼不已。

    皇帝因此大怒。

    命令当地官员必须找到凶手。

    若是找到了,当即赏赐黄金万两,不论是平民还是官员。

    在金钱的趋势下,几乎整个城镇的人都加入了找人活动。

    他们不可避免的被官兵找到。

    在被捉到前,他们提前离开山林。

    随后沿着最陡峭的路线一路朝着北方逃去。

    他们逃了七天七夜,那些官兵也追了七天七夜。

    逃亡的途中,他们偶然遇到一个慈善的农妇。

    农妇很自来熟。

    见他们路过此处,热切的邀请他们留下休息。

    他们那时筋疲力尽。

    为了养精蓄锐,便姑且留在农妇那歇了半响。

    可谁也没有想到,那农妇早就知道通缉令的存在,救他们只是为了领赏。

    消息被传了出去。

    他们虽在察觉不对后立刻跳窗逃跑,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赶来的官兵追上。

    她被尖刀刺死。

    与她一同倒下的,还有本不该遭此劫难的书生。

    她甚至分不清先死的是哪个。

    因为刺刀密密麻麻的刺来,根本来不及多少。

    但到死,书生都在用命护着她。

    倒地的那一刻,她抬眼,拼尽全力的看向傻狗。

    傻狗呜咽着,哭着向她奔来。

    却在快要靠近她时,被附近的官兵粗暴的一脚踹开。

    一定很疼吧?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傻狗被人踩断了腿,砍去了半个脑袋。

    可明明都已经变成这副狗不狗鬼不鬼的样子了。

    傻狗依然挣扎着起身,想要过来保护她。

    它可是阿福啊。

    自捡到它起,她便期望着它能过上与它主人不同的,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最后。

    却是她这个糟糕的主人连累的它不得好死。

    ……

    读取完记忆后,岁念心情复杂。

    那一世直至她死亡,她所想的都是阿福能不能在她死后被一户好人家捡走。

    然后养好伤,彻底忘了她。

    毕竟其他动物的记忆都是很短暂的。

    她那时想,可能要不了几年,阿福就会忘了她,然后去对新主人摇尾巴。

    可她从未想过,那只傻狗竟真的会这么傻。

    竟会为了一副棺木,一个所谓的落地归根者能入极乐的玩笑话,而堵上自己的灵魂。

    通过帝铭,她还看到了阿福成为系统后的画面。

    那只傻狗的灵魂被帝铭从残破的身躯中剥离,放入千篇一律的系统壳子里。

    它不再是阿福。

    而是一串冰冷的数字,1156。

    傻狗的确傻得要命。

    做狗的时候被狗欺负,做系统了还是被统欺负。

    帝铭拿走了它的灵魂,将它带去天界,却并没有好好照顾它。

    只随手将她的傻阿福扔进系统堆里,由着它自生自灭。

    近亿万年的时光。

    在没再次遇到她之前,她的傻狗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

    被欺负,被霸凌,被抢功劳。

    就连再次遇到她,都是因为其他统不愿意接手她这个麻烦,踢皮球似的将她踢给了它。

    它是阿福时,曾为她而死,为她献祭灵魂。

    可再来一次。

    成为1156的它,本该有全心的人生。

    却还是因为她,已更加惨烈的方式魂飞魄散。

    岁念低着头一言不发时,一旁的帝铭冷不丁的出了声。

    “你刚刚发过誓的,只要我把记忆还给你,你就放我去死。”

    “现在我已经把记忆给你了,你也是时候该兑换承诺了吧?”

    岁念侧过身,默然的看着帝铭。

    那样空洞的眼神,直看得帝铭心底发毛。

    好一会儿,岁念才收回视线,慢条斯理的道:“那是自然,我从不说谎。”

    帝铭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见岁念转身,准备独自一人离开空间。

    帝铭慌了。

    忙道:“你干什么?你忘了带上我!你忘了你的誓言了吗?”

    岁念脚步一顿。

    侧身道:“我当然没忘。”

    “可是……帝铭啊,我只说了会杀你让你解脱,又没说什么时候动手。”

    “你姑且先安心的在这待着吧。”

    “亿万年之后,我会亲自过来送你上路。”

    系统的苦,朝离的苦。

    她要帝铭在这亿万年里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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