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第449章
身体在外界的虚实状况, 决定了她最终的筛选结果。
显然对于这个结果，无论佛洄禅书，还是秘境之灵, 都非常在意。
与外界楼青茗身形反复快速消隐的情况类似, 楼青茗本人的意识此时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陷入最为关键的混乱时期。
禅意可度人, 也可杀人。
对于前者, 楼青茗尝试过, 但对于后者, 她的经验却仅限于度厄镰法，从未经历过像这般激烈强势的锐利禅意。
如果说, 一开始她在这条无尽通道中面对的危机, 都是循序渐进的, 那么，当她终于来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对那扇被尘封了不知多久的大门产生企图时, 周遭原还算平顺的禅意就瞬间爆发, 疯狂起来。
它们就仿若是倒入了水的滚油中，沸腾着、喷溅着, 向她张开了利爪, 亮出了利齿，竭尽全力地抵御着她这个外来入侵者。
楼青茗双手结成禅印, 口中念念有词，她周身的禅意随着她意识经文的起伏，咆哮着、奔腾着，对它们展开攻击。
所谓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个道理从她进入这处无尽通道开始, 就已经明白。防御面对这种锋锐的禅意根本寸步难行。
在敌强我弱的初始碰面下，楼青茗应对得分外狼狈，时刻都有种自己要坚持不下去的感觉。
但最终她都咬牙顽强地挺了下来，在生死关头的紧追逼迫下，不间断地开发自己的潜力，提升自己的禅意上限。
如此做法，不仅让她那原本半吊子的佛道禅刃得到了强化，更是在此期间衍生出了更多有别于残波的独特变化，在不断的攻击与前进中，楼青茗的进步斐然。
不曾放弃抵挡，不曾松懈对战，坚持寻找生机、摸索希望。
随着时间的延长，对峙双方从一开始敌强我弱的强势压制，逐渐发展为后来此消彼长，由楼青茗抢占到上风。
到了此时，楼青茗才心神微松，却也没敢完全松懈，她直接憋着一口气，趁势反击，争取将大门前的锋锐禅意全部消弭。
如此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楼青茗终于冲破封锁，将门前的甬道清出一条道路，她才气喘吁吁地来到门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之打开。
伴随着吱呀的一声沉重门响，大量的禅意自门内向着她的周身蜂拥而来。
与之前应对的锋锐、多刺的对抗禅意不同，现在蜂拥而来的禅意是亲切的，能够与楼青茗产生共鸣、并被她感悟吸收的。
它们将她层层包裹，让她仿若沉入温暖的泉水中，暖融而舒适。
楼青茗眯起眼睛，强撑着突然涌入的困意踏入门后，在身后大门的沉重合拢声中，她迅速盘膝坐下，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入定。
外界，在楼青茗推开大门、迈入门内世界的同一时间，楼青茗的身影也彻底隐匿于白雾中，不见了踪影。
随着空间位置的转换，佛洄禅书面容舒展。
待外界空间稳定后，他便将念珠往脖子上一挂，身形一动，出现在了外界，为楼青茗布置起防御这个阵法。
最后，他才抬头看着周遭金光闪闪的环境，饶有兴致地摩挲了两下下巴：“这里倒真有意思。”
另外一边，依依等人自从决定向湖水深处行去后，就一路飞速前进，除了在采摘灵草灵花、收集其他炼材资源时，就没有停顿。
既明的神识已至炼虚期，能够护持着他们抵达一般修士所不能抵达的更深区域，这也是他们会如此自信行动的原因。
期间，他们也会遇到几处完整的、还散发着银蓝光芒的阵纹，但都在识别好坐标点，做好标记后，就起身继续赶路。
又一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既明能够坚持的极限，来到了他们能够来到的湖水最深位置。
众人人发散神识，左右张望，半晌白幽开口：“这里共有两处传送阵，咱们应该进入哪个？”
依依抬脚向其中一枚走去：“我先去看看它们的接收坐标点，做下判断，大家稍等。”
这一路上，凡是与阵法有关的事情都是由依依负责。
金卷挪动了一下腿脚，与阮媚低声道：“等咱们回去，要不也学习点备用技能，就像依依这样的。”
阮媚赞同颔首：“茗茗让我跟着依依锻炼脑力，争取向她看齐，但我最近越是观察她，就越觉得我有颇多不足。恰好我契约有芳粉醉心焰，那我回去就尝试一下炼丹与炼器，看看我在哪方面有天分，就去选哪个磨炼。”
金卷：“那我选什么？”
阮媚：“像我一样，每一样都尝试尝试，哪种有天分就选哪一个……”
两人小声谈论了没多久，依依那边就已将两处传送阵的接收坐标点识别完。
她起身与大家道：“这两个都是通往第四层的，暂且不知它们对应的是十二宫殿，还是像之前少宗主的那种，在选择上全凭运气，大家可以自行决定。”
众人转机转头看向白幽，白幽干咽了一口唾沫，提前说明：“如果让我选，其实我也无法保证。我觉得我应该是白鹿一族中，运气最差的那一个。”
“没事没事，再差也不会有我们差。”
“若是选差了，咱们就传送出来，再选择一次就是。”
“我记得残波的运气很好，可惜她现在不在、也不能出面，就劳烦你了。”
在大家的劝慰声中，白幽的面色逐渐舒缓，他看着左右两个方向的传送阵，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距离他位置最近的一个。
“我觉得这个好。”
离得他近，这一点最好。
依依一锤定音：“那就这个，等我将剩下的传送阵隐藏起来，咱们就准备离开。”
对于她们来说，第四层内的机缘肯定比第三层好，这是一定的。别看之前在卯字宫时，她们前半途压根就没有收获，但在最后在冰棺圣树那里，她们得到的每一样东西，放到外界都是分外珍稀的极好东西，绝对的不虚此行。
当然，他们此次的目标并非天骄秘境的十二宫。
“希望不是十二宫！千万不要是十二宫！”乖宝蹲在白幽肩膀上小声念叨。
进入十二宫需要名额，他们没有，只能白瞎一次机会；但若是进入像茗茗那种需要天资的空间，他们便可碰碰运气。
之前他们都有发现，楼青茗正在入定的那处禅意空间，只认天资，不看秘境名额，就连既明与窦八鑫两个都能跟着一起入定感悟。
“早知应该陪在茗茗身边，跟着茗茗一起进去瞅瞅。”
“当时不是看茗茗得花费好几个月的样子嘛，咱们也怕在这个时间段内，错过外面的不少绝佳机缘。”
谁又能想到外面的修士也像他们这般疯，将该破坏的传送阵都破坏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接收坐标点不是很好的低层次区域。
“依依还记得那边的接收坐标点，可惜那传送阵被我手快破坏了，记了也是白记，根本回不去茗茗身边。”
“现在这样也行，咱们到时只要有一人的天资达标，剩下的人就能都钻入灵兽镯，跟着一起前往里层空间瞅瞅。”
“没错，十二宫进不去，这个肯定能行。”
“说不定还能与茗茗遇上。”
很快，依依在将另外的传送阵隐藏起来后，就将灵石丢入传送阵，与大家一起踏入其中。
待一阵光芒闪过，其上的既明等人便全无了踪影。
等众人再次睁眼、看清周遭景象，就先忍不住一喜，就连在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位闲杂修士，都没有影响大家愉悦的心情。
“高山流水，瀑布溪流，这里的景象还挺美。”
“有些像咱们乌雁峰，咱们洞府外面也有这样一处瀑布，曾经茗茗还在下面炼体呢。”
“不过这里的瀑布更高，更宽，水里的灵气量也更加充裕……”
这处空间的气息是柔和的、百变的，掺有各类绵长与悠远的韵味，特征不太明显，让人难以捉摸这处空间所需的天资类型，无法判断。
依依站在最前方，其实是似有所感，不过她却没有马上出声，只是认真看着结界外的两人。
结界外的两位修士，是一男一女。
那位黄衣女修盘膝在地，双眸紧闭，明显是已入定感悟；而在她身边的那位男修，虽表情收敛得快速，她却在传送过来的第一瞬间就注意到，那人看着女修眼神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杀机。
至于那位男修则不是别人，正是蒙金大陆的柏翀。
柏翀此时早已调整好表情，向几人微笑拱手：“几位道友好，怎么没看到楼少宗主？”
既明随意抬眼，回应：“分头探索。”
柏翀对他的冷淡态度不以为然，只是向几人笑得眉眼舒展。
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桃花眼，当他眨眼时尤为魅力四射，吸引人的视线，仿佛拥有无限的缱绻柔情与秋波一般。
只不过面对既明等人，他这种无处发散的魅力却是毫无效果，魅力全抛洒给了瞎子看。
当然，要刨除正在努力向他学习表情的阮媚以外。
依依多观察了柏翀一会儿，也跟着收回视线。
有贼心，却因为心魔誓言的约束没有贼胆，那就无需关注，看来今日是赚不到乐宪的人情。
“这里考验的应是阵道天赋，我先出去试试，你们为我护法。”
柏翀这个人很好用，她几乎不用多加询问，就能看出他心中转悠着的全部心思，得到她想知道的全部答案。
乖宝几个有些丧气，毕竟阵道方面他们一窍不通。
“要是三花在这边就好了，我是挺期待看它踏出这处阵壁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猜是与咱们一起发愣。”
“也有可能直接入定。”
“嗨呀，越说越好奇……”
依依将灵兽镯戴上自己的手腕上，又与众人点了点头，就抬脚与大家一起踏出阵壁。
下一瞬间，依依果然如她一开始所想，直接盘膝入定。
既明当即在她身边摆下防御阵盘，为其护法，回身对几人道：“你们可分开探索，但都需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众人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各自闭上眼睛感悟了半晌，才相继放弃挣扎，睁开眼帘。
“那行，咱们就分开走走。”
“嘿，咱们先去瀑布对面瞧瞧。”
柏翀眼见着乖宝与白幽等人一窝蜂地散开，又看了眼在原地给依依护法的既明一眼，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暗色。
半晌，他斟酌之后开口：“晚辈也还有事，需要先行，便与前辈先行告辞。”
既明微微颔首，连眼皮都不抬。
直到柏翀乘坐着传送阵离开此处不久，那枚初始传送阵的色泽便由银蓝转为普通的蓝色，既明才睁开眼帘。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枚传送阵一会儿，才轻嗤出声：“也是无聊。”
如果说，天骄秘境四层以下的空间是一层层高塔形状的堆叠，那么最神秘的第五层，就是一层连绵为一个整体的奇异混沌。
不同的区域，代表不同的机缘；有的你能进，有的你无缘。
天骄秘境开启时，不一定每次都有人能寻到这里，也不一定每次都只有零星几人寻到这里。
经常是要么没有，要么扎堆。
对此，秘境之灵只能说，修真界的天骄往往都是扎堆是出现的，当外界的生活太过安逸、竞争力不强，天骄的质量就会大幅度下降。
至于这一次，秘境之灵直觉能够抵达五层的人数应该不少。
这是她在神隐石被破坏了数次后，升起的预感。
楼青茗这种通过天资感悟、过五关斩六将进入五层的，会传送至五层区域的中间区域，在那里进行感悟，以作通过第四层试炼与筛选的奖赏；
而由十二宫内寻到机缘、被传送至五层的，则会传送至五层的外部，让他们从外围开始探索，通过实力与缘分决定选择与去向。
虞勉在判断完这里的情况后，便回头看了一眼，想将之前的传送阵破坏殆尽。
结果却发现，自从他走出其外的阵壁开始，竟是无法再踏回去了。
虞勉：……
“早知我就该先将传送阵破坏了，再走出来。”
关关抬眸看他：“我那阵盘是一次性的，这个接收传送阵对应的又是整座卯字宫殿，除了你，又有谁会被传送来到这里来？”
在他们周遭，共有十二座接收传送阵，对应的就是四层的十二宫。
每一道接收传送阵外，都另设有一道阵壁防护，确保修士只能出，不能进，就是为了防止修士们乱搞小动作，破坏传送阵。
虞勉舒展了两下银白狐尾，温声道：“凡事都无绝对，我不过是想以防万一。”
说着他便取出一枚高阶阵盘，丢入灵石，将这枚传送阵给团团困起。
他不缺阵盘，更不缺灵石，只是不想让人平白占到便宜。
等做完这一切，虞勉才抬头四顾：“咱们接下来往哪个方向？”
关关伸出藕节般的小胖胳膊，将一截纤细的冰枝丢到地上，见其转瞬消失后，开口：“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等我探探看。”
虞勉眉梢微扬，笑道：“你这样做，就不怕这里的境灵说你吃里扒外？”
关关自信摇头。
当初境灵让他出马时，他就说过，要做好他偷藏灵物、临阵倒戈的准备。
当时境灵含笑道随他便，只端看它的眼缘，所以她肯定对现在的结果有所预料，没有异议。
“她早就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最终关关如此说道。
秘境之灵：……
虞勉被他从契约中传递过来的自信感染，不由弯起唇角：“那就麻烦你先判断个方向，然后就出发。”
关关：“好，没问题。”
在五层空间的中层区域，楼青茗自从被传送至这里后，就端坐在一方四墙皆被摆满了佛像的宽阔大殿中央，全程入定，都没有睁开过眼。
在她周身，各类禅意将她团团包裹，头顶上更有粗壮的禅意漩涡强势灌输，这些都是她现阶段的机缘。
但实际上，楼青茗此刻却正位于一种比较紧张的状态。
之前在四层亭台旁的入定，让她对自己的禅道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现在识海中的禅意正在不间断地对外界涌入的禅意进行同化、融入、吸收与改变，再共同运转。
如此又两月后，楼青茗识海的禅意经过她不间断的感悟吸收，色泽再次发生改变，浓厚的紫金禅意雄浑而粘稠的盘踞在识海一角的禅力液池中，颜色鲜亮而惑人。
此时楼青茗识海中的这些禅意，色泽是从未有过的饱满，数量更是在外来禅意的同化汇聚后，躁动且饱胀。
佛洄禅书仔细盯着禅力液池的方向，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念珠，半晌叹息：“看来时间还是有些短。”
原他还想着，这一下或许就能让楼青茗获得将禅意凝为实体的契机，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得美了。
楼青茗的禅意从气态转为液态时，是在斑点截脉湖下，当时楼青茗先经历了动态悟禅，又经历了静态悟禅，之后才获得的转变契机，将禅力凝成液池。
而现在，楼青茗将他的本体彻底祭炼成功后，本就在禅意上得到了不菲的增长，现在经过两番静态悟禅，以及现在的禅意漩涡灌输，他自觉也应达到了界限。
但现在看来，她还差那么一线。
就像曾经她在气态禅意上蹉跎了十数年才发现的契机一般，现在的她还未到火候，所以无论怎样努力，都还未能抓到那抹灵光。
佛洄禅书再叹一声，移开了视线。
而此时，楼青茗的状况也正如佛洄禅书所想。
她的禅意已经随着她的经历而有所改变，状态足够粘稠，色泽也足够鲜亮，明显的临界状态，但眼见着这种晋阶的气势就要散了，她却是无论怎样焦急，都束手无策。
她回顾着她之前禅意改变形态的经历，回顾着自己这次禅意色泽的改变，还有此番感悟到的禅意的双面性。
可度人，可杀人，可惑人……
佛前辈很早之前就说过，她的之前感悟到的无量净禅，只为初阶禅意。
然而如何升阶，怎样升阶，之前佛洄禅书给她解释过，善济师父给她留下的资料的中也有提到过，但就是这关键的灵光一闪，她现在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眼睁睁地看着这股好容易到来的晋阶气势消弭，楼青茗的心情仿若自云端跌落，空落非常，也有些萎靡。
眼见事既已成定局，楼青茗叹息一声，迅速调整回心神，趁着现在头顶上的禅意漩涡还在，抓紧时间对其中的禅意进行更多的同化与融炼，将本就已经满胀的禅力液池塞得越发饱满。
争取这一次将禅意的浓稠程度达标，下一处只待灵光一闪，就能直接将禅意晋阶，无需耗费更多筹备时间。
又小半月后，楼青茗自入定中醒来，睁开双眼。
还不待感慨什么，就先被这里的四整面高墙的各类佛像给晃花了眼。
在这处大殿内，从上到下被摆放了数十层的佛像，它们一个个以金身塑体，表情不同，动作不同，将嬉笑怒骂的神态做了个遍。那种活灵活现的表情，以及似乎自如外放的气势，让它们仿佛真人一般。
而且还不止如此，它们现在还非常一致的将眼神都落在正盘膝坐在大殿中央的楼青茗身上。
不仅晃眼，还有些吓人，总觉得它们盯着自己的表情过于不善。
楼青茗又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道：“……佛前辈。”
佛洄禅书：“刚才它们还不是这样的，大概是看你在这里费了几个月的劲，它们给你提供了那么多的禅意，你却还没有将禅意晋阶，有些怒其不争吧。”
楼青茗：“……我觉得，这大概是佛前辈你自己的想法。”
佛洄禅书：“我的想法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它们作为禅意的拥有者，还能给你什么好脸？！”
楼青茗：……
楼青茗也不知自己是该信还是不信，但秉持着佛前辈不会无缘无故骗她的心思，她还是恭敬地向大殿的四面墙壁行了一个大礼：“之前多谢诸位前辈相助，晚辈愚钝，让诸位前辈失望了。”
行完礼后，她又荡开并蒂涟漪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又在心中对佛洄禅书道：“佛前辈，你真没骗我？我怎么没看出这些佛像有什么特别。”
佛洄禅书：“让你看出来了还得了？”
这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好似还是带着气的。
楼青茗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地避开话题，转而又问：“既然这一整座大殿的佛像都有思想，还很厉害的模样，那我能将他们都搬回皇楼空间吗？”
佛洄禅书：“不想活你就这么干。”
楼青茗瞬间懂了，她当即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又向四周多行了一圈的礼，便有礼地退出大殿。
在走到一半时，楼青茗偶然看到靠近房门的墙壁最下方放着两枚交叠的佛像。
它们上下交叠，表情欢喜，姿态亲昵，外界称为欢喜禅。
楼青茗只往那边看了一眼，就又迅速将视线挪转回，因为她方才仿佛在其上看到了她和莫辞的脸。
她脚步微顿，又端量了那个方向一会儿，确定自己应是眼花，才舒出一口气。
楼青茗心内腹诽了两句，上前两步，眼见着它们女下男上的姿态，随意伸手，将它们的上下位置颠倒了一下，便起身欲推开殿门。
结果她的手还没等碰到殿门呢，就陡觉身后那欢喜禅的佛像位置陡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将她给吸得原地飞起。
楼青茗：……
她的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叫道：“佛前辈。”
佛洄禅书也是气急，他嘴巴快速开合了几下。
但还未等楼青茗听清楚他说在说什么，她人就已经被吸入了其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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