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求得一线生机
璇离看着底下跪着的祁玉，脸上的怒火还尚未平息，甚至愈演愈烈。
祁玉跪在下首，一双眼眸平静无波，像是根本没见过她的话给听进耳里。
倒是跪在他旁边的清霜，看着飘落在地的种种罪证，不可置信地捡起来一一查看。
而后，她瞪大了双眸，惊讶地看着身旁的祁玉，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言说。
看着祁玉丝毫没有辩驳的反应，她心底一阵发凉，紧接着便是呆滞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看着盛怒的魔尊，她才反应过来这些罪名足以让他以死谢罪了。
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祁玉，继而慌张地朝着魔尊看去，眼底带着深深地的无措和祈求。
魔尊此时哪顾得上她的表情，只满眼冰冷地看着祁玉，神情冷肃，眼神中尽是狠意。
清霜看着魔尊的神情，只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果然，听到魔尊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来人，把他带下去，鞭刑。”
清霜听到鞭刑二字，眼睫一颤，心底凉意骤升，瞬间看向身旁的祁玉。
“是。”几个女人瞬间跪地，恭敬地低头领命。
清霜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魔尊身边的几个侍从，齐齐走过来，拉住祁玉就往殿外走去。
看着祁玉灰暗绝望的眼眸，此时的她再也绷不住了，赶紧膝行着往魔尊面前爬去。
伏在地上，声音颤抖着，痛苦地恳求道:“魔尊大人，清霜求您留下他一条命。”
“求您饶了他吧，清霜愿意以身相替。”
“不敢奢求你放了他，只求您饶过他的性命，清霜求您了。”
璇离冷眼看着跪在她身前的人，眸底无波无澜，许久未发一言，只是周身的威压越来越重。
清霜匍匐在地板上，身体本能地颤抖着，却不敢动上分毫。
她心底清楚地知道魔尊这是动怒了，若是放在以往，她肯定就没有在这种档口上不知死活开口的勇气。
但如今，她听着外面凄厉的惨叫声，眼眶通红，心底的恐慌愈来俞大。
她无助地跪在原地，心疼至极，她恨自己没能早些发现祁玉的这些小动作。
若是她能早些阻止这人，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她心底很快就被无边的懊悔淹没，既心痛又自责。
同时，她请求的声音也没断过，不停地叩首求饶。
白皙的额上逐渐发红，至红肿一片，甚至到后来青紫一片，可她知道她能停下。
若是她现在停下，祁玉就没有一丝希望，绝对会被鞭子活活给抽死。
她心底清楚，魔尊刚才只说了鞭刑，并没有说这鞭刑的具体数目。
以她对魔尊的了解，那就意味着无数，直至把人打起为止。
想到这个后果，她就后怕不已。
叩首的动作也愈发急切，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失措。
魔尊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和耳旁不断地求饶声，丝毫不为所动。
殿外的祁玉身上早已是鲜血淋漓，模糊一片，惨叫声也逐渐微弱下来。
而挥鞭的女子却并未因此而停下继续施刑的手，随着她的每一次抬起落下，祁玉的身上都会现出一条鲜明的血痕。
至此，祁玉的一身白衣已经破烂不堪，点点点点红梅绽开在雪白的衣襟上，看上去颇为震撼。
殿外候着的一众小侍都纷纷退避三舍，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这边的惨状。
一个个都神情紧绷，小心翼翼地做着手头的工作。
听着环绕在耳边一声声的惨叫，纷纷低头，吓的不敢抬头往那边看去。
而祁玉则是由一开始的无所谓，变得痛苦无助，眼神中浓郁的痛楚似是要溢出来般。
身上无一处不痛，浑身不时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濡湿了衣领，水意逐渐顺着衣领扩散开来。
没过多时，他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似的，浑身浴血。
原本整齐如斯的发髻也随着他的每一次颤抖而掉落在地。
满头青丝倾泻而下，随着每一鞭的落下而漾起浅显的弧度。
长长的发丝垂下，散落在腰间，很快乌黑的发丝上沾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鲜血打湿了发丝，冷汗也顺着发丝滑下，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惨不忍睹。
此时的祁玉只想求得一死，也好过这般生生领受着这生不如死，绵绵不绝的痛楚。
殿外的人一心求死，而殿内的人一心只想让他活。
造化弄人，她偏偏就爱上他。
那年，雪花纷纷，一身雪白锦衣，身披狐裘的矜贵少年拉起浑身颤抖，衣衫褴褛的她。
只一眼，他就走进了他的心底，成了她心底的朱砂痣，再不可抹去。
从那之后，她心底就住进了一个少年，满心满眼都是他。
如今，她又怎么割舍的下这份执念。
她看着面前的魔尊，心底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但为了她所爱之人，她不得不祈求着魔尊的宽恕。
想到魔尊当年的知遇之恩，她心底就满是羞愧，她辜负了魔尊的厚重。
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珠，滴落在地板上，清霜绝望地伏在地上。
良久，久到她以为已没了希望的时候。
魔尊的声音响起，找回了她纷飞的思绪。
“你就这么喜欢他？”
“是，属下此生唯他不可。”
“你可知，他心底的人不是你？”
清霜听到这，指节一颤，敛下眼底的落寞和痛楚，艰涩地开口说道:“属下，知道。”
“知道你还愿意为他豁出命去？”
“属下愿意，只求主上您能留他一命。”
“你倒还记得谁是你的主子，但是本尊早就说了，你从此后就是曦华的人了，她才是你的主人。”
清霜惶恐地回道:“属下时刻谨记，莫敢相忘。”
“罢了，看在你曾为本尊尽心做事的份上，本尊答应你，留他一命。”
“谢主上。”清霜听完，脸上一喜，连忙叩首说道。
魔尊看她这模样，又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