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朕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
竖日清晨，烈日悬浮。
许忘川、白恩云跟着凌君珩和夜莺一同前往南口。南口附近，连接青龙国和朱雀国的是一大片沼泽地。朱雀军内的雄鹰营此时就在靠近朱雀国附近扎营驻守。
雄鹰营是朱雀军中实力最强悍的队伍之一，他们的秦特勤曾经跟着蓝秦飞一同迎战大大小小的战役数十起，是非常有经验的老兵。
凌君珩刚到达南口，秦特勤就前来迎接。
“卑职参见皇上！”秦特勤向凌君珩行了一个礼，邀请凌君珩进入帐内商议。
凌君珩入帐后坐在主位：“你们都随意坐，这里不是皇宫，不用太过于拘束。朕就是过来视察视察情况。外面的把守情况朕刚才已经看了，蓝将军和秦特勤你们都安排得很好。青龙军若是想从这里通过，就必定要经过沼泽之地。”
秦特勤回应道：“是的。只要我们不被青龙军的红蛛偷袭，他们定是没法过来！”
凌君珩闻言皱皱眉：“有人被红蛛所袭了？”
秦特勤摸了摸眼泪，从一旁拿起装了一些死红蛛的箱子打开给众人看：“昨天晚上，有士兵发现了红蛛的踪迹，他们合力捕捉，才终于清理干净。可是，我们有一个兄弟被咬了，现在他的情况十分危险，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凌君珩拍桌而起，脸上全是暴虐的情绪，不出一秒冷静了下来，抬眸用冷冽的眼神看向许忘川：“秦大夫，你去给被咬的那位小士兵解毒。若是成功，朕重重有赏！若是失败……你这随军大夫的身份朕会考虑收回来。”
许忘川抱拳行礼：“皇上，属下尽力。”
秦特勤将众人带到一个小军帐内，里面躺着一个面部发紫的年轻士兵，他意识不清地朝着面前的帐顶挥手，嘴里还含含糊糊道：“娘亲……爹……”
秦特勤偷偷抹了抹眼泪：“小王被咬之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昨天面色还没这么难看，现在……”
许忘川轻拍秦特勤的肩膀以示安慰：“小王还有救。”说完从衣襟内拿出一粒百毒不侵丸，递给秦特勤，嘱咐道：“这药丸百毒不侵、遇水即化，你先拿去溶于水中，给小王喂上一口。一口就行了，然后观察他的情况，若是还没完全恢复就再喂一口。这个药丸十分宝贵，我也不多。没有喂完的剩余的药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秦特勤连忙接过，特别惊喜：“谢谢秦大夫。”
许忘川笑着摆摆手：“不用谢我，都是皇上的功劳。”
对于许忘川面不改色地拍自己马屁，凌君珩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嘴上却对着秦特勤说：“秦特勤，将秦大夫的药丸拿去准备，最近秦大夫脸上起疹子都没舍得用，不如也给他喝一点。”
许忘川朝着凌君珩微微低头：“皇上，这药如此珍贵，就别浪费在属下的脸上了。”
“嗯。”凌君珩本就是随口说说，也没真逼着许忘川必须喝了，“秦大夫如此心系众将士，真乃我朱雀国之大幸。”
“朱雀国有皇上这样的明君，这才是国民之大幸！”许忘川面不改色的拍马屁，不卑不亢，一点儿也没有给人趋炎附势的感觉。
凌君珩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今日先行住下，明日再启程前往北口。”
深夜的南口还有一群守卫在重点把守。
就算是深夜的边关，还是有些许燥热，许忘川来南口时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河，许忘川虽不是个洁癖，在总军营里大家用水基本上都非常节约，十天半个月不洗澡都是常事，所以今晚他打算偷偷溜去小河泡个澡。
许忘川脱掉身上的衣服，长发散下，遮住雪白的后颈及细腰。
他抬腿跨入河中，人坐靠在河内的一块大岩石上，河水清澈透亮，刚好齐胸。
许忘川此时在心里跟066感叹道：“舒服啊！”
066没泡过澡，并不懂宿主的感受，但还是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许忘川想着大晚上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了，便将脸上画的红疹也清洗干净了。
“宿主，男主过来了。”066的提醒声惊吓得许忘川本能反应地迅速往河下潜，只露出一个头来。
可来不及躲了，凌君珩就是冲着许忘川来的。他刚好在军帐门口同夜莺吩咐明日启程的事宜，就见许忘川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溜出去的背影。
见状，他匆匆向夜莺嘱咐几句就朝许忘川的方向跟去了。
“秦大夫大半夜的不睡觉原来是在这里沐浴啊？好雅兴。”凌君珩的声音从许忘川的后方传来。
许忘川不敢回头，背对着凌君珩：“麻烦皇上回避一下，属下这就起来。”
凌君珩却没打算离开，嘴唇轻勾，似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秦大夫为何不转过身来？是脸上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朕看吗？”
许忘川内心吐槽，这狗皇帝果然不好骗。他索性转回头，对凌君珩轻笑：“属下能有什么秘密？只是皇上……属下赤身裸体地在你面前，总归是不好的。”
凌君珩看见许忘川俊美的笑颜，呼吸一窒，下一瞬反应过来眼神变得冷冽：“川公公？哼，果真是你。”
许忘川一脸疑惑，用真诚的眼神望着凌君珩否认道：“川公公？皇上说的可是属下押送来边关，却被黑衣人刺杀了的那个川公公？”
凌君珩听着他瞎扯，不以为然：“川公公在朕还未成为皇上之前就与朕见过几面，川公公忘了，但朕可是一直记着呢。”
许忘川故作惊讶，硬着头皮继续瞎扯：“可否让属下先行穿衣，上来之后再向皇上解释？”
凌君珩眼神冷冽，就这样凝视着许忘川，不明白这个祸乱朝纲的奸臣又在盘算什么鬼主意，但他确实开始有了一丝兴趣，想知道他会跟自己瞎扯些什么：“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川公公别想着逃跑，只要你还在这朱雀国境内，朕就算掘地三尺都能将你抓出来。”
许忘川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不知是这晚风携带冰凉的河水侵入全身还是这凌君珩透彻着寒意的眼神。
许忘川见凌君珩丝毫没有准备回避他的样子，轻叹一声，直直起身去拿岸边的衣服，内心一直默念“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凌君珩见许忘川从水中站起，随着皎洁的月光洒下，黑暗中白皙的脸颊若隐若现。
许忘川的身体融入黑夜，渐渐向凌君珩靠近，凌君珩不自然地移开了眼。
许忘川拿起衣服穿好，这才缓缓开口：“皇上，属下曾经确实杀了很多人，但并非是属下蛊惑先皇。”
凌君珩转回视线看向面前头发还带着湿润的许忘川：“无论是什么原因，百姓们看到的都是你杀了人，而且你杀的都是些贤良忠臣！”
许忘川冷笑一声：“是啊，属下就是先皇手中的那把利剑，没用了，也就可以丢了。皇上不妨再回去好好查查，看看属下杀的到底是不是贤良忠臣。”
凌君珩负手而立，盯着许忘川的异常认真眼神看了许久：“罢了，大战在即，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许忘川唇角轻勾，抱拳行礼：“皇上请明示。”
凌君珩薄唇轻启：“你既然能解红蛛的剧毒，想必本事真的不小。朕让你入青龙国，寻《四神天地书》，你可有异议？”
许忘川点头，继续听凌君珩的吩咐。
“朕已派夜莺大肆传播朱雀军内有一随军大夫，可解红蛛之毒。青龙国派来我国的奸细若是听闻此事，一定会回去告知青龙国皇帝。这狗皇帝蔚炫，定会派人找机会将你抓去青龙国。蔚炫喜好男色并不是什么秘密，你要做什么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凌君珩眼里并无多少情绪，对许忘川只有利用。
许忘川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他可能早就将其斩首。
许忘川平静许久的内心忽的一痛：“皇上是要让属下勾引蔚炫？”
凌君珩颔首，眼神犀利：“能不能做到？”
许忘川恢复了有些难受的情绪，缓缓点头。罢了，其实许忘川早就不想管每个世界的男主会不会是贺凌舟了，还是早日完成任务离开这些虚假的世界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许忘川眼神变得冷冽，直勾勾地盯着凌君珩：“若我成功，可以帮皇上杀了他。”
凌君珩内心一震，看向许忘川的眼神变得复杂：“你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寻到《四神天地书》，若是能将蔚炫杀了，那最好不过。”
“属下明白。”这时的许忘川觉得，勾引蔚炫是小，杀掉他才是重中之重。只要杀了他，这仗就打不了，凌君珩也不会战死沙场。
凌君珩清楚许忘川曾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奸臣，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他还是有些刮目相看：“蔚炫不好对付，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许忘川点头，此行肯定特别危险，但许忘川必须赌一把。第二个世界的忘尘，真正解除危险是陈万被处死那天。这里肯定也不例外。
“你不怕死？”凌君珩问出了压抑在心中的疑惑。
“怕，怎么不怕？”许忘川轻声开口，忽的对凌君珩露出淡淡一笑，“但皇上的命更重要，不是吗？”
凌君珩盯着许忘川清澈的眼眸以及他挂在嘴边的笑容，只觉得万物于他而言也失了颜色。凌君珩压下心中的异样：“走吧，明天还得去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