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陈年往事（病入膏肓）
转眼间两月有余，浩浩荡荡的船队驶入了南京，码头上早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永乐大帝心血来潮，也来到了码头。
这使得整个迎届队伍规格提升到了巅峰，可见对下西洋团队的重视。方老尚书也随驾在旁。一方面作为吏部尚书，作为鸿胪寺的上官，迎接各方使臣是应有之义。另一方面，自己的好大二也在船队之中，虽然是次子，之前行径也异于常人，但毕竟老尚书只有两个儿子。嘴上说着嫌弃，内心还是万分想念自己这个为艺术献身的好大二。
三保太监郑和带着随行的各国使臣王子国主拜见永乐大帝，随即鸿胪寺官员安排各国人员，方老尚书也面上应付着，但是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的二儿子方无缺，内心始终悬着一个心。
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趁着永乐大帝跟各国使臣交谈之际将郑和拉到一旁，袖子掩着面部偷偷的低声问道：“郑大人，不知犬子何在？”
郑和见方老尚书问起方无缺二，叹了口气，知道终归躲不过去，勉强脸部挤出个笑容说道：“小方大人下船就回家了，说在家跟方大人说明一切。”
说到这里，郑和顿了顿，随即继续说道：“至于这一路发生了什么，等方大人回家一看便知。”
说完拍了拍方老尚书的肩膀，转身离开。
听到郑和的话，方老尚书内心就是一个咯噔，意识到自己的二儿子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这悬着心更是七上八下，恨不能抛下当下的工作立马回家问个清楚。
终归是永乐大帝在场，不好摸鱼，强撑着应付着在场的众人。
终于将各方使臣安排妥善，老尚书赶紧上轿子，让轿夫赶紧往家里赶。等回到家中来到正堂，只见自己的夫人坐在正堂红着眼睛抹眼泪。下首坐着一个魁梧的黑衣男子，正好好声宽慰着。
老尚书看不到黑衣男子的脸庞，但终归血浓于水，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好大儿方无缺，虽然比两年前苗条的身材魁梧了一大圈，但想来终归是在海上漂泊了，吃了两年苦，身子壮了也很正常。
老尚书走上前一看，这刀削一般的脸庞。
嗯。
终归是海上漂泊，脸沧桑了也正常。
嗯？这鬼一样的脸哪里正常了？这还是自己那面如白玉的小儿子吗？
“缺儿，你这是怎么了？”老尚书看到方无缺脸，终归是心疼大过了架子，抚摸着小儿子的脸问道。
方无缺见是自己的父亲，头发花白，老泪纵横，嘴角勉强的挤出一点笑意：“父亲，无碍。”
“是不是郑和那阉人迫害你了，怪不得我之前问他他支支吾吾的，老夫这就找他拼命去。”
老尚书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被方无缺一把拉住：“父亲，与郑大人无关。”
“那你说是谁把你弄成这副鬼。。。。。。弄成这副样子，告诉父亲，你父亲这老骨头一定给你讨个公道。”平时与人和善的老尚书这时候黑着脸，满身的煞气。
方无缺只是摇摇头：“父亲，对付我的人已经死了，这是孩儿的命数。父亲，孩儿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方无缺说完跟自己父亲和母亲拜了拜，离开了正堂。
老尚书看着离开的儿子一言不发，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方无缺自从回到大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性情大变，原本放浪形骸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跟个小媳妇一样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自己两年前娶得媳妇也是爱答不理。就连自己媳妇给自己生的丫头也从来不过问。但是爱好油画的性子这点倒是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变本加厉，整天就在家琢磨画技。
对于方无缺现在沉闷的性子老尚书倒是不太介意，对自己媳妇爱答不理也无所吊谓。反正是小门小户的姑娘，生的还是个丫头，本来就是赶时间娶得媳妇，自己儿子不喜欢也就不喜欢吧，就养在府里得了，大不了等有好的时机给自己儿子在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喜欢油画也就喜欢油画吧，要是真能话出点名堂来，也算有一番成就了。要知道从古至今有多少帝王到了现在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是像阎立本啊、吴道子等人不照样名流青史。
就算自己儿子最后一无是处，终归也能保证他吃喝不愁，他大哥又不是个刻薄的，总会照顾自己兄弟。
这可比两年前自己担惊受怕方无缺出去惹祸强多了，何况现在方无缺面容有损，自己当时也是同意他跟随下西洋的，现在这副容貌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心中有所愧疚，对方无缺这个二儿子宽宥又多了几分。想来过几年方无缺阴骛的性子能有所改善。
日子一天天过，没想到方无缺性子不但没有变得和善，反而越发的暴戾乖张，动不动在房中就砸东西，让下人采买的东西也让人越感觉瘆得慌，从一开始的鸡血、鸭血等动物血液，到后来换成蚂蚁卵、马蜂、蝎子、毒蛇等等，要的东西越来越毒，越来越邪性，而且量也越来越大。
方无缺整个人也开始慢慢变得消瘦，脸色蜡黄，整个人显得形神枯槁。
负责才买的的下人后来见到自己二少爷这副鬼样子也是心寒胆颤，怕担责任告诉了自家老爷方老上尚书。
方无缺自从回来这几年就一直呆在自家小院不出门，刚开始两年还能见几次面，后来这几年方无缺出院子的时候更少了。方老尚书听到下人报告去见了一次自己儿子才发现方无缺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这才慌了手脚，以为自己儿子中了邪，慌忙请来得道的高僧和道士来驱邪。
有名气的法师请了不少，但是方无缺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脸色越发的蜡黄，整个人看着就像风中的残烛一般，一吹就灭。
还是其中一个道士多说了几句，说这人不似中邪，反而像是中毒。
方老尚书连忙请来相熟的御医给方无缺诊断，最终确认是是中毒。但是却判断不出什么毒。也开不出方子。只告知方老尚书早有心理准备，此毒无药可解。
方老尚书听到御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要知道自己请的御医在太医院算得上是国医圣手了，他都说无药可解，那基本上也就判了生死了。
方老尚书只好逼问自己儿子原有，但是方无缺却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肯透露。方老尚书无奈，从下人的口中判断出可能是与采买的东西有关。
爱子心切的他让采买的下人停止了采买，谁知道这一停止不要紧，直接让方老尚书后悔终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