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年往事（毁尸灭迹）

    临行之前，方尚书着急忙慌的给方无缺娶妻，因为时间紧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人家。方尚书无奈只好找了寻了户平常人家，看着女子相貌还算俊俏，便让人上门提亲。

    女方家见求亲的是尚书家，聘礼也是丰厚，忙不迭的应承了下来。就这样十天之内方无缺便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迎亲、拜堂、洞房的流程。

    然而方无缺对自己的新娘确实一点不上心，甚至都没看清自己媳妇长什么样子。只是应付着完成了自己老爹的任务，第二天便急冲冲的加入了下西洋的行列。

    百舸争流千帆竞,借海扬帆奋者先。

    下西洋船队航行月余，这日行驶到暹罗地境（现泰国疆域）。一行人等已是人困马乏。

    方无缺从小娇生惯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颠簸，人已经面黄肌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日腹泻不止，毕竟是方尚书的嫡子，三保太监郑和也很是上心，找来随行大夫诊治。

    随行大夫诊断后说是方无缺体弱，水土不服，建议休养。虽然方无缺身份还算高贵，但总不能因一人而耽误几万人停留，要是强行让其待在船上，恐有丧命之险。

    身边的幕僚建议，现在航行月余，人困马乏，不妨在暹罗暂时靠岸，补充物资，顺带将方无缺暂时放置在此地。等自己回航之后将其带上。

    至于方无缺本人会不会反对那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往小了说是为了方无缺本人的性命，往大了说是不耽误了行程，误了永乐帝规定的回航期限。

    三保太监郑和一想这主意靠谱，随即让大船靠岸补充给养。待补充完毕，将方无缺连带船上几十个身体不适的随行人员都留在了暹罗。

    此时的暹罗国主可不敢小觑的方无缺一行人。专门腾了个王公贵族的院子给方无缺等人修养，还派遣了自己的自己宫中的太医上门治病。

    太医这一诊断不要紧，方无缺等人并不是什么水土不服，而是疫症。当时的医疗条件可不比现在，一旦弄不好就是全国性大面积死人的情况。

    要是暹罗本地人，说不得就直接封杀烧毁了事。但是方无缺这行人可是来自天朝上国的大明。三保太监还特地嘱咐过要好好照顾，要是等郑和率大部队回来发现人都被自己杀了，那自己的王位可是不保了。

    暹罗国主这时候慌得六神无主，手下的一个大臣给出了主意，人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但是要是不小心走水，人被烧死了。想来最多算救援不力，大明再怎么怪罪，责任也不大。顶多赔几个美姬，不，赔点钱财也就过去了。

    是夜，安置方无缺等人的院子烟火冲天,其声如雷,昼夜不绝。直到第二天天亮暹罗国主派人前去查看，院子里面早就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灰烬。

    查看的人回禀里面人已经烧的灰都不剩，绝无生还可能，暹罗国主这才放下心来。

    可谁知道方无缺此人已经对油画痴迷过深，在院子修养时听伺候的小厮说暹罗国有西洋的技师盘亘在此，原本师计划去大明，因为海上遇到大风，船只损坏，只好停靠在了暹罗。

    因为自己染疾，不能跟随船队航行的方无缺原本失望至极，听到此消息后身体都感觉好了几分。连夜拖着小厮去寻找西洋画师，这才躲过此劫。

    等方无缺回来见到院子火光冲天，心中万分着急，想靠上去查看，但是被小厮拉住，两人躲在黑影里查看，发现似乎有人正围着院子，有人从院子跑出来便手起刀落，然后将尸体扔回院子。

    方无缺虽然痴迷油画，但也不是傻子，这种毁尸灭迹的手段在京城也是早有耳闻，知道这是暹罗国主动了杀心，要杀了自己这帮人灭口了。

    于是拿出随身携带的财物交于小厮，让他保自己一命。小厮见钱眼开，又看到院子里的人都被灭口。自己是不能再王城出现了。

    随即点头同意，接下财物，两人稍微打扮，混着夜色逃到了乡下小厮老家。

    刚开始小厮对方无缺还算不错，好吃好喝的供应着，可时间一长，小厮感觉方无缺身上应该没多少油水可捞，加上他身染疫症。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中招，在一天深夜，将身体形如枯槁的方无缺打晕，扔在了深山里。

    等方无缺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竹楼之中，全身覆着深绿色的草药，腥臭腥臭的。

    方无缺朝着四周环视，发现一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褶子，有着鹰钩鼻的老头正靠在竹楼的门口一脸阴鹜的的瞅着他。

    那眼神方无缺很清楚，就像是自己在审视一副自己的油画作品一样。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待得时间久了，方无缺从老头的发音中知道他应该叫昆布或者是坤扑，大体是这么发音。

    方无缺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尝试了好几次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昆布见方无缺醒来，也不跟不他说话，只是将一碗黑乎乎的液体灌进了他嘴里。方无缺本能的想抗拒。奈何昆布的力气很大，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方无缺只感觉一股子腥臭味液体从口中直入腹中，甚至从液体中感觉有什么活物一般。

    就这样，昆布每三天都灌方无缺一碗腥臭液体，半个月下来，原本病入膏肓，太医宣布无药可救的方无缺竟然活了下来，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强健。

    大明作为宗主国，周边小国王公贵族多多少少都会汉语，显然昆布并不在此列。两人也没什么交流，顶多两人比划个吃喝睡的手势。方无缺认为昆布一直是在救治自己。慢慢的也不再抗拒昆布的灌药。

    昆布似乎也很满意自己‘作品’的顺从，这天昆布照例来到竹楼，但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端着药碗，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

    这令方无缺感觉到好奇，等昆布打开竹筒盖子，右手飞快的深入了竹筒内。方无缺这次发现昆布右手指甲居然漆黑，像是中毒了一般。

    昆布居然从竹筒中双指夹出了一条蜈蚣，只见这条蜈蚣浑身通红，浑身皮质薄的透明，蜈蚣在昆布双指间扭动，似乎能看到皮质下火红的血肉。

    昆布将手中的蜈蚣朝着方无缺递了过去，做了个吃的动作。方无缺看到这一幕，头皮一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让自己吃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