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番外07
“什么？”山山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今砚吻吻她的后颈, 重复道，“怀孕了，宝贝。”
“怀孕了？”这七个月来, 她脑子晕晕乎乎的，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接受这个事实。
然后朝着他扔枕头。围着白色盖毯下床。
赤脚走到沙发边倒了一大杯水喝掉，冷静了好一会儿。
身上黏腻得厉害, 去浴室冲澡。
现在是几月了啊？她要离开神殿，不能再继续跟他胡闹下去了。
正洗着澡, 谢今砚走进浴室。即使彼此坦诚面对了七个月，山山还是有点害羞，背对着他。她很快洗好了。
谢今砚让她帮他冲一下后背。
他后背全是她抓出来的血痕。
用神力恢复一下不就好了吗？
“你帮我冲冲。”他拉着她手腕。
山山穿上浴袍, 因为有事情要商量，忍耐着给他冲洗后背, “待会儿给你上一些药。我要回家了, 这么久没见我妈妈。”
“我和你一起回去, 主要是提亲。嘶……”
花洒一下子撞到伤口，今天太多事情出乎她意料, “提亲？”
山山放下花洒, “你都没和我求过婚！”
谢今砚给她传输记忆，四个月前的某天，地点在床上，他求婚了, “山山, 嫁给我……”
当时她脑袋一团浆糊, 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然后他给她戴上了求婚戒指。
戴了好几个月, 山山抬起手, 这是一枚简约的白金戒指，里面雕刻了两人的名字。她习惯了右手上戒指的存在，忘了这回事。
有声画面还在继续播放，她从未以上帝角度观看过两人嗯啊的场景。
画面中她揪着床单的指节发白，浑身是粉色的，求绕着说不要了老公。
山山小脸爆红，“关掉关掉！”
谢今砚关掉了画面，他已经不是摸一下手就能耳尖红半天的“青涩男孩”了，现在的他脸皮厚如城墙。
以前没想到，居然还能翻出来回味一下……
山山拧他肩膀，“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记忆统统删除掉。”
谢今砚抱她起来，让她坐到腿上。
要分开几天了，他舍不得分开。但是提亲成功了，是能留宿的。
他浑身湿漉漉的，山山挣扎了一下，“你快点洗澡吧，我不等你了，要回家的。”
谢今砚这才松开她，快速冲澡。
出来后，和老神明联系，带上足够的礼物，和老神明一起去山山家里提亲。
谢今砚准备的非常郑重。
老神明非常卑微，提亲之前，做了一份主神的简历，何时出生，在哪一年干了什么大事，打了什么胜仗。最重要的，单身几千年！没和任何女人有过牵扯！
简历简直满分，再挑剔的人看了都会拍手叫好。
山山妈妈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好相处的神明，一页页地翻了主神的简历，不可谓不精彩。
原来主神在民众不知道的地方，奉献了这么多。山山妈妈心中对主神的敬仰和喜爱更深。
见山山妈妈满意地合上简历，老神明松口气。
“只是。”山山妈妈忽然说。
老神明和谢今砚的心脏俱是提起，不知道山山妈妈接下来要说什么。
山山妈妈喝了一口茶，“小谢你之前说，山山要去其他城市学习三年法术。”所以，怎么怀着孕回来了？
瞒不过长辈的眼睛。
神明几乎不骗人，谢今砚窘迫了。
老神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神明恋爱，关起门来一年不是没有的事。但是主神居然说外出三年，三年啊，是不是过分了点？老神明剜了年轻的主神一眼。
“就……就中途不小心。”怀上的，山山小声解释。
山山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下次不要瞒着妈妈哦。”
“嗯嗯。”山山点头，拧了谢今砚一把，她哪料到，关上神殿的门，她就出不来了。而且，他之前预计的竟然是三年？！！
年轻人真心相爱，大家彼此走个过场，便同意了，婚期定在两个月后。
晚上山山在妈妈家里住，吃晚饭的时候，谢今砚说起怀孕的事情。
山山妈妈一下子就吃不下了，比较担心，问了许多神明怀孕的注意事项，神明也是怀胎十月吗等等。
“神明也是十月怀胎生子，和人一样的。”
现在科技发达到0痛生产，所以生孩子倒不用很担心，只是怀孕期间需要多注意。
秋天的夜晚，顺理成章的，谢今砚入住山山的卧室。
他冲过澡出来，山山正伏在课桌前面整理非遗的文件。
她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
秋夜有些寒意，她肩上披着一件高中校服的外套。
谢今砚从身后抱住她，很多事情他还没告诉她。
“在你高三时，我就见过你。”
山山回头，“啊？老公，你在说什么？”
老公。谢今砚差些呛到，“再叫一声。”
“谢今砚！”
谢今砚挠她腰间的痒痒肉。
山山挪动着咯咯笑，“老公老公老公。”
妈妈上来送水果，门没关，在门口咳嗽一声。
两人听到妈妈的咳嗽声，这才停下来，一个假装写作业，一个假装指导写作业。
山山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哦哦。”
山山妈：？
山山妈妈放下水果，自从山山直播后，母星的人的生活逐渐复古，会吃一些食物和水果。
山山吃了一个草莓，“谢谢妈妈。”
谢今砚也跟着，“谢谢妈。”
山山妈妈被他这一声“妈”给吓着了，表面维持笑容，差些崴脚。被主神叫妈，想都不敢想。
山山又吃了一个草莓，问谢今砚，“你说我高中的时候见过我，怎么回事啊？”
“你妈妈给一户神明的家属定制嫁衣，我正好在。”
山山不记得了，“我在干嘛呀？”
“你抱着书包，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等你妈妈。”
神明的花园，百花齐放，彩蝶翩跹，山山面带笑容，很新奇、满足地看着这一切，但不敢挪动脚步，就这样远远地看着。
谢今砚以神狐的形态，游走人间，发觉小姑娘能见到他。
她应该看不到神明的，但她看到了。
他往左走，山山的眼神就往左，往右走，山山的眼神往右。
山山忽然站起来，“小心。”
小狐狸踩到喷水的花洒，一下被淋湿了。
山山往会客厅里看了眼，鼓起勇气，放下书包，走进花园。
花园里连走的路都没有，她不敢走进来，是怕踩坏花朵，惹神明不快。
山山担心踩坏花朵，很小心的，一步步走向小狐狸。
校服裙的下摆被洒水打湿了，少女的小腿白嫩细长。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擦了擦狐狸身上的水珠。
“你还好吗？”
小狐狸被她圈在胸前，脸红极了，一动不敢动。
她抱回小狐狸，坐回长椅，把它放到自己裙面上，用校服外套给它擦拭水珠。
rua了一会儿后，妈妈就喊她回家了。
谢今砚这么一说，山山才有一些印象，这么早两人就见面了吗？
“不过之后很久，我们就没见了，再次见面是在你穿越的世界里。”
山山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刚刚说你被我抱起来很不好意思，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是很软，谢今砚顾左右而言他，“草莓很甜，宝贝再吃一个。”
“谢今砚！那时我才刚成年！”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谢今砚充分体会到孕妇易怒。
山山整理一些资料，文/化/部们几个月之前就给她发消息了，记忆球中山山的手法太快，一些做法他们没搞懂，因此来请教山山。
山山用录音，再给他们解释和整理一遍。
谢今砚靠在床头，看书，到了晚上九点，提醒道，“宝贝，该休息了。”
山山才整理了一小部分问题，回头瞪他，“之前怎么不知道叫我休息？”
没日没夜，拉着她做。睡之前在做，醒着了，他居然还在，像是要把几千年的全都给她。
他当然也休息，只是需要休息的时间很少。
上个月她刚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是他捏的。从里到外的尺寸都是他捏的。真的和小橙文写的一样，捏个老婆纾/解了……
还有，如果不是他关她七个月，“非遗”的问题也不会积累到这么多。
这事儿到底是谢今砚理亏，摸摸鼻子不说话，就算自己不理亏的时候，他也都习惯让着她。
又过了半小时，九点半了，谢今砚不由分说地把她抱起来，“你需要休息了。”
她不满地动弹着，“不要休息。”
“孩子需要休息。”谢今砚说。
孩子？今天刚发现怀孕，她差些忘了这回事，停下动作，消了气焰，温顺下来。任由他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谢今砚刚躺下，山山就背对着他，不理会他。
好半天没睡着。
于是谢今砚从背后搂着她，拉着她的手腕。
他的胸膛温暖，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其实谢今砚还没到休息的时候，掌心之下，是两人的结晶。他勾起唇角，用神力很缓慢地抚摸她的腹部。
其实这个孩子其实是意外。
他喜欢孩子，也希望能有许多自己的孩子，只是现在太早了，按照他的预计，二十年之后再要孩子也不迟。
这七个月基本上作了保护措施。准备了许多安/全/套，只是消耗太快了，偶尔有几次没注意，就这么怀上了。
亲吻了一下她毛绒绒脑袋。
山山翻了个身，嘟哝着，“谢今砚……”
她的长发乱七八糟的碓在枕头上，谢今砚熟稔地用神力微微托起她的脑袋，再理顺她的头发，这样头发就不会被拉扯到了。
最开始两人同寝，他偶尔不小心压到她的头发，压痛了她会醒过来，后来他有了经验，睡觉之前理顺她的头发，最好用轻柔的发带绑一下。
山山的婚礼前一个月，她有点紧张，睡不着。孕初期，反应是最大的，人也容易想多。
总是想到上个世界的小木屋，下雪天，和他们一起围着炉子吃火锅。
穿越了这么多世界，小木屋的世界是她最难忘的。
谢今砚去安排婚礼了，山山一个人在小院子里，坐着摇椅看海。
她肚子里两个月大的宝宝，已经初具神力，替着妈妈摇摇椅。
码头那边驶过来一艘船，山山放下书，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眺望。
四个人下船，崔哲溪跳起来，“山山！山山～”
其他几个人也朝她招手。
俞嫣然双手拢成喇叭，高兴喊道，“山山～”
他们在不同的时间点，刚死去，被谢今砚接了过来。
四个人来到小木屋。
崔哲溪立刻抱住了山山，哭了。他二十多年没见到山山了。
在小说中的世界，她在世界中待了五年之后，把所有的技艺全部传承出去，给他们每个人留了一封信，便隐退了，谁也没再见过她和谢今砚。
山山拍拍他的背，别哭。
肚子里的小家伙，把崔哲溪推远了一些，不让他跟他们抢妈妈。
俞嫣然也哭了，抱了抱山山，“诶，年纪大了就喜欢掉眼泪。”
裴泽很简单地搂了山山一下。
崔哲溪、俞嫣然、裴泽都是年轻人的相貌，和初遇的时候一样。他们死在不同的年纪，下了船之后，就恢复年轻的容貌了。
只有何之洲，白头发白胡子，仙风道骨的，他刚被接过来，还没来得及恢复年轻的相貌，佝偻着腰，神智还有一些不清醒，耳背，声音很大，“我又做梦啦？”
“山山？我又做梦了啊，”八十岁的何之洲若有所思，然后笑得满脸褶子，“我自创了一首古琴曲，你们要不要听？”
山山眼睛酸，抹掉泪珠，“嗯。”
小木屋的精灵（羊妹妹，小坡鹿）搬出古琴，然后躲在屋子后面，悄悄看他们。
崔哲溪想不到何之洲居然活到了八十多岁，他自己还没到四十就病死了，害，最瘦弱的人居然活得最久。
崔哲溪改不了嘴贱，扶着何之洲坐下来，“何大爷，您没做梦，我们都是真的。”
何之洲颤颤巍巍地坐下来，“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山山又被逗笑了，心里又酸又涩。
何之洲摸着熟悉的古琴，“好久不见，又见到你啦。”脸贴了贴古琴。
山山做的古琴，一直存放在她的艺术馆之中，后来被转移至她的博物馆。何之洲再也没有弹奏过。
琴音流泻出来，高山流水，仿佛回到了五十多年前。
于山山来说，不过是几个月，又再次见到他们了。
于他们来说，是几十年，一辈子最珍贵美好的记忆。
一曲终毕，何之洲也回到了年轻的容貌。
崔哲溪贱道，“何大爷。”
“返老还童”的何之洲这下跳起来打崔哲溪，“大爷你头！你怎么死那么早，不到四十就死了！”害他们哭了很久。
他们不仅身体上变年轻了，心态也变回了年轻的时候。
崔哲溪嘻嘻嘻的，在小院子里到处乱窜。
身体最不好的其实是崔哲溪，他小时候做过肾脏移植手术，失去山山的联系方式后，他每天浑浑噩噩的，36岁就死了，他死后，全球粉丝哭成一片。
互相问对方埋在哪里，崔哲溪的骨灰撒在这片海域。
俞嫣然“咦”了声，嘴上嫌弃，“你死后，我都不敢下海游泳了。”
崔哲溪问她怎么死的。
场面虽然有些奇怪，但很欢乐。
“害，我在64岁死的，一把老骨头拍马戏，死了。”俞嫣然坐到沙滩椅上，享受阳光，“我的骨灰埋在村东了，能看到小木屋，也能看到海的地方。”
裴泽在72岁死的，骨灰也洒在了这片海域，长眠于此。
何之洲家里不允许，要入祖坟的墓地，不过他的孩子带了部分骨灰，撒在这片海。
魂归之处，是他们一辈子想挽留的地方。
谢今砚接他们过来，跟他们说可以留在星球生后，如果想重新投胎，也可以的。
崔哲溪跑累了，坐了下来，注意到小木屋后面，有两个少男少女“鬼鬼祟祟”的。
问山山，“他们是谁？”
山山叫他们出来，“你们猜猜，这两个小朋友是谁。”
他们怎么都想不通啊。
裴泽忽然想到了，眼前一亮，“你是羊妹妹，你是小坡鹿。”
羊妹妹羞涩地抿抿嘴笑，然后对裴泽点点头，“嗯！”
她一直没有忘记裴泽，那时候喂它们吃的，经常给他们打扫卫生。
少年挡住裴泽的目光，有点吃醋，“我是小鹿。”
崔哲溪没想到羊妹妹和小坡鹿能“再续前缘”，他着急他养的咕咕，“咕咕们呢？”
山山解释，“它们变成精灵是迟早的事，现在只有羊妹妹和小坡鹿变成精灵了，其他小动物都在岛上。他们变成精灵后，也可以在岛上盖房子，过普通居民的生活。”
只是有限制，无论是小动物，还是精灵，他们不能出岛。
山山带着他们在小岛生活了两天，然后在带他们去星球看看。
几个人也见过世面的人了，可这场面他们没见过，好家伙，飞船满天飞啊……
这就是万年后的科技吗，只可惜不能再活一万年……咦？他们现在不都好好活着吗？
崔哲溪他们刚得知谢今砚是这个世界的主神，崔哲溪下定决心，以后捧着谢今砚一点儿，不要把他送回去。
他们四个像“土包子”一般，感受现代科技的洗礼。
几个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他们好帅哦，穿的什么衣服啊？好复古诶，好看好看。”
崔哲溪挺胸，我可是观众最怀念哥哥！
几个人明明预备紧抿嘴唇，然而见到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哪里忍得住，一直问山山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山山怀着孕，谢今砚让红毛和金毛来带客人。
崔哲溪见到红毛，拳头硬了。
红毛标准英俊白人相貌，没上个世界的那么壮硕，体态修长。他见到崔哲溪，彼此冷哼一声。
连红毛都忍不住感叹，他们这几个人命好。主神担心山山怀孕想太多，把他们叫了过来，分散山山的注意力。
半个月后，婚礼低调举行。全星际都知道主神大婚啦，有小神明即将诞生。
在八个月的时候，山山进了产房。
谢今砚在门外，十分紧张。
彼时，荒芜废墟，堕神得到消息，也十分紧张。
头胎生产起来格外慢，六个多小时过去，还没生出来。
其他星球的种族，趁火打劫，选择在此时对母星发动威胁，要挟主神割让一个星球给他们。
山山虚弱的声音从产房传出来，“谢今砚，你去吧。”
纵然有万般的担忧，职责在身，谢今砚披上铠甲，一身的怒气，这次势必要灭了他们。
他准备看一眼她再走。
金毛传来消息，“外族被灭了。”
“被谁？”
金毛支支吾吾，“被堕神，秒灭的，星球都炸了。”
谢今砚沉默。
红毛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医生让谢今砚出去。
再过了两个小时，山山顺利生产。
消息传到荒芜废墟，堕神刚打完仗回来，提着长戬，黑色衣袍十分沉重，一滴滴往下滴血。
听手下汇报，“女神明平安生产了。”
“嗯。”
堕神锐利的眼神扫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小弟缩缩脖子，支支吾吾，“生，生了一对双胞胎。嗯……一个男孩……嗯……嗯，另一个……嗯，嗯，还是男孩。”
……仗白打了。
堕神差点捏碎手中的黑色玄铁。